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裡花開

    書接上回，表得盤古斧，了解到記錄員的職業，並成為了這個被盤古揠苗助長成型的第三個宇宙的新一任記錄員。

    但是盤古斧為了平衡宇宙誕生時強烈的怨氣，耗散精氣，如今只是一把鋒利的斧子，外帶一個記事本的功能。

    表改寫盤古開天，接過這記錄員的工作。

    時光荏苒，不覺已是三年，表獲得了為盤古斧重新填補精氣的方法。

    那就是「問心一斧」，從人類的記憶中，搜集精氣的原料，一人能為盤古斧提供多少精氣，需看這人是幾世輪迴，又有多少因果。

    三年間，千人劈過，這精氣卻是連萬一都沒有填補。

    表思慮三刻，決定前往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天堂島。

    在通向天堂島的跨海列車上，表提盤古斧，遊走在各個車廂里，尋找有緣人，有緣人能看見盤古斧原貌，也是精氣原料的攜帶者。

    上回書說，表一斧劈砍在獨住一間箱室的姑娘身上。

    這姑娘來歷不簡單，姑娘名喚「竇鶯」，是武曲化身，擅御守之道。

    竇鶯家住何方，身世如何，暫且不言，因為表也不知，不過能面朝利斧能面不改色，可見神經不是一般的粗。

    「願你有個好夢，武曲下凡吶，三百六十五諸天萬界聖神之一，這精氣怎麼也能收個百八十的量吧，斧子，斧子，你怎麼看。」

    表靜坐對過的床鋪，掂量着盤古斧，看着竇鶯沉睡的臉龐，一時間又變得無所事事。

    「既然，說了要講故事，那就給你講講女媧造人的故事吧，雖然，你現在也聽不見。」

    表調出記事簿，另起一頁，邊寫邊念。

    「盤古握斧開天闢地，歷時十萬八千歲，明成日，星化地月，又歷十萬八千歲，地上生二石卵，相伴而立，吸收日精月華，風調雨露滋補，忽而一日狂風大作，石卵開裂，孕出兩個生靈。」

    表在一旁娓娓道來。

    竇鶯夢中，原本混沌的世界一道天光乍現。

    「我這是在哪？那個拿斧子的混蛋呢？」

    清醒過來的竇鶯，環顧一圈，卻是發現這裏果然不是車廂里。

    「那混蛋竟然把我扔到這種地方來了！」

    竇鶯憤怒的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是何等的微妙，吸引來了另一顆卵中誕生的生靈。

    「你為什麼不拜天地四方？」

    竇鶯驚了，這怎麼還有其他人，剛才怎麼沒看見。

    轉身一看，卻是一隻四腳蛇，鼻子都頂到竇鶯臉上來了。

    「蜥蜴會說話！」

    「西……西一？不，我不叫西一，不過，西倒是挺合我胃口的，你要叫我西也行。」

    「哇！誰要和你說話了，不對，為什麼你這麼大！」

    竇鶯才反應過來，這蜥蜴看起來都比她還大了。

    「哇，你叫哇麼？明明是我先出生的，為什麼我感覺你懂的比我多好多……」

    竇鶯，突然從對面蜥蜴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竟然不是人！

    「我，我，我，哇！」

    竇鶯哇的一聲哭出來了，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設定，怎麼就貌美如花的變成了個蜥蜴！

    「我知道你叫哇了，沒必要一直說的，我雖然沒你知道的多，但是我還是能聽懂好麼……」

    西看着在那裏乾嚎的竇鶯，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我還是先帶你拜天地四方吧，這樣你也會和我一樣了。」

    西，說完就從一旁攜着竇鶯，趴伏在地，向着東南西北四方拜去，竇鶯還沉浸在驚恐之中，身體是被西帶着一拱一拱的也算是拜了四方。

    四方拜過，一道明光從天而降射在西和竇鶯身上，卻是有大道之音環寰，浸潤兩個生靈的身體。

    竇鶯恍惚間，卻是又昏了過去。

    「二生靈誕世間，頭型似龍，又有四肢五爪，破堅石如劃紙鋁，蛇尾席捲身後。拜了天地四方，卻是分了雌雄。雄為兄，面善喜笑，長兄如父，喚曰父喜，後世稱『伏羲』；雌為姊，聲如嬰啼，身嬌體軟，喚曰女娃，後世稱『女媧』。」

    耳邊傳來的聲音，喚醒了竇鶯，眼未睜，聲先至。

    「什麼亂七八糟的，哪有這麼一說。」

    「醒啦，果然是福星啊，這麼快就醒了，不過你現在身體還虛着，就在那安靜的聽我講完吧。」

    表見竇鶯醒來，筆下一頓，只覺一股純淨的精氣融入進盤古斧里，量大的驚人，竟是生生長出了萬分之一的精氣。

    面不露異，表繼續寫起女媧造人的事情。

    「伏羲女媧出世，龍鳳來慶，麒麟祝歌，又三千歲，二生靈竟是脫胎換骨。伏羲尾斷生角，眉開眼俏，化了人身；女媧卻是上半成人，後肢成翼，人首蛇身。兄姊二者，日夜嬉戲，一日女媧心中起異，竟是吃了聖果，懷了聖胎。」

    竇鶯聽到這裏，卻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你這是女媧造人呢！還是亞當夏娃啊？」

    表筆下又是一頓，思索了片刻，說道。

    「其實是大筒木輝夜，你說這女媧用泥捏人怎麼想都覺得扯，還是用身體生出人類的先祖比較靠譜，對吧。」

    微微一笑，卻是繼續寫着念着。

    竇鶯被噎了一口，心中頓時生出一股邪火，正是怨氣。

    表見竇鶯怨氣升，暫時停筆保存，揮動盤古斧，一道凝鍊的精氣從斧刃冒出，輕輕一點，精氣出，怨氣消。

    竇鶯怨氣被中和，而記錄於盤古斧上的內容也一併替代了竇鶯腦子裏的原始印象。

    「好了，我接着寫，你先休息一下吧。」

    怨氣消散，竇鶯身體已是疲憊迭起，在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中又睡了過去。

    夢接上了，竇鶯睜眼，眼前出現了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哇，你醒了，怎麼可以去吃剩果呢？」

    西半跪在竇鶯身邊，溫柔的握着竇鶯的手。

    竇鶯現在明白了，這是夢，是那個拿斧子的混蛋所述形成的夢境。

    而面前這個頭生雙角的帥哥就是「伏羲」！那麼，她現在就是「女媧」了？

    「哇，你怎麼了，不舒服麼，這剩果中孕有洪荒氣息，你吃了之後腹部就一直鼓着，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恢復，哇，你可不能出事啊。」

    西看着竇鶯的雙眸，眼底泛着擔憂。

    「我沒事……很快就會沒事的……」

    看着眼前的西，竇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為這裏是夢境，而且是一個很快就會消失的夢境。

    看着自己鼓起的腹部，竇鶯想起拿斧子的人訴說的女媧造人的歪傳。

    「女媧，真的是吃聖果懷上人類的始祖的麼？」

    竇鶯不確定的想到，因為現在這樣子不像懷胎更像是被寄生了一樣。

    「哇，剩果是地星怨氣的凝聚體，你為了驅散也不應該吃下去，雖然你的體質能夠淨化一切污穢，可這怨氣不同。」

    西突然說起剩果的事情。

    竇鶯明白，這是那個拿斧子的人在外面繼續講述的原因，一個人類誕生的揭秘。

    「哇，你現在的腹中，怨氣不散，卻是在凝聚成生命的形態，通過你的生命力，正在向着生靈轉變，讓我幫你取出可好。」

    竇鶯不知出於何意，竟是拒絕了此事。

    「不，不用，我相信這會是這個世界所需，他應該出現在世上。」

    西不解，卻從不會拒絕哇，雖然他不知道哇現在是竇鶯。

    「好，都聽你的。」

    就這樣，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一個周期過去，一個十萬八千年過去了，竇鶯從未想過為什麼這個夢會這麼長，但是，人類誕生的日子到了。

    夢裏花開，幽怨氣合，竇鶯，應該說女媧的產期到了。

    「哇，這是你的孩子，為他們取個名字吧。」

    西看着女媧懷裏的兩個生靈，溫聲說道。

    「他們是『人』，就叫『太』與『出』吧。」

    竇鶯看着懷裏的新生靈，取名「人太」與「人出」。

    「好，我去將他們送到周山，那裏是能讓他們活下去的最合適的地方。」

    西正說着，竇鶯卻是失去了意識，看着哇疲憊的睡去，西溫柔的笑着。

    「女媧食聖果，孕萬八千歲，生人族始祖，太與出。伏羲運太出上周山，人類誕生。」

    表落下最後一筆，發出最後一聲嘆息。

    竇鶯也在此時醒來。

    「如何，女媧造人，伏羲運太出，合轍也是如此，人是地星的怨氣所化，如今也有萬年之餘，姑娘，此去天堂島，是想進入天庭神院吧。」

    「我叫竇鶯，本就是北斗後人，去天庭神院怎麼了。」

    竇鶯一直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表收起盤古斧，微微一笑，從身後摸出一張卡牌。

    「不怎麼樣，恭喜你，竇鶯，你被錄取了。這是你的報到證名，好好收着。」

    說完，表起身拉門，離開了車廂，徒留下一臉不敢置信的竇鶯。

    表又進入，下一個車廂，這一次，是一個光着膀子的禿子，正一臉沉醉的照着鏡子。

    天庭神院，座落在海外一座孤島上，島名「天堂」，天庭神院的門前大堂，是地星九色靈域的正中心，乃九洲之祖脈，四海之源流。

    盤古斧的現任主人，第三個宇宙的現任記錄員，姓表無名孤一人，正是這一屆天庭神院的最後一位守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