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行中的故事

    學員們進到山中便四散開來，三三兩兩的在行動，在這片原始森林裏，團隊合作將能得到體現。

    泰尹帶着他的一票跟班先上前去了，剩下光頭、茜娜、流飛星、千川在一組，雲夢澤和林雨也各自行動着，大家都做了安排來應對這第一輪的測試。

    當千川進入這片深山密林里，就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了。腳下有奇形怪狀的堅硬石子和腐朽樹木，眼前光線昏暗，一些粗壯的大樹粗得要十幾個人才能抱攏過來，數不盡的植被就像海洋一樣。

    千川一行人走了沒有多遠就開始冒汗了，腳下的荊棘、頭上的樹杈越來越多，開始的輕鬆笑容已經被齜牙咧嘴的表情替代，發出喘息聲和抱怨聲。

    潮濕的河道上遍佈溜圓的卵石，卵石上佈滿了青苔，隨時能將不注意的人滑倒。那看似壯實穩固的樹幹可能就是糟木，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摔跤，只有先試探性的踩踏。

    大家相互照應着，保持着距離。天空陰沉下來，行進速度有所降低，大家都低着頭集中精力專心趕路，登上山頂的路程似乎遠得沒有盡頭。

    「光是登山就這麼費勁，我們還怎麼收集印記石？」光頭在一棵樹底坐下，大家都顯得很疲累，圍坐在一起休息。千川望了望周圍茂密的森林植被，分不清楚方向，隊伍現在只是本能的向高處爬。

    「有動靜！」流飛星站起來對着一個方向提醒着大家。

    「啊，快跑！跑！」從樹叢里鑽出了兩個人，他們渾身被樹杈尖刺劃得破爛不堪，神情驚恐。

    流飛星攔住他們，「發生什麼事情了？什麼在追你們？」

    「有狼！快跑吧！」這人急促回答道，便要繼續跑。

    「狼有什麼好怕的，打跑不就行了嗎？」光頭看見他們的滑稽模樣準備奚落一番。

    「是兩個腦袋的怪狼，速度快得我們跟不上，別攔我了！」那人撥開流飛星便竄入另一處了。

    「那你們不準備收集印記石過關了嗎？」千川攔住了另一個跑得慢的人問道。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要那個？我們的印記石給你，別攔我了！你們也快跑吧！」他跑得踉踉蹌蹌的走遠了。

    看着溜掉的兩人和手裏的兩塊印記石，千川似笑非笑，「這就兩塊了？」

    與此同時，森林深處，一聲狂暴的咆哮聲傳來。

    聽見聲音，大家都心頭一緊，小心的拿出各自的武器，一邊打量着四下的環境，一邊順着樹木的間隙緩慢前行。

    「什麼東西？」茜娜看見有什麼東西在眼前閃了一下。

    「咔嚓。」

    一道細微的聲響從腳下傳來，千川暗道不妙，一個驢打滾閃到一旁，在他剛完成這一系列動作時，原來站立的地域猛然塌陷，露出一個漆黑的大洞。

    流飛星攀上樹端高處，雙目微微跳動，將四周的異常盡收。

    偌大的林中近乎悄然，很平靜，偶爾才有一陣微風吹過，帶動上端的樹冠「沙沙」作響。

    「看不見。」流飛星輕嘆一聲，準備下來。就在他一個躍身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撞到了。

    「嗖！」一物飛掠而出，看得大家變了臉色。

    一隻兩米左右的高大灰狼，渾身覆着厚厚的棕毛，兩隻猩紅的瞳孔迸發出兇狠的光芒，勾爪舒展着。

    兩個腦袋的怪狼顯得有些醜惡，它瞪着眾人，發出咆哮聲，殺意毫不掩飾的從眼裏溢出，黑褐色的涎水不斷滴落。怪狼看着這些獵物，不懷好意舔了舔利齒。

    流飛星緩了過來，看着背上火辣辣疼痛的抓痕，「大意了。」

    茜娜趕緊給他做着治療。

    「光頭，我們上！」千川招呼着光頭準備先發制人。他使出了數記石穿，尖銳的石刺向怪狼打去，怪狼卻盡數躲開了，反而撲了上來。

    「盾！」千川急忙凝起土盾。

    「咚！」一聲悶響，千川被怪狼衝撞得後退了好幾步，「好大的力氣！」土盾受到衝擊已經出現了裂痕了。

    「風刃！」光頭趁着兩者相持，發動了攻擊，怪狼不出意外的也避開了，他們的行動它好像看破了一般，現在在另一側帶着挑釁意味的來回踱步。

    「太快了，我們根本打不到它！」千川和光頭靠在一起。

    「你們控住他，我用火！」流飛星小聲在背後說着。

    兩人會意，千川徑直拍地催動土元素，怪狼的四足出其不意的陷在地里，「快！趁現在！」千川大喊。

    「光頭，風！」流飛星配合着光頭的風元素，火借風勢，風助火威，怪狼瞬間燃作一團，發出悽厲的哀嚎慘叫。不一會兒，怪狼便不再動彈了。

    看着地上怪狼的屍體，幾人都鬆了一口氣，果然學東西都只能是學死的，只有遇到了真正的緊急情況才知道什麼是用得上的真傢伙。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們決定就在附近紮營休息，在晚上趕路遇上情況只會更難處理。

    另一邊，泰尹一行人則是在連夜趕路，他們的進度神速，已經到達了半山腰的位置。雖然他們的隊伍拉得很長，歪歪斜斜的，但是成員都還是在默默堅持着。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讓我們大家休息一會吧？這樣下去，隊伍會吃不消的。」有人對泰尹說道。

    泰尹一把折斷擋路的尖刺，無視手上傳來的疼痛。

    「再加把勁，我們再往前推進一段路程就休息。我們是要走在別人前面的人，就理應先人一步。」

    「告訴他們，等過了第一輪測試，他們的好處少不了。」

    這些人仿佛又重新獲得了動力，像企鵝一樣左右搖晃着繼續前進。

    在山上進發的各路人馬都遇到了或多或少的麻煩，艱難的登山過程，潛藏着的危險猛獸都會使得行程受阻，大家繃緊了神經。第一天並沒有發生爭奪印記石的事情，也許大家都知道在一開始就浪費體力去拼搶並不明智，各有算計。

    夜裏的森林濕氣很重，千川坐在帳篷旁借着生起的火堆光看着怪人給自己的手稿，自從到手之後他還沒有好好的研究過這些手稿。這個時間點他負責警戒，其他人在休息，大家輪流換班執勤。

    紙張上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不知道被怪人做了什麼手腳，千川已經能辨識一大部分的內容了。

    「歸墟，萬國之首，強盛之邦！」

    「島嶼中央的城堡中，有獻給神明的廟宇及祭祀的神殿，這個神殿內部以金、銀、黃銅和珠寶裝飾着。歸墟城的海岸設有造船廠，船塢內擠滿着各地的船隻，碼頭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和商人。歸墟城十分富強，除了島嶼本身物產豐富外，來自其他國家的貢品也不斷。」

    「歸墟城劃分了三個區域，三位國王分別在自己的領土握有絕對的權力，各自採行不同的國家組織，彼此間為了保持溝通，每隔五到六年，便在中央神殿齊聚一堂，討論彼此的關係及其統治權力，當協議成立後就舉行相關的儀式，在中央神殿的柱子上寫下決議條文，以增添決議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威性。」

    手稿上記載着，歸墟城的能源系統的中心是巨型元素石，其為六面體，橫斷面是六角形的巨大圓柱體狀的玻璃樣物質，能吸收元素並將其轉變為能源。

    它設置在中央神殿內，將元素力集中、增強，以不可直視的強光向整個島嶼的居民傳播元素能源。歸墟城的居民們因此變得異常強大。

    歸墟城的居民們掌握了巨量的元素力，增長壽命的同時尚能使人體再生，致使他們猶如生活在天堂一般。

    雖然歸墟國足夠的強大，但是過於富足也會招致貪婪之人的覬覦。四方臣服的國家漸漸都想奪取中央神殿的巨型元素石，便集結起來大舉進攻歸墟城。他們在付出慘痛的代價後，終於在圍困數月後打開了歸墟城的大門，歸墟城的軍民與侵略者展開了殊死搏鬥，最後盡數死去。

    歸墟城王死其二，孤王不忿，引黑色潮水至，生靈俱滅。

    王以巨型元素石為中心引發爆炸，使島嶼的地基搖動，巨大的遠古島嶼沉沒，歸墟於此沉入海底。歸墟城就此消失。

    千川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沒有想到那個神秘的島嶼居然是這樣的存在。

    他看見一行字。

    「死路祭祀開，生路閉絕。後不可尋其蹤跡，封存待啟。」

    「生路閉絕，死路開？」千川突然震悚起來，想起那艘被黑海吞沒的船隻。「難道？」

    「誒？看什麼呢？怎麼入迷？」光頭從營帳里鑽了出來。

    「沒，沒什麼。」千川收好了手稿。

    「該我執勤了，你去休息吧！」光頭扭了扭脖子。

    「交給你了。」千川進到營帳里睡下了。

    他躺着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歸墟城，沉浮島的生路已經封閉了，那祭祀的死路又是誰開放出去的？」

    想到那座大海裏面不知深淺的沉浮島，千川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