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揚，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裏跑！」柳姨怒氣沖沖地奪門而出，走近前，才發現風揚早已撒丫子跑不知道去了那裏！

    一起跑的，還有絨兒，只留下那男子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咦！原是來了客人！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柳姨見了那中年男子，隨即放下手中柳條，行了一個揖禮道！

    「在下雲天河！求見府君！」雲天河回禮，目光放在了另一件茅草屋前，那個躺在藤椅上，一動不動的老人身上！

    「府君！這裏沒有府君，只有一個老頭子，一個女人，和兩個小孩，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等明天天亮，便讓風揚送你出去！」柳姨面色一變，隨即神色如常，緩緩說道！

    「哈哈～此處即無府君，卻有長者，晚輩有一事不解，望長者賜教！」雲天河幾乎沒有理會柳姨，徑直往老頭子處走去！

    「站住！」柳姨手中柳條狠狠地抽過來，那柳條於虛空中振盪，引起周圍空間發生了褶皺，一柳條下來，仿佛切碎了虛空！

    「滅！」雲天河口中一聲滅字輕吐！瞬間，一道道劍光從其口中飛出，一瞬間，劍氣縱橫，與那柳條碰在了一起！

    「你居然將劍術修煉到如此境界了！」柳姨大驚！

    「承讓！」雲天河拱手，腳步虛晃，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哼！」柳姨冷哼一聲，隨即，大袖一揮，一團銀色圓球從衣袖裏飛出去！

    銀色圓球在空中盤旋，下一刻，那圓球從中間裂陷，而後嘭的一聲爆炸開來！剎那間，無數道白色的光芒切碎黑暗，化作一張大網，正欲將雲天河罩住！

    雲天河見狀，左手往前一掃，大手一抓！虛空中生出一巨大的手掌幻像，剎那間，那些白色光芒湮滅於幻象手掌中，一枚銀色的圓球在空中飄來飄去，最後落入雲天河手中。劍丸上下抖動，想要掙脫他的手心而去，還有隱隱的劍嘯連同着劍氣從劍丸最中央發出，不斷的切割他的手掌！

    雲天河微微皺眉，而後，雲天河手上法印變化無常，瞬間，一道道奇異印記落在那劍丸之上，瞬間，白色光輝被一層紫色所覆蓋！

    「人族居然有你這樣的強者，為何我從未聽說過你的名字？」劍丸被奪，其上還被他施法做上一層封印，對於她來說，多少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無名小卒而已，談不上什麼強者！」雲天河也不看柳姨，徑直朝老頭子的方向走去！

    「前輩！」雲天河行禮，道！

    「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老頭子轉過頭來，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直插人心，令人不寒而慄！

    「你想成神？」話音剛落，平地起了一陣風，吹起灰塵，柳葉紛飛，吹皺了黑暗！

    「自然！」雲天河面色如常，開口道！

    「成神又如何？」

    「庇佑一方人！一族人！」

    「你不會成功的！即便成神，你註定會失敗！」

    「我知道，可我還有傳人，我失敗了，他會秉承着我的夢想，承載着所有人的希望，替我走完這一條路！」雲天河面色凝重，卻異常堅定！

    「所以願意花費千年壽元也要取了一滴玄冥水，你想為你那弟子脫去垢身，化為真靈嗎？」

    「可是，萬一他失敗了呢？」老頭子從腰間取下了一個葫蘆，葫蘆里灌滿了酒！

    「這種叫做酒的東西真的是好東西，可以麻痹人，是人忘卻，要來兩口嗎？」老頭子笑了笑，遞出酒葫蘆！

    「我知道前輩的意思，忘卻，不在乎，可是我做不到，我們人族，有血有肉的人族做不到，或許我會失敗，他也會失敗，可是他還有弟子，他的弟子依舊會傳承着這種理念活下去，他的弟子還會有弟子，一代一代人。總會成功的」

    「我最討厭你這們這些人，萬年前，也有一個人來到我這裏，問我成神的方法，取走了一滴玄冥水，也如你一樣，和我這般說！幾千年前，也有一個人……」

    「那人便是祖師和家師，祖師已逝世幾千年了，恩師他也已去世千年了！」雲天河哈哈一笑，仿佛想起了什麼！目光里充滿了追憶！

    「你們這一脈的人都是這麼討厭的嗎？每個千年都要來我這裏來一趟！」

    「這是傳承！前輩這裏，有讓我們成神的法門！」

    「這裏沒有神，也沒有能夠讓你們成神的方法，你若是想離去，便在此處住上一宿。明日便讓風揚送你出去，你若不想，那便永遠留在這裏吧！我說的不是垢身，而是真靈，相信我，我能做到這一點」

    「我知道！可我還有一事要問！」

    「問！」

    「神，會死嗎？」雲天河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一瞬間，老頭子舉起酒葫蘆的動作停留在空中！他猛然站起來！

    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光芒，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大，最後，居然將這無盡大澤照亮，仿佛一輪紅日！

    那光芒中，一道身影矗立其中，頂天立地，面容模糊不清，一股神韻從那身影中散發出來，大澤之上，那些灰霧碰到這股神韻，直接退去，鮫人們發出一聲聲慘叫，沒入水中！

    走近來看，卻是老頭子站了起來，挺直腰，一頭白髮正在被黑色所沾染！他的身體，正在緩緩的恢復生機！

    風揚站在某個角落裏！

    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手中的劍丸脫落，他原本看到柳姨驅動劍丸，劍丸分光化作一道道飛劍盤繞，煞是好看，於是也在暗地裏學着！

    可下一秒，就看到老頭子突然站起來，背影照亮天穹，神韻驅散灰霧，一時心驚不已。

    一旁的絨兒則是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她那異色的瞳孔，綻放着異樣的光，流動着異樣的情感！

    那股神韻之下，雲天河的肉身一點點的消散，趨近虛無，不可見，仿佛風中殘燭，消亡，只在一瞬間！

    老頭子眼睛緊緊地盯着雲天河看，兩隻眸子裏，金色的火焰在涌動，下一刻，目光中的金色消退，那頂天立地的虛影逐漸消亡，老頭子的腰身再次佝僂！失去了神采，變得暗淡！光芒消散，灰霧再次出現，灰霧中，傳來的神魔廝殺的聲音越發的濃郁！虛無中，仿佛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老頭子的模樣。

    「曾經，神也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