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消息敗露

    正當蕭和在忐忑而又興奮的等待着殿試的結果時，青川澗大敗的消息，還是由一條事先誰都想不到的途徑被趙禎知道了。而此時，還是得從最先得到消息的樞密院說起。

    這一日，身為樞密使的晏殊正在暗自慶幸殿試順利結束、趙禎暫時並不知情前線大敗的消息時，衙署之中的其他官員卻開始公開談論起西北的戰局。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雖然被晏殊發現並被及時制止了。然而，他們卻並沒有想到，就是因為樞密院衙署這短暫的交談，讓這個足以讓大宋天翻地覆的消息，被經過附近的一名宮廷侍衛聽個正着。

    於是，得知這個消息的侍衛，頓時心中便如晴天霹靂一般。因為，他的哥哥武英，此時正在鎮戎軍前線為將。而這侍衛分明聽到，自己的哥哥武英。此時已經戰死在了青川澗之中。

    不過，這名侍衛顯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既然這個消息連堂堂的樞密使晏殊都不敢吐露分毫，自然也不是他這樣的小角色能夠隨便說出口的。不過，這個侍衛聽到的內容之中透露了青川澗大戰的日期。今日算起來，正是大戰之中陣亡的將士們的頭七！

    於是，這天夜裏，他只好冒着風險，偷偷的在宮廷之中的一處僻靜的地方燒起黃紙和紙錢。向着西北方向憑風跪地，無聲的泣拜在西北青川澗之中陣亡的哥哥武英。不過很快，他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此刻正路過附近的趙禕一行人的注意。

    「奇怪，何人敢在宮中私自點火？」趙禕望着不遠處火光的方向，皺起秀眉，詢問一旁的宮女道。

    「公主殿下，是否要喚侍衛前來？」身後跟着的宮女問道。趙禕沒有說話，卻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宮女招來了兩名巡夜的侍衛，一行人便朝着火光出現的方向疾步而去。而這時，火光早已經熄滅，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侍衛，以及他身前的一堆灰燼。

    「大膽！居然敢私自在大內之中縱火！你是何人下屬？」還未等趙禕發問，身後跟着的侍衛便厲聲呵斥道。而這時，細心的趙禕早已經注意到，眼前跪在地上的這個侍衛的眼角，依舊閃爍着點點光亮。很明顯，方才他一定哭泣過，在結合地上的一堆灰燼，他在宮中點火在做些什麼，便不言而喻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趙禕連忙將身後跟着的兩個侍衛支開。不過，他們二人卻並不敢走遠，只好遠遠的站立在一旁。然後，對地上跪着的那人說道：「說吧，你究竟在宮中祭拜何人？」跪在地上的侍衛聽罷，不由的身軀一震。支吾了半晌，卻還是不敢說出實情。

    趙禕見此情形，便預感到此事並不簡單。於是繼續說道：「你不說也可以，待會我便將你交到殿前侍衛司去！」話音未落，便聽到了那人恐懼的求饒聲道：「公主殿下，千萬不要將我交到殿前侍衛司去！我說！我全說！」四下打量了一番，趙禕會意，將身旁的宮女們支開。於是，那人才將自己在樞密院衙署外的聽到了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禕。

    「你說什麼，西北的戰況真的如此糟糕？」趙禕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公主殿下，小人已經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了，還望殿下不要將小人送到殿前侍衛司去。」那人跪在地上頭如搗蒜道。

    「你先下去吧！我不會將你說出去的！」趙禕一臉嚴峻的冷冷說道。這才讓他趕快離開。而遠在一旁的宮女和侍衛，自然聽不到那人對公主說了什麼。他們只看到，趙禕邁着沉重的步子，緩緩向着他們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領頭的宮女連忙上前問道。因為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沒有見到趙禕的臉上出現如此難看的表情。

    「小桃，你快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趙禕沉聲說道。

    於是，第二天，趙禕便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哥哥趙禎。而此時，依舊沉浸在殿試取士之中趙禎，頓時十分吃驚。

    「小禕，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趙禎顯然有些不相信妹妹的話，頗有懷疑的反問道。

    「哥哥，相公們有沒有告訴你今日關於西北戰況的情況呢？」面對妹妹的再一次提問，趙禎頓時無言以對。因為這段日子以來，趙禎的注意力全都在殿試之上。樞密院雖然前來奏報過，但是也似乎並沒有什麼要緊的大事。哪裏料到，此時的西北涇原路居然已經天塌一角。

    第二天，幾乎一夜未睡的趙禎便立刻讓陳總管前往樞密院將樞密使晏殊召來問話。而已經知道了大概的陳總管，便匆匆前往樞密院衙署。

    「陳大官何來？」樞密院衙署之中見一大早便來了，便客氣的招呼道。

    「快快知會晏樞相，官家召見！」陳總管冷言冷語道。如此的態度，根本就不像往日的模樣。這些官員便知道大事不好，連忙進去通知正在忙着應付此刻千頭萬緒的西北軍情。

    而當他聽到官家一大早便來召見自己，心中便已經知道，可能皇帝此時已經知道了自己一直隱瞞的西北邊報。只不過，他倒是並不擔心趙禎會因此責怪自己。畢竟，在西北邊情並未明朗的情形之下，自己有權將消息扣留，待到情形清楚之後在告知皇帝。

    於是，在陳總管的帶領之下，晏殊隨着他匆匆趕往了垂拱殿之中。

    「陛下一早便召見微臣，不知有何要事？」晏殊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道。

    「樞相有何事瞞着寡人嗎？」趙禎一反常態，臉上有些怒色的反問道。而晏殊也不再隱瞞，將此時西北涇原路的危急情形，第一次向趙禎進行了匯報。

    「陛下，西北軍情原本就是真難辨，微臣本欲等候情形明朗再上奏陛下。既然現在陛下已經知曉，微臣便將此刻樞院收到的軍情一齊奏明。」晏殊話畢，對着趙禎便是恭敬的一拜。

    趙禎這才發現，現實中的情形似乎比預想之中的還要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