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方的雪

    第一章北方的雪

    羅傑王國的北部地區進入9月之後就會開始下雪；雪，是南方人夢裏的浪漫，卻是北方人心中的困苦。

    風雪的到來意味着漫長的嚴冬正式拉開了帷幕，對於一個羅傑王國北部人的家庭，為了應戰下半年寒冬，他們不得不付出近乎整個上半年的勞動來預備過冬的糧食、柴火等必需品。

    拿王國里的河西村來說吧，如果有機會進入那裏一個富裕北方人的地窖，點起火把，你就能看見長滿綠毛的熏肉，成筐的燕麥，凍結實的鹹魚……這些糧食也許並不美味，卻已經是富農的糧倉了，尋常的北方農民或者牧民可能要冒險進入森林去和灰狼爭奪那些稀少的獵物，這樣才有可能不去富人家裏，用明年的勞動做許諾，換取一家人溫飽的糧食。

    冬天卻不意味着懶散和清閒：對於女人來講，除了在冬天處理常規家務，倉庫里堆積着未處理的粗麻等待加工。一個剛給富人做完工的婦女，也許剛回到家裏想要休息時，忽然意識到柴火還沒劈好，也許還要處理丈夫剛捕回的魚，也許還要給自己頑皮兒子的破衣服上加個補丁，心裏想着怎麼教訓這個小崽子，讓他少往森林跑。

    對於男人，也有形形色色的工作等着；一個男人可能同時是鐵匠、樵夫、手工藝者，獵人和牧民，可能他剛在秋天放下了鐮刀和鋤頭，又要拿起鐵錘，在嚴冬之時幹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等着旅行商人的到來，用釘子、毛皮、麻去換鹽、珠寶和香辛料。

    也許這樣的日子有些清貧而苦澀，但是在和平的年間，河西村大體人人溫飽還是可以解決的；村子裏有酒館，給路途上的旅客提供烈酒和食物，給行人一張溫暖的床鋪；村里人人信仰虔誠，每周都會去教堂禮拜自己信奉的神明。

    雖然大多數村民會一生住在村子裏，但河西村每年也總有兩三個有出息，有雄心的年輕人走出去，闖一闖：

    有的人披着破袍子，沿着河流走一個月，直到海邊，到羅傑王國的最北端，擁有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的地方——馬克學院，去那裏申請做一個學者、修道士，雖然村里絕大多數去的人都垂頭喪氣的回到村里，但一旦成功進入馬克學院，就將是整個家族的榮光，家人也會因此收到王國極其豐厚的給養作為報酬，因為這些成功進入學院的年輕人，被一些特殊的原因所要求，大多再也不會回到村莊了。

    更多的人則在冰河化凍之時和回程的商人一起乘船，逆流向南，有風楊帆，無風搖漿，幫商人做些雜工，賣掉母親的首飾，拿着父親的積蓄，到羅傑王國的首都——菲爾城去，也許可以出人頭地；在那裏，一個人只要學會一門手藝技術，就能養活自己，生活將會有更多的選擇。在首都菲爾城，不僅是人類的文明，興許還可以見到其他種族的珍奇也說不定。

    從首都再出發，在王國的東部，那裏有着王國里最大的港口，年輕的水手們楊帆啟航，進入無盡的海洋，聽着塞壬的歌聲，去遙遠的異國，載着滿倉的香辛料，在暴雨里歸航。

    或者從首都向南，到王國的邊境，沙漠的邊緣，讓年輕人在軍營的篝火旁，默默思念自己的家鄉。和異族、異教徒揮舞兵器，搶奪榮光和財寶。

    或者……

    對於河西村裏的一個小伙子H，這本見聞里的主人公，他也準備了幾條熏肉，干硬的燕麥麵包，背起了獸皮行囊，在傍晚時分，站在遍佈着白雪的村口，回頭望一望之後，在風雪之中，背向着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小村莊，獨自邁開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