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請多關照

    「安然，你去休息一會吧，別這麼拼命，現在是和諧的社會，沒有你想的那麼壞」監控室里，一個帶着警帽的女人，手裏端着一個白色的瓷杯，杯子裏盛着剛充好的紅豆味的奶茶，那是安然的最愛也是安然的痛處。

    因為父親是一名警察，在一次辦案不小心犧牲，只剩母親與自己相依為命，那時候自己還在上學，也不懂事，老師又剛教了一首王維的《相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別的詩自己怎麼背都記不住，就這一首看一遍就滾瓜爛熟，母親自從父親離開後，就再也沒笑過。

    所有安然總想討母親笑，於是她將《紅豆》這首詩背給母親，希望母親能夠開心一點，但是卻弄巧成拙，母親非但沒有開心，而且情緒越來越低落，常常躲起來抱着父親的遺照哭泣。

    從那以後安然就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要做警察，剷除壞人，每次看見紅豆類的食品，她總會馬上消滅掉，不讓母親發現傷心，但是在消滅的過程中，她發現自己已經對這種東西上癮了，總覺得紅豆就像一個陣，時刻的扎着自己，提醒自己要像父親那樣頂天立地，一定要打起精神。

    「去吧，去休息一會，我來盯着，昨天你才值完夜班，現在還這麼拼命，你會活活累死的」說完將手中的瓷杯遞給坐在靠椅上的安然。

    安然接過杯子，用乾裂的嘴唇抿了一口奶茶道：「麗麗啊，謝了，我沒事我不累，」乾澀的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

    「還說不累，領導讓你回家休息。」麗麗皺了皺眉頭，將手中一張白色的紙遞給安然道。

    上面寫的大概是命令安然必須休息，而且要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領導的話就是命令，要無條件服從，安然無奈的聳聳肩，從椅子上站起來，突然腦子有點眩暈，一個踉蹌，杯子摔在地上，「嘭」發出破碎的聲音，慶幸麗麗反應敏銳，要不然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安然，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麗麗急忙關切的問道，柳眉中還帶着幾分幽怨：「走，送你去醫院」

    「不必了，我休息一會就好了，等會我自己過去」安然咬咬嘴唇，臉色蒼白無力，半天從口中吐出幾個字道。

    麗麗見拗不過安然，只好同意了：「那好吧，我先扶你你去會議室休息，等會你自己回去。」

    安然點點頭，臨走時還戀戀不捨的盯着幾十個屏幕，卻被麗麗用蠻勁拉走。

    「唉，怎麼這麼拼命」麗麗回到崗位，小心翼翼的用拖把拖着剛才打碎的奶茶，將碎屑一個一個撿起，放進垃圾桶里。

    「白祭，怎麼又是你，說，昨天幹什麼去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算了，你先去門口站着，放學來我辦公室一趟，這不知道你家人是怎麼教育你的，學習這麼壞，還遲到，你以後想幹嘛？」一個腦門光亮的男子不停咒罵着白祭，嘴裏還不停的噴出吐沫星子，搞得教室里除了思源以外，所有人一陣一陣的哄堂大笑。

    白祭手握拳頭，雙目直視着男子，渾身肌肉感覺都在顫抖，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低下頭。

    「怎麼了，還不服氣，不服氣就走啊」男子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

    白祭並沒有理會他，轉身站在走廊里，靜靜的低着頭，坐在裏面上課其實還不如站在走廊里，至少可以少看到那噁心的東西。

    輔導員叫趙國剛，已經五十六歲了，同學們都喜歡喊他禿趙，但只是背地裏喊的，見面還的乖乖尊稱趙老師，老趙教書已經三十年了，校長都換了好幾波，但老趙就像個老賴一樣，從沒離開過，所以仗着教書時間長，有些名望，所以校長都不敢動他，這麼有聲望的人卻沒有老婆，準確來說是從沒見過，老趙也沒提過，當下無兒無女。

    「教書這麼長時間，沒人敢在我的課里逃課，現在一下兩個人都沒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同學們你們可不能像他們這樣，要知道，我這是為你們好，以後你們能找個體面的工作，這樣才能報效祖國，報效人民，報效父母」老趙的聲音又從裏面傳出來，說話間還帶有一絲驕傲的神氣。

    白祭聳聳肩，嗤笑一聲：「也不知道你教出來幾個報效祖國的學生。」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鈴聲響起，整片校園立馬變得沸騰起來，唯獨白祭還在那站着。

    突然熟悉的影子出現，「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老趙那些書，將眼鏡摘掉，用手在臉上抹了抹，然後繼續將眼鏡帶上道。

    白祭胃裏一陣翻滾，早上吃的包子差點吐出來。

    辦公室里，幾個年輕的老師見老趙進去，立馬站起來道「趙老師，你這是又訓學生呢？」說完便整理好書準備出去。

    「唉，恨鐵不成鋼，沒辦法，都怪這些學生托我後退，要不然自己早就升職加薪了」老趙無奈的擺擺手，說話間不免透露出幾分恨意，好像自己沒升職全怪白祭一樣。

    「說吧，怎麼辦，要不要請你家長過來」老趙找個椅子坐下來，拿起一個泛黃的水杯，抿了口，水杯里的茶葉好像好久都沒換了，水到他的口中並沒有咽下去，而是有吐了出來。

    「還是不要吧，趙老師你人好，我知道錯了，下次真的不敢了。」白祭裝出可憐的樣子道。

    「下次，還有下次」老趙不依不饒的接着說道：「你知道那個馬帥去哪了嗎，他是不是跟你混在一起，所以今天沒來。」

    白祭一陣苦笑，他跟着我混，我躲他還來不及，不就是馬帥天天給你送禮物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白祭在心中將老趙地里的老娘都罵了一遍，勢利眼，但是還是低聲說道：「啊，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鈴鈴鈴」隨着一陣鈴聲打破這一切。

    「餵？你好」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老趙將電話掛斷，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宿管部說你昨晚沒在宿舍？你啊你，居然還讓思源幫你做掩護，說你請假回家了。」老趙說話間脖子都紅了。

    唉，不怕神一樣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思源明明是班長，還編出這種理由。

    老師也將請假條的規範講過，請假條必須三張，一張是給輔導員，一張班長拿着，另一張給宿管，請假條原本在老趙手裏，一般是根本不會拿出來的，這個全校都知道，就連打掃衛生，食堂阿姨都有所了解。

    這次當着宿管阿姨面說請假，那不是找死呢，這也不怪思源，畢竟人家在幫自己，白祭嘆了口氣，搖搖頭接着說道：「老師我願意寫一萬字檢討，昨天真的有事，社團要舉辦活動，需要一些道具，所以……」

    「我給你那麼多天假期，你都沒去買，非要昨天晚上才出去，你這個理由也太假了吧」老趙一臉不屑的說道：「算了讓你家長……」

    「咚咚咚」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走進來的是一名女同學，身穿白色連衣裙，手中拿着一個學生包，珊珊的向白祭走來。

    「女神，她一定是上帝派來救我的」但隨即便打消這種想法，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蛋，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白雪，我靠，這妞要幹嘛，追我追到學校了，估計沒好事」

    白雪並沒有像想像種很白祭打招呼，而是直接越過他，就像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樣，白祭心裏有些失落和有些慶幸，他的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感覺。

    「趙老師嗎？你好我叫白雪，我今天來報道」白雪有禮貌的說道：「家裏有點事情處理，來晚了，還請原諒」

    「白雪，我知道，沒關係沒關係」說完向白祭瞟了眼說道：「唉，你先去門口等着，一會我在處理你。」

    白祭眼睛從白雪進來都沒從她身上挪開，聽到老趙的話才點頭離開。

    大概十分鐘後。

    「吱」的聲，白雪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身後還有一臉陪笑的禿頂趙。

    「唉，那誰，白祭，你帶白雪去咱班找個位置坐」

    白祭點點頭便興奮的轉身離開，不為別的，為的是老趙居然給自己事忘了，自己居然隨這妞逃過一劫。

    但他瞬間心灰意冷，因為老趙在轉身離開之際便喊到：「一萬字檢查，下午交給我」說完老趙便轉身回到辦公室。

    「一萬字，自己隨口一說，」白祭心中又再次咒罵老趙全家一頓。

    白祭的臉色被白雪看在眼裏，只是轉頭一笑，但瞬間就消失了。

    一路上白祭在前，白雪在後，並沒有說話，在正往教學樓拐角的地方，白祭一把將白雪扣住，眼神中透露出一點質疑的說道：「說，為什麼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啊，同學你有毛病吧，我們認識嗎？」白雪臉上明顯有點難受，裝作一副懼怕的樣子說道：「同學，放開，不然我喊非禮了」

    「還撒謊，白祭將手緊了緊」繼續說道。

    「非禮啊」一陣聲嘶力竭的聲音在白祭面前響起。

    白祭急忙將手撒開，幸虧現在人都在操場，「這妞不會真的有病吧，或許自己有病，自己有病是不可能的，但昨晚那一切都那麼真實，這妞現在居然裝作不認識自己，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白祭內心有無數個想法在互相纏繞。

    白雪靠着牆，輕輕的揉着那玉蔥般的手臂，便揉便從包里掏出一張身份證道：「同學，我想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叫林菲，請多關照」說着將手中的身份證遞給白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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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