序章 2015的分歧

    前言：本章是序，也是雷夫教授的梳理，不影響本篇閱讀，覺得囉嗦、多餘、難懂等等可以直接跳過。

    時間是205年。

    這一年年初，正處於冬天最冷的時候。

    令人意外的是，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慵懶地灑在古老的街道上，為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幾分舒適的暖意。

    這裏是倫敦郊外一處沒什麼名氣的街區。至少在普通人的眼中是這樣。

    磚塊和石頭築造的街道。

    十二世紀的建築在這裏依然保存完好，處處一派中世紀和現代交織混雜的景象。

    由超過四十棟的學生宿舍、數量過百的學術樓，以及為該處居民帶來滋潤的商業所構成的城鎮。

    魔術協會發祥之地，名副其實的現代魔術世界中心，魔術師們的大本營——時鐘塔。

    根據每一個院系、部門，城鎮的建築都會各有不同，這裏一共分為十二個區域，對應神秘學向下分割的十二個領域。

    正如普通的大學的院系有強有弱，這裏的院系也有強弱之分，這一點從區域之間外觀、風格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來。

    強勢的院系發展得極好，其建築群規模龐大，外觀氣派。

    弱勢的院系嘛，因為資源不足，只能精打細算，所以外觀只能用毫無做作，簡潔樸素來形容。

    十二院系之一，第十一科考古科羅克洛斯特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它是名副其實的最弱一科。

    不過不是一直都是最弱，曾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它能夠壓第十二科現代魔術科一頭。

    當然，那是因為現代魔術科是二十世紀初剛成立的院系，且當權的領主們沒有對此毫不重視，只是當它是個擺設。考古科這才得以從倒數第一，變為倒數第二。

    遺憾的是，這個倒數第二也沒能持續多久。

    上個世紀末，一位名不經傳的青年繼承了瀕臨沒落的領主家系艾爾梅洛伊之名，入主現代魔術科後，現代魔術科的糟糕狀況漸漸改善。

    如今已成為十二院系中熱門的大型院系，是無數學生夢寐以求的深造之所，而考古科也因此繼續淪為墊底。

    考古科的成員們雖然感到不滿，卻沒有多少想要改變現狀的意思。因為聚集在此的魔術師們對於權力、名譽等等社會主流毫無興趣，他們除了考古研究全不關心，是最純粹的研究者集團——大概只有在經費不足的時候，才會為了尋求資助者走出研究樓，進行社交活動。

    此間的主人也是如此，而且算是考古科中為數不多的成功人士。

    可能是因為有着強有力的資助者，這幢研究樓修建得相當有水準。

    超過兩百平方米的佔地面積與周圍小巧的獨棟住宅形成鮮明的對比。其實，兩百平方米的面積真的算不上大，但在研究樓前面加上「單人專屬」又是另一回事了。

    沒錯，這幢研究樓只為一人而存在。

    名字就刻在大門邊的金屬銘牌上——佛勞洛斯。

    魔術師社會中的古老名門的嫡長子。家族歷史可以一直追溯到西元歷前，雖然幾度沒落、瀕臨斷絕，卻始終吊着一口氣，頑強地堅持着，傳承到了現在。

    佛勞洛斯本人也沒有愧對自家的歷史。曾作為二十歲便到達了魔術四階梯的祭位（fes）的神童備受矚目，此後雖然逐漸沉寂，被不少人奚落為「研究狂」，研究成果卻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得到了不少大人物的高度評價。

    這幢研究樓正是因為其中某項名為「近未來觀測透鏡·示巴」的研究成果吸引了強勢院系天體科的領主馬里斯比利的注意，給予的支持之一。

    即便如此，佛勞洛斯本人依舊整日窩在研究樓里，極少外出，仿佛除了研究沒有什麼能讓他感興趣，儘管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出成果。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今天，這位足不出戶的研究狂人不知道是哪根思考迴路搭錯了，罕見地走出了研究樓，而且不是平時慣有的糟糕、邋遢的形象。

    在出門前，這個已經年過四十的男人特地好好收拾了一番。

    先是久違地睡了一個好久，醒來後用冷水好好清洗因為長期缺乏光照而顯得蒼白的臉龐，梳理蓬亂油膩的頭髮，套上這幾年都不曾穿過的西裝。

    在秘書兼起居照料人，某個精神極度強韌，天崩地裂也不會感到驚訝的女性見鬼的目光下，儀容得體地走出了研究室的大門。

    「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了，看家就拜託你了——不，或許這也是多此一舉，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包括自由支配這裏。」

    「館長？」

    秘書的聲音失去了慣有的柔和。

    雖然知道自家的館長腦子有問題，似乎還有多重人格分裂，經常會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舉動，卻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反常。

    「啊，沒什麼，忘了吧。」

    佛勞洛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點不妥，晃了晃腦袋，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門，走出精心修整過的花園——毫無疑問，這也是出自起居照料人的手筆。

    「呵呵，真是一個不錯的秘書。」

    「後悔了嗎？」

    「怎麼會呢，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的，雖然人類這一群體中有特殊的個體，但總的來說還是有缺陷的，不完整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否則……不，沒什麼。走吧，去南極。阿姆尼斯菲亞已經發來了正式的邀請，讓我們去人理保障機關·迦勒底報到。」

    「哼哼，人理保障機關，何其諷刺的名字，明明不知道他們所要保障的東西很快就要消滅了，經由吾等之手。」

    「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人類。再過半年，你們就要從歷史上消失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以雷夫·化勒——」

    「以萊諾爾·古辛——」

    「以佛勞洛斯——」

    「以雷夫·萊諾爾·佛勞洛斯之名！」

    這麼說着的中年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居住多年的研究樓。

    從始至終，都只有他在說話。

    說話的過程中，某種東西在漸漸地融合、甦醒，瞬間迸發出的氣魄足以吞噬整個世界。

    這一年，本該為了守護世界而死去的魔術師沒有死。

    這一天，世界的命運發生了偏轉。

    這一刻，從西元歷前就已刻下的至高指令，grand rder（冠位指定）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