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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變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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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文洛在福州,泉州,興化軍,建州各處巡行,一共才用了五天不到的時間。

    林斗耀親自接見了他,禮數極高,放炮開中門,雖然是接的露布使,一路的安撫使用這樣的禮節迎接一個團練小兵,實在還是太罕見了些。

    盧文洛卻是淡定的很。

    要是在兩年多前,一路安撫使親自接見,令盧文洛免禮,攜手進入官衙,盧文洛怕是能嚇的昏厥過去,此後終生都不會忘掉這樣的場景。

    而在此時此刻,無非就是略感激動,並且為自己是南安府軍的一份子而深感自豪。

    當然,更是為君侯驕傲。

    因為盧文洛心中相當明白,眼下的所有的禮遇,所有的一切,均是因為南安侯府堂堂正正的擊敗了幾萬海盜,毀掉了他們的艦隊,俘虜了大量的艦船。

    南安侯府的力量已經凌駕和碾壓在福建路的大小勢力之上,這才是露布使被用超高的禮節迎接的根本原因所在。

    從泉州滴水不漏的出來,然後至興化軍,接着回福州港口上船,這時候海面上的船隻已經相當的多了,很多避難的商船繼續他們的行程,福船的硬帆,波斯船也就是天方船的軟帆都張開着,海面平靜,夏天時是颱風多發的時節,但近來並沒有大風,所以商船們都趕緊揚帆啟航,希望能把此前避難時耽擱的時間給趕回來。

    漁民們的小船就更多了,他們的船多半是一帆一櫓,也可能配槳,這些小船多半在近海的幾里地方打漁,也有小船往幾十里外走,甚至一直到澎湖一帶,那裏的魚群更多,更易打。

    這個時代雖然魚業資源豐富,但近海地方的漁民也多,竟爭頗為激烈,另外捕魚的手段和辦法當然也遠不及後世,那種雷達一開,拖網一放等着收穫的好事,在這個時代是不存在的。

    漁民們要判斷,觀察,然後下網,有時候收穫頗豐,有時候則是一無所獲。

    盧文洛在岸邊找了一艘單桅獨帆的小漁船,上有五六個漁民,他給了五貫錢,叫這些人將他送到東藩。

    船老大卻是堅拒這個豐厚的價格,只願收三貫便滿意了,這些漁民自是認得這位露布使,對盧文洛充滿敬畏。

    「實話實說。」船老大道:「若不是多日不能捕魚,家中沒米要揭不開鍋,我等一文錢都不當收。將爺們在東藩殺了兩萬多海盜,平靖了我福建路海面,各人才能繼續行商,捕魚,這是何等恩德,我等豈能不感念?若不知感恩,還是個人麼?只是實在沒得辦法,收三貫錢,夠多等撐個把月,能將魚捕上來變賣換錢,就已經足夠了。」

    盧文洛也是沒法,他這一路上遭遇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飯館不收錢,酒樓亦不收錢,買了一些小物事回東藩,亦是不收。

    他繞道從南安鎮外的家中經過,整村都是轟動了,千把人在道路兩邊歡呼長揖,為這個盧家村出去的露布使歡呼,當場便有幾百壯丁表示要隨盧文洛回東藩從軍,父老們亦是懇請,盧文洛的光彩,使無數貧民家庭都動心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盧文洛不過也是個普通的莊戶人,可是現在他的英武之姿,還有持露布經行時的威儀,足以令這些普通人敬畏嘆服了。

    更多的家庭表示願遷至東藩,經過這一次的戰事,東藩給人的安全感猶在福州之上,有那麼強悍的軍隊和艦隊駐守,原本人們就相當動心,想去東藩給南安侯當官戶,開懇足夠多的良田土地,福建人不怕出海,不怕闖蕩,不懼離鄉,現在東藩已經足夠吸引人,會有大批的貧民家庭願意離開,而地方官府也不會出面阻攔,就連盧文洛這種純粹的武夫都感覺到了,東藩將會迎來一個快速發展的時期。

    沿途經行之所,盧文洛感受至深,什麼是軍人的榮譽,什麼是光榮,他所經歷的一切便是了。

    因為被人擁戴,信任,甚至感受了諸多小娘子大姑娘的愛慕眼神,盧文洛連酒館都去的少了,一則怕飲酒誤了公事,二來就是害怕有損東藩將士的形象,至於賭坊,盧文洛路過的時候心痛的厲害,原本他想借着這次公事,偷偷賭上幾把過過癮,但他能想像出來那種場景,當他在賭坊拴馬後,一群賭徒沖他歡呼,然後免費送他籌碼,眾人會爭着故意輸給他,這種賭錢法,還不如不賭。

    現在,在搖搖晃晃的漁船上,盧文洛又感受到了這種深刻的變化,他呆了半響,滿是長毛的臉上有一種神思不屬的神色,半響過後,他才對船老大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一切均是南安侯的功績。」

    「當然,當然!」船上的所有人均道:「現在福建路,誰不知道南安侯乃天降星宿,護佑我福建路平安!」

    ……

    盧文洛的小船從早晨出發,下午太陽高懸時就已經至花溪岸邊。

    港口一切如舊,原本的長壘被填平了,幾天時間,仿佛此前的長壘,拒馬,鹿角,箭樓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還是長長的堤岸,燈塔,棧橋,倉庫,磚石製成的建築一切如舊,但在靠岸的時候,明顯還是能看到一些箭孔和投槍插在建築物上,還沒有來的及取下來。

    此外戰事的遺蹟就是海上的殘骸,已經有槳船在拖拽那些漂浮着的沉船,將沉船拖到北邊的造船場,這些船上的索具,鐵器,帆,還有木材都可以取用,整船修復代價太大,並不值得,但如果有一些破損不是太嚴重的沉船,倒是可以給修船廠里的匠人們拿來練練手。

    大量的採珠人的小船還活躍着,在岸邊的磚石堤岸上堆着不少物品,有很多官員模樣的正站在岸邊,看來是在清點撈上來的物品。

    採珠人們的水性相當出色,就算是福建本地人也不得不佩服這些人,他們站在船頭,毫不猶豫的躍入海中,如大魚一般的在水底游弋,然後可以逐漸潛入深水之中。

    普通人是沉不下去的,除非在自己腳脖子上拾上鐵錨或巨石。

    盧文洛瞪眼看着這些採珠人,這些人時不時的躍下和浮上來,有人手中舉着物品,多半的人已經是兩手空空。

    這裏已經打撈了三天了,估計能撈上來的已經全撈上來了,有不少採珠人在水底游來游去,幫助槳船把沉船綁好,拖離海面,他們的活計已經不多了。

    所有採珠人的臉上並沒有要做完活計的沮喪和不安,他們興高采烈,相當活躍。盧文洛知道,君侯已經承諾把這些人招募為水手,或是上岸屯田,或是在東藩做任何事,待遇肯定不及採珠利潤豐厚,但也不必承擔隨時在水底溺亡的風險,也不會早逝,東藩的生活這些採珠人已經親眼看到,他們當然相當高興。

    東藩缺人手,便是漁民都很缺,如果這些人全部駕着小船在南安溪下游或花溪這裏捕魚,對島上的肉食來源也會是一種補充。

    甚至放羊,牧牛,放鴨子,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小船沒有到棧橋,直接停靠在岸邊,盧文洛付了錢,一手持露布長杆,直接從船頭跳上石基的碼頭。

    所有人都看到了露布使,正好徐子先就在碼頭,眾人將盧文洛引到徐子先身前。

    「見過君侯。」

    「免禮罷。」徐子先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他的心情很好,臉上滿是笑容,四周的人差不多也是一樣的表情,眾人都是一臉的輕鬆和愜意。

    在碼頭上堆放着從海水裏撈出來的東西,一些來自海外的古董器物,不怎麼吸引人的注意,可能會有一些大魏收集海外珍品的藏家會對此有興趣,這些古董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孔和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入帳。

    此外就是銅器,甲冑,兵器,這些物資,特別是那些堅固的扎甲相當受歡迎。

    扎甲和鎖甲被擺放整齊,清點後已經有人在擦乾牛筋上的海水,待曬乾後再抹油,收入武庫中等待分發到各營將士手中。

    南安府軍嚴重缺乏甲冑,這一次與海盜激戰,如果在戰前就裝備這幾百具扎甲和鎖甲,將士們的傷亡率要降低很多。

    由於可見的將來南安侯府的收入會增加很多,徐子先已經決定給每個將士裝備更好的鱗甲,扎甲是很不錯,鍛打穿束都相對容易,但空隙大,重量與鱗甲一樣,防護能力就遠不及鱗甲了。

    每個將士穿戴鐵甲,頭戴兜鍪,頓項,護臂,護心,護脛,加上網靴,鐵手套,這是最標準的重步兵的裝束。

    每個刀牌手和長矟手都會這樣具甲,而騎兵將會以胸甲為主,加強防護的同時儘量輕裝。

    弓手和弩手則以扎甲和鎖甲為主,他們一般不上陣肉搏,無需穿太厚重的甲冑,影響開弓射箭的動作。

    成堆的甲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至於滿地的綢緞,金銀,首飾,銅錢,反而沒有太多人注意。

    這些東西當然是入南安府庫,然後發成軍餉,製成甲冑,弓,弩,製成艦船,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南安侯府已經儘可能的做到了公平,將士們都知道為南安侯效力,土地,官戶,艦隊,甚至每個百姓,官吏,將士,理論上都屬於南安侯府。

    所有人開墾的土地,侯府並未算做是公田,但從朝廷律法上來說,他們的土地收益其實也是南安侯府的一部份。

    而從將士到官吏,再到百姓,所有人都知道,君侯會把所有的金銀銅錢換成島上需要的物資,更多的耕牛,挽馬,羊,雞,豬,各種工具,農具,聘請更多的工匠,建造更多的房舍。

    君侯的住處還是未來岳父幫着修建,他自己可是捨不得花錢修那麼富麗堂皇的宅邸。

    在島上,所有人都知道南安侯會把每一文錢都用在該用的地方,君候自己雖不是粗衣陋食,但亦從不揮霍浪費。


    福州府城的大豪商,大貴族們的奢靡生活,絕不會出現在此時的東藩。

    東藩島上這種上下齊心的局面,當然是和徐子先的倡導息息相關,由上自下的儉僕和質樸,官吏的奉公高效,將士們的敢死善戰,百姓們的吃苦耐勞,當然是和整體倡導的風氣有關,這也是團體初創時,最好的局面。

    徐子先對盧文洛笑問道:「林安撫使說什麼要緊話沒有?」

    「帥臣啥都沒說。」盧文洛想了想,說道:「雲山霧罩的,俺現在一句實誠話也沒想出來。」

    徐子先望着身邊的人,李儀,孔和,傅謙,方少群,還有陳佐才,秦東陽等人,各人臉上都是露出笑容。

    昨天晚上,在侯府別院徐子先召開了軍政會議,當然是討論此後福建路的局面。

    眾人意見不一,李儀和孔和等人,包括軍方的秦東陽都是持重派,認為還是應該繼續在東藩發展,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慢慢觀察大魏這邊的局面,然後擇機進入福建路,夯實了根基再謀發展。

    有些人,比如方少群,還有陳道堅,軍方的劉益等人,主要以少年牙將出身的青年將領為主,則認為機不可失,現在南安侯府在福建路的聲望簡直是如日中天,如果利用昌文侯府打開局面,抓到某個府,比如漳州,在那裏南安侯府的根基會更牢固,搶到地盤,任用自己的廂軍將領,淘汰舊廂軍,將府軍帶到漳州,徹底控制住漳州的局面。

    任用親附南安侯府的官吏,掌控地方財源,將漳州的人力移至東藩,減輕地方壓力,減少多如牛毛的雜役賦稅,整個漳州在半年內就會完全落入南安侯府的掌控之中。

    如果林斗耀配合,那雙方可以合作,如果林斗耀不欲配合,則可以先利用此次戰事,在京師多收買御史,集中火力彈劾林斗耀,特別是南安侯府牽頭,把這一次的地方軍功從林斗耀身上剝離出來,再加以彈劾,會使這個安撫使難安於位,很快就得去職。

    一旦換了新的安撫使,朝廷就會發覺新安撫使想控制地方更難,會面對更多的麻煩和責難,然後只得再換一個。

    從漳州到興化軍,再到汀州,邵武軍,很可能在幾年之內,南安侯府就能徹底掌握福州城外的所有州府。

    那時候就算趙王和安撫使能控制住福州,又有何意義?

    福建路幾十個州縣,有百萬以上的海外移民,諸多富可敵國的大商家,泉州港口內隨時有幾百上千艘海船,每年向朝廷提供千萬貫的賦稅。

    這樣的地方被納入掌握之中,也就是說南安侯府在亂世中不僅有自保之力,亦有進取爭霸之力了。

    當然,後面的想法並沒有人會說出口,人們都看的出來朝廷在未來會陷入更多的麻煩,很有可能進入亂世,但現在只有一些端倪,還不能確定,並不能拿來當憑據。

    不過,對林斗耀的判斷倒是沒錯,這個老官僚遇到眼下的這種局面,已經陷入了無所適從的混亂之中。

    林斗耀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下一步的麻煩,或者說是沒有定論,對南安侯府派出去的人,當然只能含糊其詞,根本不會有真正的表態。

    有的時候,一兩句話,或是一封信,就能解決很多問題和麻煩了。

    「福州城裏怎麼樣?」

    「楊大府,鄭提刑使都接見了屬下。」盧文洛頗為高興的道:「城中百姓異常歡騰,都盛讚君侯,大府,提刑,也是一樣,都誇說君侯是福建路的定海神針。」

    「這兩位大人對我也算有知遇之恩了。」

    鄭

    里奇其實是因為齊王的關係才和徐子先逐漸走近,開始時還是提攜,後來是並存,現在已經有依附的意思了。

    至於楊世偉,這個福州大府當然不會依附,他只憑公心來做事,而且身體老邁,很顯然也做不了太久了。

    「趙王見你沒有?」

    「沒有,大都督府根本無人出面。」盧文洛道:「俺還想譏刺他們幾句,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徐子先冷笑一聲,對眾人道:「若是我那王叔能見一見露布使,我還算是能高看他一眼,能贏也能輸,方算得好漢子。」

    旁人未作聲,只有方少群輕笑一聲,說道:「也算是父子相承。」

    這就是譏刺天子也是一樣的脾氣,急燥而臉薄,不擔擔子,有功就搶,有過則諉過於下,趙王這父子二人,真的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建州情形如何?」

    「更壞了。」盧文洛沉聲道:「從南安,水口,谷口,一路過去,經過縣城到府城,一路饑民流民很多,礦工流離失所,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無所事事的人,團練又活過來了,到處設卡子,等若明搶。礦山停了,各處的工廠也停了,商行歇業,掌柜和夥計無所事事。建州一年前還不是這樣,一年不到的時間,已經成了人間鬼蜮。」

    孔和家族原本就是建州遷到水口,聞言憤憤的道:「王越到底要做什麼,他這麼胡亂鬧下去,對他有什麼好處?」

    徐子先道:「地方富裕,四方安靖,還有地方主政官員什麼事?地方殘敗,四處生事,王越才有機會把軍政大權抓在手中。他抓的權越多,獲得的好處當然越大。至於將建州搞的疲敝不堪,反正是繼任者的事……這是朝廷的麻煩,和他有什麼關係?」

    李儀點頭嘆道:「本朝近三四十年來對文官太寬縱了,太祖到仁宗之前,可沒有什麼罪不上大夫的規矩,不論文武,有失職,貪墨,舞弊,疲敝不稱職等罪名,俱可彈劾,任用私親,地方上有文教不倫大案,或是盜案等,官員俱要被彈劾,坐罪。而仁宗後,對武將尚追罪,對文官一般的罪名都寬縱了事,不稱職,疲病,俱不管不問,就算貪髒,盜案,最多流放了事。這樣一來,官員俱不畏國法,仁宗倒是博了一個仁字,對本朝吏治,卻不是好事。到文宗後,成宗荒嬉,文恬武嬉,吏治更不成話。王越為官,前二十年尚且清廉自守,到現在成這般模樣,還不是看準了國法不會拿他怎樣。就算逼到建州全境俱反,朝廷最多革他的職,撈的錢又不會抄沒,也不會追奪出身以來文字,回家照樣賜給宮觀使職,或是保留勛,階,照樣是士紳,這就是王越的底氣所在。」

    傅謙有些納悶的道:「本朝吏治原本還不錯,為甚這三十年每況愈下?」

    眾人此時俱是將目光轉向方少群,這已經成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此人在南安侯府的時間越久,眾人也是越服氣此人的智計本領,特別是其家學源遠流長,底子深厚,一些律條,典故,故事,俱是信手捻來。

    「這其實和東胡入寇有關。」方少群微微一笑,說道:「諸君看本朝文宗以來實錄,發覺天子對各路官員越來越寬縱,幾成故事。原因則是簡單,自仁宗後,本朝賦稅越收越少,若地方官員不賣力收取賦稅,多加雜役雜賦,幾乎無法維持每年一億貫的賦額,為此,朝廷只能寬縱地方……」

    徐子先點了點頭,方少群的見解和他的看法類似,大體上,朝廷是借着對文官的寬縱來贖買人心,使官員效力,在上繳朝廷的同時,各地方官員也能藉機撈取好處。

    清官獲得政聲,更容易升遷,一般的官員則獲得灰色收入,也就是大家認可的可以撈取的好處。

    貪官會弄的聲名狼藉,官位不長,但也不會被追究,這就是朝廷的辦法。

    本朝和前唐制度不同,但也有類似之處,就是地方節留存余不多,財權被收歸中樞所有,這使得地方官員沒有動力在地方征繳賦稅,在文宗之前,很多地方的欠稅達到三成或四成,一般來說征繳到七成就被視為合格了。

    文宗前後,賦稅下滑異常嚴重,相較一億六千萬貫的高水準下降極多,主要原因一則是權貴避稅較大魏早期要嚴重的多,二來就是這幾十年來災害嚴重,除了天災外,東胡入侵的危害,海盜的興起,對工商貿易和農耕的破壞都相當的嚴重。

    若不是對官員貪污不法的寬縱,等於是給官吏分紅的手段來維持,怕是大魏的賦稅額度早就降到一億貫以下了。

    「這不是飲鴆止渴嗎?」孔和憤然道:「怪不得這幾十年百姓越來越困苦,朝廷不思從體制上着手,而是用這種辦法使官員賣力,讓他們魚肉百姓,簡直是混帳之至。」

    「律令體制改起來千難萬難,哪有這種潛規則來的容易和見效?」徐子先苦笑道:「這個事我早就想通了,一時不敢說出來,就是怕玄平你受不了。」

    孔和道:「現下我明白了,此前貪官不多,不是自律,是官員尚有上進之心,想獲得更高的官位和留名青史,現在大魏越發象王朝末世,王越這樣的官員就會越來越多。既然大魏快不行了,管新主是誰,先替家人撈足了好處再說,君侯,我說的對嗎?」

    徐子先苦笑點頭,孔和原本就是聰明人,此前沒有點透的事,稍一點撥,孔和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當然,這麼大的國策,不可能完全按徐子先和方少群所說的那樣執行,但此事多半就是幾十年前的天子和重臣密議,並且逐漸實施。

    效果也是不錯,天下騷然,戰亂,海盜,流寇,天災,諸多不利因素加在一起,朝廷還是能歲入過億貫錢,這就說明地方上的官員,確實是在用心催繳各種賦稅。

    至於其加了多少雜稅,多少官員和吏員中飽私囊,這個數字已經難以統算了。

    在如此沉重的稅賦之下,可謂「衰世掊克之法,略以盡行,剝膚摧體,無所不至,膏血無餘。」

    這便是大魏工商海貿發達,但民間越來越窮困,而中樞也並不富足的原因所在。當時的決策可能是權宜之計,現在卻是已經積重難返了。

    「願君侯能早執福建路的大權。」孔和原本是穩進派的,此時也是忍不住肅容道:「君侯早一天掌權,福建路的吏治就能早日釐清。」

    「也沒有孔玄平你想的那麼容易。」徐子先對眾人道:「此時時機未至,且島上多事,諸君莫急,我們姑且待之。」

    這便是徐子先明確表態了,眾人不管急進還是穩進,卻無人出聲再抗辯,方少群喉節動了兩下,畢竟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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