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曲

    「這是一個關於傳說的傳說，因為我要說的這個傳說就是從傳說中來。傳說中流傳下一個說法，在傳說里生活了一群人，這一群可能就是最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

    「那就是我們的祖先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思考出了一個結果。

    「啊？不要吵，我還沒講完呢。小孩子腦袋不要轉的這麼快。」講這個傳說的人似是有點脾氣，停頓會才又接着說道「如果傳說是真的，那確實是我們的祖先。而在這群人中有着被稱為<攪靈者>的一類特殊人群。沒有人知道誰是攪靈者，除了他自己，因為這個傳說里信奉一個說法<當普通人知道了攪靈者，那麼部落就不會存在>，所以普通的人不會去探聽誰是攪靈者，而攪靈者也不會去思考有沒有其他的攪靈者，這是因為攪靈者不知道什麼是孤獨……」

    講這個傳說的是個白鬍子老人，講到這不知為何停住了，一臉笑意的看着周圍圍成半圈的小孩子，但這群孩子沒有誰因為傳說的停頓而好奇，依然是一份安靜，老人似是很滿意小孩子的安靜，接着說「在傳說中的一天，幾個攪靈者拿着火把，翻過了一座大山，然後……」

    「我今封你為天狼之神，鎮守東南！」

    「天狼！還不聽封！」

    「啊？」專心聽故事的一群孩童中的一個突然應了一聲。這突然的聲音不僅打斷了老者的故事，其他孩童也用憤怒的眼神看過來，並且很有默契的同時起身朝着這個孩子走來，一步一步……

    「啊……」林子封看到這群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同齡人朝着自己一點一點走過來，卻不知怎麼感覺越來越怕，不自覺驚叫一聲。這一聲似乎打破了一切，林子封向四周看了看，卻發現自己站在一朵雲彩之上，而且還是一朵很黑很黑的雲。林子封想不清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往下看。卻看到在一塊很光滑的石頭之上坐着一個老人，而且就是剛才講故事的那個老人。而那

    「啊……」

    很意外的站在黑雲之上的林子封看到了自己還在那一群孩童中聽着老人講故事。所以林子封被自己很自然嚇的睜開了眼，安靜地想想這是個夢。

    「小石頭（林子封這個名字是他爺爺給他取的，準備給他讀書用的，在家裏大家還是習慣小石頭這個名字），怎麼了？沒事，沒事」睡在隔壁房間（兩個房間是在一個房間裏用蘆葦家泥隔出來的，靠近南面的一端用一塊粗布掩映着，當做進出的門）的爺爺聽到林子封的驚叫後三兩步就走到了林子封的床前，點上燭燈，滿心的關切安慰着驚嚇的林子封。

    林子封眨了下眼叫了聲「爺爺」又接着睡着了。

    林子封和他的爺爺就生活在一個充滿了傳說，古老而又神秘的大陸上的一個小村子裏。這個村子三面環山，雖然三面是山，但每座山都不超過二十丈。即使是這三座山的高度都沒有超過二十丈，但生活在這裏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懷疑這不是山。而這個村子就被稱為良木村。至於為什麼叫良木村，村裏的人誰也沒有想過「為什麼叫良木村」這麼高深而又玄妙的問題。但去過的人都知道山上確實有許多松樹、杏樹，而且每顆樹都生長的很好。

    當太陽迷醉於夜晚的美麗時，為愛所求的一線亮光便從東方開始延伸。當光線照亮整個村莊的時候，林子封就會自然的睜開眼睛，這是林子封十年來的習慣，因為林子封的爺爺——林塵（不過村裏的人已經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了，因為林塵是個石匠，在附近的鎮上都是很有名氣的，所以相熟的就叫林爺爺或者石頭他爺爺，還有一些就叫他林師傅，當然也有那麼一小撮人呢，就稱他林先生，林塵呢也會理所應當的應着）告訴他「人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人的精氣神才會好」，林子封也一直按照林塵的話來要求自己，所以才養成了太陽出來，林子封就起床的習慣。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林子封穿戴好衣服，吃完早飯，跟爺爺打個招呼就走到村頭南面的一塊很大的空地去了。良木村有個傳統每個十四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少年郎都要到村子南面的那塊很大的空地——村里人叫演武場跟着村裏的武師學習武技，當然五歲以下的孩童也可以去，只是五歲以上的就必須要去了。而到了十四歲，則是步入成年之列，可以選擇自己的發展，尚武的可以參軍，保衛疆土，也可以做個獵人，隨村裏的獵戶翻過東邊的那座小山，再走上一天的路程穿過樹林就可以來到不知道盡頭的山脈，有經驗的最優秀的獵戶也只是深入這片山脈百里，不過憑着優秀的獵戶敏銳的直覺告訴人們，這百里也只是山脈的最外圍最外圍的區域；當然有尚武的，自然也就有從文的，從商的，不過良木村這種偏僻的小村子卻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大將軍、丞相、富甲天下富可敵國的大富豪。這也許是因為良母村的地理環境決定的，村裏的人基本上都是出去打獵，做個手工藝，匠師之類的。也就形成了一種可以自給自足的方式，所以村子的大小事都是由村中的老人，簡稱村老決定的。

    這一天林子封也像往常一樣來到演武場在自己的位置站好，然後深呼吸，按照武師所講的昂首挺胸，雙腳微分的方式站立，然後緩吸慢吐聽自然的聲音。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只聽「咚……咚……咚」三聲斷續漸強的鼓聲響起。林子封睜開眼睛，就跟着大家開始為期兩個時辰的長跑，這已經是一個慣例了，三聲鼓響後就沿着演武場的最外圍跑起來，因為年紀、體質等方面的不同，所以每個人的速度也不一樣，但按照無論速度快慢，年紀的大小，都要跑夠兩個時辰，即使是以比螞蟻還慢的速度在蠕動也不能不動，這是歷代優秀的獵戶給的要求。

    剛開始林子封還還可以跟上最前面幾個人的速度，可是很快林子封就跑不動，這個很快的概念用現在的單位來看也就十秒左右。十秒過後林子封的速度就越來越慢，以至於兩個時辰林子封都不能夠跑完一圈（一圈有五里），這麼長時間的運動，林子封也謹記武師所講的控制好呼吸，速度的問題，可是無論林子封在起步的時候把速度控制的多慢，過了十秒之後就會感覺呼吸不均勻，速度也就越來越慢，為此林爺爺費勁了心思，最終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林子封體型太胖，心跳比正常人快很多，不適合練武，但這比正常人胖很多的身體卻擁有着比成年人還要勝一籌的力量，可惜就是撐不了十秒鐘。林子封的這種情況村裏的人都清楚，所以村老們決定不要求林子封每天跑兩個時辰，但少年的驕傲夢還是在林子封的心裏深深的紮根，即使村老們不要求林子封每天跑兩個時辰了，林子封還是要求自己堅持兩個時辰，林子封不認命，因為命誰也說不清，所說的命也只是凡人看到的現狀，凡人又怎麼能看清人的命，如果命中早就註定，那林子封也只有認命，但試問天下間又有誰敢說這林子封的命術是這樣的定的，沒有，因為佛也在修天眼明。

    少年的心性總是少不了驕傲與傲慢，跑在最前面的兩個每次經過一圈跑到林子封身邊時候，林子封總是能聽到輕微的鄙視聲，雖然這聲音不大（可能是礙於林子封那驚人的力量的原因），但林子封卻聽的清清楚楚，林子封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不好，跑的太慢。而這個時候林子封還會聽到另外一種聲音「加油，石頭」一個讓林子封很有動力的聲音，這個聲音就是來自和林子封同樣年紀名字叫蕭子文（這個名字也是林塵取的，蕭子文的父親是打鐵的，沒讀過什麼書，就請林子封的爺爺幫忙取個，林塵看着襁褓中嬰孩，就着跟林子封作個伴就想到了這個名字）的嘴裏。蕭子文就是林子封唯一要好的玩伴，沒有其他原因，就是因為蕭子文從來沒有嘲笑過林子封，這是一種心理的流露。林子封也是堅持跑完兩個時辰，準確來說就是蠕動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的長跑讓少年的身體吸收了很多，不管哪方面，都會有所進步，最明顯的就是速度的提升，反應出來的現象也就是兩個時辰內，這些已經堅持了幾年的孩子比剛開始多跑了很多很多路程，當然林子封是例外，因為他也只多了一米。除了路程的增加外，還有就是恢復的時間，其他的雖然看出來一年一年的都有變化，但林子封卻感覺自己每天都有在變化，變化的方向自然需要用來恢復體力的時間越來越短。這種變化也是林子封八歲的時候才發現，如今十歲的林子封感覺自己只需要別人一半的時間就可以恢復了，恢復得就像一個成語講的「生龍活虎」。這個驚奇的發現林子封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因為就算說了又有誰會信呢，但林子封還是在他剛發現這個密碼的時候就告訴了蕭子文，蕭子文也確實沒有讓林子封失望，他相信了，但蕭子文卻沒有放在心上，這也就變成了林子封一個人的秘密。

    兩個時辰的跑步之後就是武師教大家練習一些武技，而在武技的練習中，蕭子文從一開始便展現了自己的天賦，不管什麼招式，在他手裏都是一學就會，這樣的天賦讓村裏的人一陣感慨可惜了，因為這裏的武技也就一些簡單格鬥技巧，說白了很多時候還是要看個人的純天然力量還有人數的多少，當然也有些例外，就在林子封八歲那年，年僅八歲的蕭子文因為氣不過別人對林子封的嘲笑，一怒之下，一個人打到了四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其實本來林子封憑藉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幫他分擔些的，但林子封實在是追不上，而蕭子文打的那幾個孩子有一個月都沒有再對林子封齜牙咧嘴，也就那一仗，四個孩子的家長同時找到蕭子文的家裏才成就了蕭子文的盛名。但蕭子文的年紀畢竟還小，也沒有林子封那驚人的力量，所以火候還有些欠缺。

    五年的學習（林子封十歲，蕭子文也就是十歲，從五歲開始，所以蕭子文也學習了五年的武技），演武場的那個武師所教授的武技，蕭子文早演練到了那個成語的地步「爐火純青」，但蕭子文還是每天都認真的練習着那對他來說非常熟悉的一招一式，因為在蕭子文的心裏卻始終感覺自己雖然練的很熟，但始終缺少了點什麼，用武師的話說就蕭子文還缺少些和野獸搏鬥的經驗，少了一種眼神。蕭子文雖然明白武師所說的話，但他還是不服，所以每天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演練着，他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到武師的那種神韻。也正是這種傲氣，蕭子文才一天一天認真的練習，這份天賦還有認真的態度看在大人們家裏，無疑都感慨「這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多好啊」。

    同樣五年的學習，林子封的武技練習就非常的勉為其難，怎麼說呢，其實在剛開始的半年裏，林子封也表現了像蕭子文那樣驚人的天賦，不過那個時候人們還不知道蕭子文有這樣的天賦。這樣的天賦也曾經讓武師感慨，嘆着可惜，可惜的卻不是自己教不了林子封更高深的武技，可惜的是林子封有這樣的天賦，卻沒有一副好身子骨。半年以後林子封對武技的學習似乎就不再是那麼順風順手了，雖然每一招每一式林子封也都擺出了樣子，但招式之間的變換缺少了那一份瀟灑，準確來說林子封在招式的變換上漸漸的變得有些木訥、機械起來了。前後的差距這樣的大，但凡人還是能看到林子封的命，就是註定這孩子不可能在武藝上有什麼長足的發展，因為他的樣子大家都清楚。

    也就是在那一年（林子封五歲那年），林子封學習武技半年後，他開始跟着林塵學習了石刻，老爺子那鬼斧神工的技藝也是要林子封傳承下去的。石刻的技藝達到林塵這種境界的，村裏的人也就只知道很高，但到底是高到什麼程度，也就只有林塵清楚了。當然這種技藝的升華與他本人的心境是成正相關的，但已過半百的林塵看些院落里的零落的石塊，還是生出了一些傷感，一個是放心不下小小年紀就胖成林子封那樣的林子封（這樣的體質以後打獵肯定是不行，就算是鎮裏混碗飯吃也很困難，這就讓林塵不能坦然想想自己的百年之後）；還有一個就是自己的技藝，雖然村里乃至鎮裏（其實鎮子很大的，只是相對比較閉塞，離其他的地方很遠）沒有人明白，但林塵對着自己的石刻還是有着孤零之感，直想着有一天借獨孤求敗的劍劈斷這人間的藝術珍品。

    顧影自憐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才氣，但林塵卻絕非那種「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凡才，那一身的氣息只能遺世飄零，或許有一天會有人像才子嘆息香消玉殞吟詠幾句，但那也只是嘆來者可追的淒涼。學習武技有半年多的林子封（林子封五歲那一年的一天）像往常一樣學完武技回家，看到林塵在院子裏隨意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對自己走進院子裏一點反應都沒有，感覺很是奇怪，因為平時林子封還沒到院子門口，林塵就已經到門口等他了。小小年紀的林子封看着在院子裏發呆的林子封，想了半晌，走到林塵的跟前，說了句「爺爺，我跟您學石刻吧」。也就是這一句讓林塵從無奈的心境中發出了暢快的一陣長笑。

    「好……好……哈哈……哈」林塵是一陣釋懷，也有着欣慰，同時想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想着林子封可以跟着自己學習石刻，把自己這一身所學、所悟都傳給林子封，如果林子封可以繼承自己的手藝，何須再愁以後。林塵越想着越開心。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許多。這一學就學到了今天，也就是開頭所寫十歲的林子封還在堅持着上午的鍛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