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父母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遺物,像是耳環、戒指之類的?」
按照捲髮男的規則,他每一次登陸這個世界可以攜帶10KG的物品進來,在外面的時候克里澤可是武裝到了牙齒、身上捆了一堆軍火才上的床。
不過按照捲髮男的惡趣味以及各大影視作品以及小說里的設定來看,他覺得肯定有個類似於「納戒」的空間儲物裝置藏在家裏。
果然,老黃端出了一盒曹母用過的飾品,雖然裏面高級的早就被他賣了,不過克里澤還是在裏面發現了一隻黑晶晶的戒指。
套上,一扭。
桌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大堆軍火,沙漠之鷹-戰龍、M4A1-死神、高爆手雷、聖誕節限定彈夾......
「少爺,這是.....」
老黃驚得瞪大雙眼,他不知道這眼前怎麼的就多出了一大堆東西,還儘是些沒見過的東西。
「這是家電下鄉。」
.........
家中的僕人不多,在曹少爺輸光家產而且得罪惡霸的時候,大部分僕人和長工就捲鋪蓋跑了。
剩下的這些都是除了曹家連一個安身之處都找不到的可憐人。
他們謀害少爺並不是想要瓜分家產,而只是想守着僅剩的幾畝田,讓下一個家主來繼承,至少,能吃個飽飯。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關係,僕人們一個個面容消瘦膚色蠟黃,瘦得放個屁都能把自己嘣出去。
可儘管如此,桌上的菜色依然是五葷三素兩湯,雞鴨魚肉上齊。
換做以前,僕人們只有在少爺用餐完畢後,對着那些殘羹剩飯,就着老面饅頭度日。
若是少爺哪天心情不好,他們只能在打碎的碗盤裏找些乾淨的食物下肚。
可今天,少爺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他沒有抱怨開水裏有一股柴火味,沒有抱怨雞屁股有一股騷味。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十字交叉放在胸前,口中喃喃地說着什麼。
寂然、優雅。
「都到齊沒有?」
僕人們被叫了過來,他們拿着掃帚、盆子,在院子裏抖掉灰塵,眼巴巴地守在門口。
雖然老黃已經交代了不少關於這個新少爺的事,可他們還是害怕,那種被欺壓多年,烙刻在骨子裏的恐懼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消除的!
「都齊了少爺,您吩咐吧。」老黃答。
「都過來吃飯吧,我家的規矩是只要人齊,就必須在一張桌子吃飯。」
「啊?」眾人貌似出現了幻聽。
「吃飯啊?不然叫你們過來幹嘛?參觀我吃?」
「不、不要啊少爺!我們這次真的沒有下毒!」
一個侍女下嚇癱在了地上,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她記得少爺也邀請過僕人一起吃飯,但等大家都做上了桌子後,少爺才說要上桌子吃飯的前提是喝下一碗沸湯。
退出,是不允許的,只要在這個家裏,芷雄少爺的話就是王法,就必須遵守!
少爺抓着自己往嘴裏灌開水的情形她還歷歷在目。
可對於這些事,克里澤卻是完全不知情的。
因為這位曹芷雄少爺做了多少孽、幹了哪些蠢事,他本人都沒留下印象。
常人覺得不可理喻的事到了曹芷雄眼裏或許就成了正常舉動,他作起孽來就像呼吸一樣平常。
要是他能認識到哪怕一丁點錯誤,還會有喝農藥這一出嗎?
「怎麼了你們?老黃沒有傳達到位嗎?」
克里澤覺得不對勁,這些人流露出的完全就是恐懼。老黃明明事先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但眾人絲毫沒有對這個新少爺產生任何期待。
「你過來,」克里澤喚過了老黃,「列舉你知道的我,哦不對,曹芷雄少爺做過的最殘忍的三件事,大膽說,說詳細。」
「這、這個.....」
老黃露出為難的表情,吞吞吐吐的樣子更讓克里澤對「曹芷雄=人渣」這個猜測深信不疑。
「少爺好賭,輸光了家產。」
「不是這個,我要你說最殘忍的三件事。」
「那好吧.....」
老黃深吸兩口氣,仿佛是下了重大決心。門口站的僕人也是低頭不語,替他捏了把汗。
「少爺打罵家奴,打死了阿呆和阿瓜......」
「繼續。」
「少爺不問家事,經常在外面闖禍,得罪了龍之國軍隊,間接害得老爺死於非命!」
「呃....繼續....」克里澤心裏大概有個譜了,果然是個人渣。
「還有嗎?」克里澤已經對「自己」的下限大概了解了,「更殘忍的呢?」
「少爺把小姐....」
老黃說到這,兩行老淚再也忍受不住,他一邊用枯枝般的手背擦拭臉龐,一邊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門口的僕人們也有的開始抹淚,有的掩面而泣,因為對小姐,是少爺做得最殘忍的一件事啊!
「呃.....小姐是誰?」克里澤糊塗了。
「是您妹妹啊!」
........
曹小七,是一年前的某個早晨,曹老爺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姑娘。
也不知是老爺故意說給曹芷雄聽還是真有這麼回事,這個7小女孩是老爺的私生女,曹芷雄同父異母的妹妹。
不過,曹芷雄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姑娘卻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起初,他覺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妹妹就是來和自己爭家產的,當爹的不信任他所以才找了個妹妹回來。
但後來,他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
老爺、下人們對小七的態度都太好了,她就像是大人們的掌上明珠,受寵、受照顧,他這個真正的一家之主則是被涼在了一旁。
他便開始處處為難小七。
剪碎她的裙子,砸爛她的玩具,禁止她出去和小朋友玩,甚至兩個玩的好的下人都被他活活打死。
可後來,事情越來越嚴重。
半年前曹老爺死於非命後,這樣的情況更是變本加厲。
每日重聲辱罵拳腳伺候,稍不順心就關她禁閉罰她下跪,
甚至......
「人呢?我妹妹現在人在哪裏!」
僕人們頓時慌了,老黃更是跪在了地上,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少爺不要啊!您要打就打我吧!小七年紀還那么小,禁不住拳腳啊!」
這一跪,門口立着的人也都齊刷刷的跪下,他們磕頭作揖,無一不替那個可憐的小妹妹求情。
因為剛才少爺激動的樣子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在他們的記憶中,少爺的下一步就是摔碗掀桌、提着棍子亂打人了!
克里澤深深地吐出兩口氣,一口,是替這混球少爺感到慶幸,慶幸他沒栽在自己手裏。
一口,則是替這些僕人們感到悲哀,哪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都還把自己當少爺。
哼,真是骯髒的封建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