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遠方來客

    龍九天微閉上雙眼，宮殿內刺眼的燈光使他最初無法接受，只是聽得耳邊有不少熙熙攘攘的聲音讓他頓生出不少的好奇之心來。

    又緩了緩，龍九天才睜開雙眼，看到了一番神奇的景象。

    這座大殿裏好似有很多人，他們來來往往的很是忙碌。龍九天有些遲疑，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問路，他伸手想碰一位青年，卻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

    時間好像有一點恍惚，人突然都不見了，只是耳邊還迴響着若有若無的話語讓龍九天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然而只是片刻，他就反應過來，開始細細打量着這座大殿。

    這是一座很古老又獨立特行的大殿。

    不同於富家翁般的奢華，裏面實際上很是樸素，甚至連一點普通的裝飾都沒有。頭上倒掛的燈光突然滅了，印在一旁的窗簾徐徐打開，窗簾後頭竟是一個光滑的牆面。一束巨大的光影投在牆壁上，光影后面的牆壁忽然打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空洞，毫無防備的，龍九天就被一股很大的氣流吸入洞裏，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

    然後龍九天看到了......一個人。

    還是像初見一樣，一臉的淡漠無常，他的神情很是平靜，在他的身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的波瀾，看到龍九天，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空氣中有一點小小的起伏，使龍九天感受到了對方的一絲驚訝。

    「你果然來了。」在空氣逐漸沉默的時候，那個人說了一句話。

    龍九天看着眼前人，心中突然湧起一絲忐忑來，這是他從沒有的感覺。少年哪怕孤身一人，從一個偏遠的小山區來到繁華的京城，遇到過許多的大人物，都沒有現在的感受，一種孤獨的感覺瞬間襲來，讓龍九天不是很舒服。所以他沒在第一時間回答那個叫林韓名字的人的話，或者說，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叫林韓。這只是他的一個代號，是他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原因。

    那麼，他既然不是林韓......他會是誰？

    看着對方依舊面無表情的臉和身上的一方掛飾，龍九天心裏好像有了一絲不是很確定的答案。

    京城之上是雲端，那麼雲端之上呢？雲端之上……有一座幾乎無人知曉的城。，那裏所有的人生來就是聚靈高手，只是，那裏的人等閒不會出世，因此知道這座城的人也非常少。龍九天能知道這個叫做瀾雲城的神奇地方，也不過是當年的一場意外。

    在他很小的時候，師父曾經救過一個受傷的老伯伯，後來那個人走了，但卻留下了一個信物——一個碎成兩半的玉佩。但是今天，龍九天又在『林韓』的身上看到了另外半枚玉佩，他開始思考眼前人的身份，卻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那個慈祥的老伯伯.......和半塊玉佩。

    既然有了疑問，就要問出來，這是龍九天一貫的原則。「那麼……你是誰？」

    『林韓』聞言不是很自然的扭了扭腦袋，沉思一會，才說「慕容寒，這是我的名字。」

    「你是從那來的？」帶有點遲疑。

    「沒錯。」回答的斬釘截鐵。

    「為什麼？」

    如此尷尬的對話，如果換作是別人，恐怕就不會再繼續問下去，但龍九天做事情一向是順從心意，這也是他修煉大道總是比別人快的原因之一，順從心意，才能疏通經脈，從而修煉之時大道天人合一的境界。

    慕容寒倒也並不惱，還是接着回答「我來找一個人。」

    「找着了嗎？」

    這句話慕容寒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反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龍九天。

    忽然起風了。

    本來漆黑的洞裏突然亮了，照亮了兩個少年年輕的面龐。

    不知從哪的風吹亂了兩個少年的頭髮，一時靜默無言。

    好半天都沒有人吭聲，本來就空洞的山洞裏此時給人的感覺更是一種有些可怕的感覺。

    龍九天有些不解的看着對方「為什麼是我？」少年雖然有智慧，可並不是最好的那個，所以心中總有些不明白。

    對方沒有回答，他又變得平靜，就像最開始那樣淡漠無常，無聲的風停止了吹動，一點星光從慕容寒身體裏緩緩漂出，點點的光斑漂浮在龍九天身邊，突然襲來巨大的疲憊感使龍九天陷入沉睡。

    慕容寒盯着已經昏迷不醒的龍九天，嘴角處掛了一絲並不察覺的冷笑，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身上的衣袍，這才走到龍九天身邊，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一隻手在空中隨意畫了一隻光圈，那光圈越來越大，空間開始有了細微的震動，慕容寒又一揮手，本來搖搖欲墜的空間變得平靜，瞟了一眼毫無察覺的龍九天，慕容寒冷笑一聲，拽起龍九天踏入了光圈之中，無人注意，在慕容寒踏入光圈的那一刻，他的模樣忽然發生了變化，一身綠色的衣服漸替代了『慕容寒』原本墨黑色長袍，掛在腰間的半塊玉佩幻化成一個紫羅玉佛珠，掛在『慕容寒』的手腕上，隨即『慕容寒』又風輕雲淡的看了一眼龍九天，龍九天忽然消失了。

    『慕容寒』身上的錦蜀繡袋一瞬鼓了起來，又癟了下去，又過了三息時間，『慕容寒』隨即消失不見，洞口靜悄悄的，仿佛從無一人來過，剛才發生的一些曾經存在的痕跡，在隨着『慕容寒』輕輕一揮手，消失的無影無蹤。

    ……

    ……

    矮几上的薰香已經燃了大半，不斷有小紅點從水晶球上消失，但有些小紅點發出奪目閃亮的光芒，代表着不少的精英即將勝出。

    張宏宇撫了撫垂在地上有些泛白的鬍子，笑呵呵的說「我們雖然老了，但江山輩有人才出啊！真是後繼有人！後繼有人！」

    其他幾位院長或者長老，皆點頭隨聲附和，人越是老，越是惜才。這次的科舉考試更是格外精彩，各種人才紛紛大顯身手，讓選拔人才的他們非常滿意。就在此時，「嘭」的一聲，原本放置的水晶球四分五裂，炸成的碎片分散在清風閣角落。

    始料未及！着實讓人始料不及！這座水晶球，是用天外隕石所做，堅不可摧，竟然在科舉考試的時候……自己碎了？！

    一大團綠氣從水晶球里湧出，在眾位長老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出了一道聲音「腐竹不堪的老傢伙們！你們還好嗎？我們可已經多少年沒見了！」

    聽到這句熟悉的話，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睜大，聖主大人從座位上緩緩起身，一雙眼睛充滿複雜的盯着那團綠氣看了好一會，半響竟嘆了一口氣。

    「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麼要回來？！」

    那團綠氣沉默了一會，飄到了聖主大人面前，略微嘲諷的開口「高高在上的聖主大人，如今也打算殺了我嗎？！」

    聽了這句話，聖主沉默了，倒是鬥技閣大長老很是生氣的開口「你承蒙聖恩多年，卻背叛人族，與妖族苟且！還在這談什麼仁義之情，去為難聖主大人呢！」

    承蒙聖恩多年，卻又背叛了人族，現在又讓眾人如此忌憚的……只有一人。

    他是綠衣。

    綠衣來大周朝了。

    綠衣聽完這句話，低沉的發出陣陣嘶吼，好像幽靈一般快速滑過，所過之處，無不燃起熊熊烈火，整個清風閣眼看即將毀於一旦，看此情況，聖主大人皺了皺眉頭，伸出了右手，一團更大的紅色火焰從他手心裏噴出，覆蓋住了綠色火焰，不過兩息工夫，火焰就熄滅了。

    清風閣內一片狼藉，原本恢宏大氣的建築更是化為廢墟。嘎嘎的笑聲由遠而近「這只會是個開始！」而後一陣風颳過，那團綠氣散做青煙，隨風而去，消失在天芒之際。

    「咳……咳咳。」被煙熏的夠嗆的張宏宇一臉憤慨「如何剛剛不趁機殺了那個叛徒，反而叫他逃跑了！」

    延雲院長無奈開口「若是能夠動手，聖主大人定會出手的。」

    「若是能夠出手？！什麼意思？聖主大人明明是……」

    「明明什麼？有心包庇嗎？張院長，你是在質疑聖主大人嗎？！」暮虛長老打斷了張宏宇的來勢洶洶的質問，順便還彈了彈落滿下衣擺的灰塵。

    張宏宇自知失言，低頭不語。聖主大人是整個大陸的信仰，就算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也不該從他張宏宇的嘴裏說出來，氣氛開始凝固。

    聖主大人掩面輕咳一聲，可見剛才看似無聲的交手，實際上，聖主大人已受了傷，對於綠衣，他不是不想再次動手，而是他已沒什麼力氣再動手了。搖了搖頭，對身邊剛剛趕來的小童吩咐道「他既然來了，肯定不止會就跟我們隨意幾句話了事，想必他定是做了些其他的事情，你速去看看那些考生怎麼樣了！」又轉過頭，對延雲，暮虛，張宏宇等人道「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疏忽了。」

    有小童來報，所有考生皆安全無虞，只是……太原殿怎麼也聯繫不上了。

    延雲院長的瞳孔猛然放大，太原殿……正是龍九天受考驗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