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四小天鵝如約來到了酒吧門口。三個人手指程虞喊了一聲:公鵝!又一指王一楠喊了一聲:母鵝!又用手指着李泉大喊:肥鵝!最後指着宋偉偉喊一聲:瘦鵝!喊完以後,四個人擁抱在一起,這就是他們每次聚會的開場白。
見面的興奮之後,他們又有一點點小尷尬。因為這之前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程虞沒有考上公務員的事情。他們想給程虞一點安慰,卻不知道怎麼說。就連凡事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李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而是程虞笑着說:「天鵝們,不要傻站着了,咱們還是進去喝酒吧。」大家一起說:「好好好,進去喝酒。」
果然不出徐麗麗所料,四小天鵝坐在了大廳中最顯眼的位置。徐麗麗和關琳琳通過包間的窗戶,看得他們清清楚楚,因為隔得不遠,連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得到。而四小天鵝卻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觀察他們。
「鵝們,想喝什麼?」李泉問道。
「老規矩,喝beer」
「好勒,先上十瓶德啤。再給我們搭配幾盤乾果,幾盤水果。今天,我請客!」李泉大聲吆喝着。
大家一起說:「肥鵝,怎麼又是你請客呢?說好了是aa制的。」
李泉做個鬼臉說:「誰讓我是肥鵝!不宰肥鵝,難道宰瘦鵝?」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包說:「不差錢!」
大家又一起說:「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不客氣啦?誰讓你是個富二代呢?」
四小天鵝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一張桌子上坐了幾個身上有刺青的男人,特別顯眼的是他們的小臂上都紋有一個黑螳螂。其中一個胖臉小眼睛大嘴巴的男人壓低了嗓音說:「肥鵝,正是我們需要的呀。」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漢子說:「大頭,這個肥鵝真的好肥呀!」坐在刀疤臉對面的光頭說:「刀疤臉,看把你饞的,一會兒你可要出把力啊。」「花和尚,你就瞧好吧!這隻肥鵝老子吃定了!」大頭說:「不要大意,其中一個小子身子骨不錯,恐怕不好對付。」刀疤臉說:「沒啥不好收拾的,幾個小眼鏡,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估計一嗓子就給嚇尿了。好了,看我的啦!」
只見刀疤臉從包里掏出一小瓶洋酒,搖搖晃晃地向四小天鵝的桌子走去,邊晃邊說:「我有好酒,你有故事嗎?來,咱們一起喝酒講故事」。當他走到四小天鵝桌邊的時候,身子重重地一晃,似乎蹭着了桌角,然後一下跌倒在地,手中的酒瓶子砰地一聲炸裂。
四小天鵝正在熱烈地討論着什麼,嚇了一跳,突然靜了下來。當他們看到地上的刀疤臉的時候,一時竟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
刀疤臉搖搖晃晃站起來,手裏拿個碎瓶子,滿嘴酒氣地說:「完了,完了,一瓶好酒全灑了。」然後,突然一指李泉說:「你們要賠我酒!」
「賠你酒?憑什麼?」
「是你們把我絆倒的。」刀疤臉惡狠狠地說。
此時,程虞和宋偉偉面對面坐着,在外側。李泉和王一楠面對面坐着,在內側。刀疤臉看看靠自己近的程虞和宋偉偉,見宋偉偉長得瘦弱,便指着宋偉偉說:「就是他絆倒我的。」
宋偉偉說:「不可能啊,我的腳放在桌子裏面,沒有伸到外面,怎麼會絆倒你呢?」
刀疤臉說:「明明就是你絆的,現在又不承認了。別廢話,賠我酒!」
李泉忙接過話來說:「這位大哥,確實不是我們絆你的,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不就是一瓶酒嗎,也不至於這麼急赤白臉的,不行的話,我請你喝一杯?」
刀疤臉說:「你有錢啊?你請得起嗎?你知道我這瓶酒值多少錢?這可是進口洋酒,一瓶要1萬五千元啊。小眼鏡,你趕快賠錢,不要廢話啦!」
「我靠!一萬五!你這不是訛人嗎?」宋偉偉跳了起來,兩手撐在桌子上,兩眼瞪着刀疤臉。
程虞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刀疤臉以為,這是被嚇住了。
他哪知道,昨天程虞受了一肚子氣,正憋得無處發放呢。
這時候,大頭和花和尚也鼓譟起來,敲着桌子喊:賠錢,賠錢。
刀疤臉看四小天鵝都不接茬,覺得是時候發發威,讓這些小傢伙受些驚嚇了。只有嚇住他們,才好從他們包里掏錢。
於是,他大眼一瞪:「讓你不賠錢!」高高舉起手裏的半截碎酒瓶,向宋偉偉的手上扎去,他以為,只要見點血,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學生,一定會嚇尿的。
就在他快要扎到宋偉偉的手的時候,刀疤臉猛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把鐵鉗給鉗住了。他疼的哎吆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程虞抓住了他持酒瓶子的手。他本能地要想掙脫,誰知程虞順勢向他推來,刀疤臉立足不穩,連連後退。等他站穩腳跟,便氣急敗壞地用碎酒瓶向程虞臉上扎來。程虞略一閃身,順勢一牽又一扭刀疤臉的手腕,刀疤臉的酒瓶子握持不住,啪地掉到地上。緊隨着,刀疤臉也一頭載到地板上。程虞扭住刀疤臉手腕的時候,刀疤臉小臂上的黑螳螂紋身給程虞留下了深刻印象。那隻黑螳螂實在太難看了。
程虞一連串漂亮的動作,把酒吧的人們看呆了。直到這時,大家才紛紛叫起好來。特別是關琳琳,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沒想到程虞居然是一個武術高手。徐麗麗的臉上,也露出讚許的神色。
「我靠,這小子有兩下子啊!遇上硬茬了!」 大頭和花和尚叫起來,一齊起身,向程虞衝過來。
關琳琳有些緊張:「姐,咋辦呢?要不要報警?」
徐麗麗說:「穩住了,別急,看樣子還不一定誰吃虧呢。」
大頭和花和尚,揮舞着拳頭,一左一右,打向程虞。程虞不閃不避,在兩個壯漢的拳頭快要打到自己時,身形忽然向下一矮,兩掌分向左右擊出,只聽兩聲悶響,大頭和花和尚被打了個滿臉開花,不自覺地噔噔噔倒退幾步。
大頭被打得有些發懵,「這小子的掌什麼時候打出來的,我怎麼沒看到呢?」花和尚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攥緊拳頭,又向程虞打來。程虞右手向前輕輕一撥花和尚的拳頭,然後往後一引,再上左步,穿右掌,一個野馬分鬃,把花和尚發了出去。
花和尚但覺身體騰空,砰的一聲落到了地板上。
大頭一看,用一般的街斗招式不行啊,得換個打法。於是他用手虛晃一招,抬腿向程虞的襠部踢來,這可是他的看家本領,經過千百次的反覆練習的。這招不知踢壞了江湖上多少英雄好漢。
大頭的腿踢得快速有力,他正等着聽程虞的慘叫,沒想到卻是他自己在慘叫起來。原來程虞早就看破了他的招式,看他抬腿踢來,略一轉身,左手把他踢來的腿格擋出去,同時下探右手,直接擊中了大頭的襠部。大頭痛苦地捂着襠部,蹲到了地上。
這時刀疤臉已經站了起來,看到同夥被打倒在地,如瘋狗一般向程虞撲過來。程虞向左略閃一下,右腿隨即向前橫掃,正好掃在刀疤臉的小腿上,刀疤臉一個高空飛行摔到了吧枱前面。
大家正要叫好,卻聽有人說警察來了。只見三名警察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花和尚一見警察來了,沖帶頭的警察喊了一聲:「曲所,這小子打人太狠了,要好好收拾他呀。」
被稱為曲所的警察用手一指程虞:「把他銬上。」 後面的兩個警察隨即把程虞給銬了起來。
程虞愣住了。李泉、王一楠、宋偉偉一起喊:「是他們打人,怎麼能把程虞給銬起來?弄錯了,弄錯了。」
曲所厲聲喝道:「沒錯,抓的就是他。我只看到他打人了!」
李泉衝上前說:「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想訛詐我們。」
曲所一把把李泉推個趔趄:「你想幹嘛?就你能!就你話多啊!走,有話到所里去說。」
宋偉偉嘟囔道:「警察怎麼能打人呢?」。
曲所說:「你沒看見他想襲警嗎?」狠狠瞪了宋偉偉一眼,宋偉偉趕忙後躲。另一個警察對着他們喊:「都蹲下,雙手抱頭!」
情急之下,關琳琳沖了出來,她上前護住程虞,對曲所說:「你們抓錯人了,是那幾個壞蛋欺負他們。應該把那幾個壞蛋銬起來。」
花和尚一看,有個美女沖了出來,「好漂亮的妞啊,曲所,把她一起帶回去吧,好水靈的妞啊!」 花和尚的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曲所把臉一板,說:「小姑娘快躲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程虞沒想到這時候關琳琳能出現,說:「琳琳,這事你別管,快走吧。」
刀疤臉湊上來說:「有意思啊,人家是英雄救美,你這是美救英雄嗎?」
大頭這時也來了精神:「小姑娘你少管閒事,再管閒事,我可就讓你好看了。」 說着鹹豬手就過來摸琳琳的臉蛋兒。
關琳琳躲閃着,大聲喊:「抓流氓,抓流氓,快來抓流氓啊!」
曲所瞪了大頭一眼,大頭趕忙把手收了回去。
曲所冷笑一聲,大手一揮:「都給我帶走!」
不知什麼時候,徐麗麗站在了曲所的面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