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州、江州

    元正逸站在望江樓頂樓的窗邊，眺望整個江州城。

    入夜時分，站在孤高的望江樓上，看着江州城中萬家燈火與漫天星辰相映成趣，享受着涼爽的晚風吹拂。

    與京城相比起來，江州城要小一些。但是要說繁華的話，則江州更勝一籌。常言道：「京城多官宦，江州盡富商。」就是說，京城裏居住着東海國很多的官宦之家，而江州則是富商聚集地。

    江州是一個重要的通商口岸，畢竟是三江匯聚之地，流貫東西，貨通南北，聚集了差不多整個東海國的所有貨物，商機多，商人也就多了起來，從而帶動了江州經濟的繁榮。

    江州的清晨是在挑擔的小販的叫賣聲中醒來的。挑着擔的小販們走街串巷，喊着一句句帶着不同口音的叫賣。

    清晨，元正逸被清荷叫醒。元正逸很享受現在的狀態，這樣有人服侍的生活，就算是曾經作為懸空山掌教的時候也沒有享受過。

    懸空山與百鍊門都被別人看成是一個瘋子宗門。百鍊門是追求極致的瘋子，而懸空山則是修行的瘋子。說的是懸空山的人都痴迷於修行，不會在乎別的事情。但事實並非如此，只是一直以來懸空山就是以一副破爛的宗門形象示人，懸空山的掌門也十分邋遢的樣子。不像其他宗門，有着華麗的宮殿，高大的山門。

    懸空山一直都沒有廣開山門收納門徒，懸空山收徒講求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成了師徒，所以門人弟子也不多。元適作為掌教的時候，是懸空山立教以來弟子最多的時候，足足有一百多個。別的宗門少的也有上萬個弟子，懸空山弟子最多的時候也才上百個。但是仙域所有宗門都不敢小看這樣的一個宗門。雖然弟子不多，但是懸空山一直都是強者最多的一個宗門。懸空山的弟子的修為在所有同齡人中最為出色。所以才會說懸空山是一群修行的瘋子。

    元正逸覺得，曾經的懸空山可能真的是一群瘋子，被寂寞的環境給逼瘋的。很難想像，一天到晚沒個人影，方圓萬里也是杳無人煙的景象。偶爾出現一個人影也是你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而且懸空山的人還有個愛好，就是遊歷，常年不回宗門。所以偌大的宗門除了幾個必須要留守的人之外，就幾乎沒有人了。

    吃了早飯，元正逸就帶着兩女去逛街。走出望江樓，望江樓前的街道現在還不到熱鬧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清，畢竟是早上。

    江州有兩個酒樓最有名，元正逸在京城就聽說過。一是可以俯瞰三江的望江樓，二則是坐落於隕星湖邊的攬星樓。元正逸已經見識過瞭望江樓，現在正準備步行前往另一個，也就是攬星樓。這兩座酒樓都是元家的產業。望江樓是因為可以俯瞰三江而出名，攬星樓則是可以看到隕星湖的全景而出名，當然更有名的是隕星湖。傳聞，隕星湖是星辰墜落而形成的，湖面是一個完整的圓形，湖中星光閃爍，白天依稀能夠看見，夜裏則更加閃耀。

    元正逸感覺，江州是一個很快的城市。感覺這裏的人都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追着一樣，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就像自己曾經的世界。

    攬星樓所在的地方是江州人流最多的地方，即使現在還不到飯點，卻已經人流如織。

    元正逸很享受現在的日子，能夠感受到自己還活在人世間。各種各樣的人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十分悅耳。元正逸很喜歡去熱鬧的地方湊湊熱鬧，這是重生之後才有的一個愛好。

    就在攬星樓門口，就有一群人圍着，不知道在幹什麼。元正逸也趕緊走過去。

    費力的擠近人群中央，才看見原來是所謂的賣身葬母的情節。

    一張草蓆，上面躺着一個臉上髒兮兮，看不出長什麼樣子，身着麻衣的女子。旁邊立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賣身葬母」四個字。

    草蓆旁邊跪做着一個女孩兒，女孩兒也與躺着的女子一樣，臉上髒兮兮的，也穿着麻衣。而小姑娘的旁邊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小男孩兒，正拉扯着跪坐着的女孩兒。嘴裏還喊着：「不要！姐姐！不要！快起來！我們走吧！別賣！不能賣！」

    若是有人靠近，小男孩兒便立即炸毛。

    「滾開！我不准你買！滾啊！」

    不一會兒，巡街的坊丁來了，驅散了人群。

    「散了，散了，都散了。看什麼呢？別看了，都散了！」

    坊丁對那兩姐弟說到：「你們在幹什麼呢？賣身葬母？要賣身，去牙行。在這大街上賣什麼身？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趕緊收了？把這死人也抬走，大清早的，怎麼這麼晦氣？」

    原本低着頭的姐姐抬起頭來，無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了過來。元正逸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元正逸很無奈，被這麼盯着不做點什麼好像不太好。雖然感覺有些奇怪。

    元正逸讓清荷取出了帶在身上的錢。讓清荷送給那姐弟倆。姐姐十分感激，連忙給元正逸磕了幾個頭，弟弟則無動於衷，甚至還惡狠狠的瞪着元正逸。

    姐弟倆走了，元正逸也進了攬星樓。

    走進攬星樓，元正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要說具體的，又說不出來。好像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但是又想不起來。

    元正逸叫來酒樓的掌柜，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攬星樓掌柜連忙將元正逸帶到了一個很好的觀景位置。

    隕星湖確實如傳聞一般，形狀是一個半徑一里的圓，湖水青碧，看得見藍色的星光點點。

    元正逸有些想要探究一下，這種現象的成因是什麼。於是神識往湖底探了下去。

    攬星湖四周的湖底倒是沒有什麼，但湖中央卻有一個元正逸無法探知深度的洞，星光就是從洞中傳出來的。按照元正逸曾經的淺薄的物理知識來看，洞中的液體絕對不是湖水。至於是什麼，元正逸也沒見過。

    至於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在元正逸腦海里一閃即逝。吃着茶點，看着微微泛起波瀾的湖面，閃爍的點點藍色星光。再也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元正逸正這樣想的時候。門口傳來吵鬧聲。

    「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誰敢搶我水尚興的位子。」

    「這是掌柜的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啊！水少爺還有別的好位置，我們去別的位置吧！」

    「那可不行！」

    砰的一聲，房間門應聲而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缺根筋的男子一把把門踹開，然後走了進來。門口還有一個酒樓的侍者，和一個青衫女子。青衫女子手中拿着一柄劍，配合女子的臉，自有一股凌厲的氣質。

    「東方姑娘，難得你從劍崖下來一次，就讓我略表地主之誼，請你看着隕星湖的景色。相信着江州城還沒人敢不買我水家的面子。」

    元正逸瞬間就感到興奮了。又到了自己裝一波逼的時間了。

    元正逸招手叫來門外的侍者，問到：「這人什麼來頭？」不管怎麼做，先問清這人的來路。

    「這是水家的大少爺。」侍者剛說完，水尚興哪裏想過元正逸是什麼來頭，就立即接口到：「小子知道我是誰了吧！你家大人沒告訴過你，什麼人惹不得嗎？」

    元正逸根本不理水尚興，接着問侍者：「哦，那這位水家的大少爺是給了訂金，還是辦了年卡，為什麼說這個位置是他的？」

    侍者剛想說話，水尚興依然立即接口了：「小子，聽你這意思，你是不想讓了嗎？你可要想清楚後果？信不信我讓你出不了這房間的門？」

    元正逸頓時就笑了，身後的紅蓮也笑了，清荷也嘴角微揚。

    元正逸轉頭問道：「你是說真的嗎？」

    元正逸叫着兩女，走到了門口。這時掌柜的也已經上來了。

    掌柜的走到了元正逸身前，開口到：「水大少，你怎麼還到我攬星樓來，我不是告訴過你，在你結了之前的帳之前，我攬星樓不歡迎你麼？」

    「你說不讓我來，我就不來啊！你是誰啊？我來你這兒吃飯是看得起你們攬星樓。」水尚興就跟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一臉囂張的樣子。

    「把他綁起來，扒光了，連同賬單一起送到水家去。」元正逸也懶得看這個傻子的表演了，直接對掌柜的吩咐到。

    「這樣不好吧！」掌柜的有些擔憂。

    「沒事兒，惹了禍我擔着。」元正逸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懲戒一下這個傻子，其二就是為了把自己到了江州的信息傳遞出去，讓自己的舅母她們知道，這樣她們自然會想辦法來找自己，自己就省心多了。

    不一會兒，一大群攬星樓的安保人員就上來了。元正逸也叫着掌柜的下去了。青衫女子也不知何時走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