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親,救救我!

    第一章母親，救救我

    故事發生在西漢孝成帝統治時期。公元前45年，在江都（今江蘇省揚州吳縣）有一座江都王府，主人是江都王劉建，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麼這個江都王劉建又是什麼人呢？這得從他的父親劉非說起。劉非是孝景帝劉啟的兒子，和孝武帝劉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劉非十五歲時，吳楚之亂，他主動向父親景帝請戰，去攻打吳國。景帝答應他的請求。沒想到劉非小小年紀，英勇善戰，打了勝仗，景帝十分高興，就將吳王管轄的領地受於劉非，並封他為江都王。劉非為人豪爽，喜歡設計建築，把王府打造的是建築宏偉，別具一格。武帝統治時期，他又主動請戰攻打凶奴，卻曹到武帝拒絕，也許是因為年紀太大的原因吧。劉非這個江都王在位二十七年，死後，兒子劉建繼承了父親的爵位。

    劉建，此人在歷史上並不出名，和父親劉非相比，他卻遠遠不如，一點也沒有繼承父親的才智和英勇。反而經常持父親的將軍印，打着天子賜的黃旗到處拉幫結火，暗地裏殲殺掠奪，使神弄鬼詛咒大汗帝王，最終聯絡眾諸侯發動判亂失敗，遭遇滅門之災。

    雖然劉建在歷史上沒有名氣，但是他卻生了一個載入史冊、後世流芳的女兒，劉細君！劉細君長得眉清目秀，溫爾文雅，被封為公主，遠嫁到了烏孫國，成了烏孫國的右夫人。人們時她江都公主，也叫她烏孫公主。作為和親公主，她在烏孫盡職盡責，大大加深了漢朝與烏孫國之間的友誼。為此，史學家們也將她的芳名載入史冊。

    劉建還生有一個女兒，江都郡主，也叫姑蘇郡主。劉建將她許配給了江都中尉趙曼為妻，可是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江都王府門外，遠遠地來了一乘華麗的四人抬的小轎，旁邊跟着一個二十幾歲的侍女。天氣並不是很熱，剛是初春，她一邊不斷往前張望，一邊用手帕擦拭着額頭的汗。

    「到了，郡主，馬上就到王府了！」侍女扶着一顫一顫的轎杆，低頭向轎里的人說到。

    「是嗎？可算到了！可把我累壞了！」一個柔弱的女人的聲音從轎里傳了出來。

    「停下，快停下，到了，到了！」侍女急忙吩咐驕夫停驕，又沖門口的家奴喊到：「快，快去稟告夫人，就說郡主回來了！」

    「是，是，是，馬上就去！」家奴轉身向府內跑去。

    「郡主，您慢點！」侍女輕輕的掀開轎簾，一隻三寸金蓮先輕輕落地，花開富貴的紅色百褶裙，紅色的鑲金絲線的夾襖，被一件黑色的大披風包在了裏面。

    「快，扶住我，青兒，我的腰好痛啊！」郡主下了轎，果然是郡主，看她目如秋水，面似桃花，也非一般的美人呀！

    「郡主，慢點！」青兒一手托着郡主的胳膊，一手輕扶着郡主的腰。兩個大石獅子矗立在王府門外，寬厚的朱漆大門，流金的「江都王府」四個大字鑲嵌在上面，顯得威嚴且莊重。郡主輕移玉體走進王府，門外有家奴，進了府中家奴更多了，必竟是江都王的府上，必竟第一任江都王劉非喜好建築，搭個亭台樓閣，弄個假山迴廊什麼的不再話下，這王府房間上百，錯落有致，園林里珍奇花草無數。當然對荒淫無德的劉建來說，妻妾美女更不用提了，有記載說他曾將自己的親妹妹都強奷了。

    郡主被青兒挽扶着徑直走向了偏屋的一個大房間，郡主緊緊抓住前胸的披風，像是在掩蓋什麼，見拜見的家奴，眼神在躲閃着。

    「啟稟夫人，郡主求見！」

    「我兒回來了，快請進來！」一位婦人的聲音優雅地傳來。

    「母親！」推開門，郡主直奔婦人，

    「母親，孩兒叩見母親！」郡主免強跪下給母親請安，兩眼噙滿淚水。

    「女兒，快快請起。」這就是郡主的母帝，她微靠在床上，見了郡主十分高興。

    這位優雅的夫人就是郡主的母親，王氏。

    「秋月，快扶我起床！叫管家劉興來！」

    「是夫人。「秋月做了個揖，去叫管家。

    「母親這是怎麼了？」母女二人，紫握雙手坐在床邊。

    「沒什麼大事，可能是昨天在傍晚在院中坐得久了，着涼了吧，不要緊的。」王氏目不轉晴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心疼地觸摸郡主烏黑的頭髮，那金釵銀飾閃閃發光，格外美麗。

    「女兒，你的臉怎麼瘦了，難道你夫君他對你不好嗎？」

    「母親……」郡主看了屋裏的家奴，除了青兒，門外還有兩個。這時，管家劉興走了進來。

    「夫人，老奴給夫人請安，給郡主請安。」管家劉興六十左右的老人，自小就生活的江都王府，對王爺和王妃忠心耿耿，他穿着吃用從不奢華，可能也是受王妃影響。

    「劉興，趕緊吩咐廚房做頓上好的飯菜，招待幾個轎夫和青兒，再準備些兩間上房，旅途勞頓，讓他們好好歇息一下。」

    「是，夫人。」

    「還有，把郡主的飯菜送到我這來，在給我的菜也做好，一併拿來，我要郡主一起吃飯。」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安排，老奴告退！」管家劉興走了。

    「青兒，你們都下去吧！」郡主一擺手，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郡主這才站起身，摘掉披風，掛在屏風上。

    「女兒，」王氏慢慢站起身，坐到了屋子正中央的八仙桌旁。

    「來，女兒，坐在母親身邊，讓我好好看看。」

    「母親，你，你這是何必呢？」郡主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還像自當年出嫁時一樣清貧，簡樸，就像尋常百姓家一樣。不高檔，不豪華，這間屋子是金璧輝煌的江都王府的一部分嗎？不像，這間屋子也是江都王府中最乾淨、最清靜的、唯一的一個地方。

    「母親，父王對你視如不見，你每天過着這種清清淡淡的日子，你可是大王妃呀，可是你還竟然讓下人稱你夫人，母親，你聽聽外面的笑聲，外面的歌聲，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不成嗎？」郡主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王妃！哼，這只是個冠冕堂煌的外表而己，我多想和你父王過平常人家的生活呀！」

    「父王他可在府中？」

    「不在，聽劉興說前幾日帶着些銀倆出去了，他的事，我從來都不過問，我只在我這屋裏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就可以了！」

    「女兒，這次回來，你還有別的事嗎？我感覺你的臉色很不好呀！」

    「這，母親，我……」郡主說到這，又像門口看了看，門緊關着，什麼人也沒有。她湊到夫人身邊，握起夫人的手摸向自己的腹部，「母親，」她又嬌嗔又憂慮地看着母親。

    「啊！有喜了！」王氏一臉驚喜，「噓，小聲點，母親！」

    「這是為什麼，懷了孩子，是天大的喜事，為何遮遮掩掩！」王氏又一臉疑惑。

    「母親！」郡主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母親救我，救救我腹中的孩兒？」

    「快，起來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王氏扶起郡主坐在對面，用手帕為郡主擦着淚，看着眼前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孩子，心中十分焦急，想到郡主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不然不會這樣如此的傷心欲絕。

    「女兒啊，到底出了什麼事呀，孩子怎麼了？」

    郡主緊握氏的雙手，聲音抽噎，「母親，我這腹中的孩子，孩子不是我夫君趙曼的！」

    「啊？什麼？」王氏大吃一驚，站了起來，「姑蘇（江都郡主，也叫姑蘇郡主），你，你怎敢做這樣無恥之事？我……」王氏將右手高高舉起，眼看一把掌就要落在郡主臉上，門外傳來了管家劉興的叩門聲。

    「夫人，飯菜備齊了，老奴給您送來了！」

    王氏一聽，急忙收住了手，郡主也轉過身去，擦乾了淚痕。

    「進來吧！」

    劉興走在前面，兩名侍女將上等的飯菜，擺在桌上，等到幾個退下關上了門。母女二人面面相視，都無心吃飯了。

    「先吃了飯吧，吃過飯再把事情的真相給我講清楚，不得隱瞞半句！」王氏的眼神中透着威嚴和震懾，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是名門江都王之女，一個是堂堂的江都中尉，這等醜事要是傳了出去，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