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七煞三鬼

    葉無塵起身仔細一聽，門外不遠的地方果真有腳步聲，他立即熄滅了火堆，剛好供桌旁邊的房頂上有個窟窿，一束月光透過窟窿照射進來，有碗口大。葉無塵當即縱身躍起，跳上房梁，輕聲拆了窟窿周邊的瓦片，正好容一人通過。葉無塵一躍出了破廟在屋頂上俯身向遠處望去。借着月光，葉無塵看到有三個人影在離破廟不遠的地方鬼鬼祟祟的。

    這三個人穿的衣服有些詭異，全身衣服通黑，手臂和褲子兩邊卻各鑲有一道紅色線條，肩上披着一個黑色連帽斗篷，斗篷周邊也鑲有一道紅色線條。原來這三個人趕了一天路，不曾想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廟，本想着裏面有燈光可算找到歇腳的地方了，不曾想一聲馬叫嚇了他們一跳，裏面的燈光也突然滅了，這才停了腳步提防。

    「大哥、三弟，恐怕這廟裏有蹊蹺，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二哥，你未免也太過小心了吧，萬一裏面的人也只是路過歇腳的呢，再說了，也就聽見一匹馬的叫聲而已，我們三個人呢，怕什麼？」

    「老三，老二說的對，我們還是小心為好，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是幹什麼的，辦砸了掌門那不好交代。」

    「大哥、二哥，聽說掌門十多年來一直在派人尋找掌門夫人，一點消息也沒有。現在又讓我們來找，這都二十多天了，還是沒有線索，怕是掌門夫人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吧。」

    「老三，別胡說，咱們才剛進七煞門沒多久，掌門就讓我們尋找掌門夫人，這是看的起我們，咱們一定要把事情辦好才對得起掌門。」

    「三弟，切不可魯莽，大哥的話也言之有理，我們雖說出來尋找掌門夫人，也可順便打探一下劍宗十三決的下落。」

    「還是二哥聰明！那我先去打探打探這廟裏的情況！」

    「老三，切勿魯莽，老二剛才的話你忘記了麼？不要誤了大事！」

    「二哥，那你說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三弟，我們先看看裏面有是動靜再做打算。」

    就這樣三人等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見廟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大哥，看來正如三弟說的一樣，那廟裏怕是個過路的人在歇腳，我們且去也不動聲色，也扮作過路人，三弟，到時候你可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說罷三個人悄悄向破廟走去，那三人腳步甚輕，恐怕再驚着那馬。葉無塵見三個人向破廟走來，卻絲毫聽不到一點聲音，暗自驚道：「想不到這三人武功竟如此高強，只有內力達到一定火候才可施展出這浮地游離功。」

    待三人走到離破廟不遠時，葉無塵縱身一躍跳下廟來，道：「不知三位深更半夜為何做此打扮？」那三人見有一人突然出現，不覺得一驚，他們料想廟裏只有一人，卻不曾料到這人武功竟如此厲害，這麼近的距離竟絲毫沒察覺到，可見此人的內力深厚。月光下他們見此人一身青布長袍長袍飄飄，一頭白髮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其中一人小聲說道：「大哥、三弟，此人武功高強，切不可輕舉妄動，我們先探探對方的底細再說。」又上前拱手大聲說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們不過是路過此地，想借這廟歇歇腳，不曾想打擾到了閣下，還望閣下見諒。」葉無塵見對方倒是客氣稍稍放鬆些了警惕，道：「大家既同為過路之人，不過在此短短相遇一晚，知不知姓名已不重要。」「說得好！閣下果真是爽快之人，那就在此打擾一晚了！」說罷那人走到葉無塵跟前在此拱手回禮，葉無塵也拱手回禮。

    正當葉無塵料定此三人也正是過路之人放鬆警惕時，借着月光猛然看到那人拱手時右手手臂的衣服上繡着『七煞』兩個字，那兩字原本就是深紅色，在這月光下越顯得清晰。一時間殺妻之仇湧上心頭，想不到仇人竟在眼前，他雖答應妻子為了女兒不再尋仇，但仇人近在眼前，焉有放過之理？

    葉無塵右掌運力揮手向那人打去，豈料那三人也早已做了準備，猛地向後閃去躲過了這一掌。其中一人道：「不知道我們三人在哪得罪了閣下？還望閣下說出來。」

    「我與七煞門有不共戴天之仇！三位手臂既鑲有『七煞』二字，那必定是七煞門的人！」「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好讓我們三人明白仇人是誰！」「葉無塵！」

    那三人聽到『葉無塵』三字不禁大吃一驚，想不到眼前這人竟是當年挫敗各大武林高手奪得劍宗十三決的葉無塵！轉念又一想掌門夫人沒找到，這秘籍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何況對方又是獨自一人，自己是三個人，料他葉無塵武功再高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葉無塵，別人怕你，我們三兄弟可不怕你，江湖誰人不知那劍宗十三決在你手裏，識相的趕緊交出來！」

    「報上名來，我葉無塵手下不死無名之鬼！」

    「我們乃七煞三鬼是也！」原來這三人正是七煞門三鬼，江湖人稱七煞三鬼，老大鬼不忠，老二鬼不義，老三鬼不仁，這三人本不相識，一年前先後加入了七煞門，因脾氣想投結為異性兄弟，每人披風后面都印有相應的名字——忠，義，仁。

    那老三鬼不仁最為衝動暴躁，當即揮動『鬼門鐧』向葉無塵劈頭打去，葉無塵見對方來勢迅猛立即側身躲過，隨即打出一掌，兩人打鬥在一起。鬼不忠怕三弟吃虧，揮動『鬼王鞭』也沖了上去。鬼不義在一旁暗自道：「只怕我們兄弟三人一起上，也不是這葉無塵的對手，需想個辦法才行。」

    鬼不義見才不到幾個回合大哥三弟已漸漸處於下風，但一時又想不到什麼辦法，也揮出『鬼鐵扇』衝上去。葉無塵在他們三人之間左閃右躲，自這鬼不義加入打鬥後，雙方倒漸漸不相上下。葉無塵想不到這三兄弟同時出手自己竟不那麼容易佔到上風，不愧為七煞三鬼。

    他們四人糾纏了好一陣子，三鬼暗自叫苦，鬼不義暗暗叫道：「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再這麼耗下去，內力必定受損，我們三兄弟自問內力不弱，但畢竟不是葉無塵對手。」當下大聲說道：「葉大俠，我們且各退一步，有事好商量！」葉無塵也正想先退開再伺機而動，雙方各自向後跳開。

    「三位不愧為七煞三鬼！」

    「葉大俠，方才聽你說與七煞門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三兄弟剛入七煞門不久，倒也略知一二七煞門的事，雖說七煞門做事詭異，但也從無與誰結過仇怨，想必這裏面定有誤會！」鬼不義說道。

    「誤會？十年前七煞門為奪秘籍殺我妻子，害我那還未出生的兒子慘死腹中，當日那黑衣人右臂也印有『七煞』二字，這豈能有誤會！」

    「葉大俠，江湖之中常有心懷不軌之人冒充七煞門做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想必此事也是有人冒充七煞門所為，葉大俠可曾詳細調查過？」

    「二哥，跟他說那麼多廢話幹啥？帶我取了他性命，那秘籍就是我們的了！」說着鬼不仁又衝上前去，那鬼不忠、鬼不義立即出手相攔卻為時已晚。

    葉無塵想那鬼不義的說法倒也有幾分道理，但見這鬼不仁又招招致命，一直這麼閃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當下賣了個破綻，那鬼不仁當即揮鐧打去，待見剛要打到葉無塵時，葉無塵身子一轉，鬼不仁撲了個空，葉無塵揮手就是一掌打在也鬼不仁的後背，不過這一掌葉無塵只用了兩成力。雖說只有兩成力道，但鬼不仁剛才打空那一鐧卻是用了十成力，這兩股力道加在一起，鬼不仁猛然向前栽去。鬼不忠、鬼不義見三弟就要摔地，都向前跳去伸出雙手接住了三弟，但那力道還未散去，鬼不忠、鬼不義向後退了幾步，運力才將三弟穩住。

    「三弟，你沒事吧？」鬼不忠接到鬼不仁後問道。那鬼不仁站穩後倒也感覺奇怪，雖挨了葉無塵一掌，但卻一點事也沒有，緩了下神道：「大哥，我沒事。」轉身又對葉無塵說道：「多謝葉大俠剛才手下留情！」

    「十年前的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今日暫且饒過你們一命。」說罷葉無塵轉身向破廟走去。

    「多謝葉大俠剛才對我三弟手下留情，那我們後會有期！」鬼不義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嘴角卻微微一笑。只見一把鐵扇朝葉無塵飛去，原來鬼不義見葉無塵放鬆警惕，當即將手中鐵扇趁機扔出，那鐵扇速度之快眨眼間就要打到葉無塵後背。葉無塵早就留了一手，轉身時已悄悄運氣於右掌，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他們背後出手，想不到果真如此。葉無塵側身一轉，右掌用力打出，那鐵扇又向來的方向飛去，鬼不義大吃一驚，未料到葉無塵會留了一手，見那鐵扇比剛才自己擲出時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已到自己跟前，趕忙伸手去擋。鬼不義沒有料到這一掌葉無塵用了九成力道，當手碰到鐵扇時，頓感一股強大的力道附在那鐵扇之上，趕忙運氣於手掌之上，卻依舊抵擋不住這股力道，手掌一陣酸痛，向後摔去，一口鮮血噴漿而出。

    那鬼不忠鬼不仁見老二受傷正要上前，突然被鬼不義攔住了，道：「大哥、三弟，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等日後有機會再奪秘籍也不遲！」鬼不忠說道：「葉無塵，今日我們算是結仇了，他日我們三兄弟定會來找你，後會有期！」鬼不忠、鬼不仁扶了鬼不義轉身離去。

    葉無塵站在原地細細回想起十年前那些黑衣人和今日這七煞三鬼卻是有些不同，忽的他猛然想起當年那些黑衣人手臂上的『七煞』二字是由上而下寫的，而剛才鬼不義拱手向自己失禮時手臂上的『七煞』二字卻是由下而上些的，那些人果真不是七煞門的人，那又會是誰呢？葉無塵一時間又陷入了疑惑之中。

    葉無塵想了半晌也想不出當初與誰結了仇，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天亮後還要繼續趕路，葉無塵也不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輕聲向破廟走去，靠在柱子上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