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陳府大門緊閉,堂堂輔政大臣的府邸,顯得異常蕭條。
「回來了,回來了,蘇白回來了!」
「傳聞他已經畏罪自殺了,怎麼可能回來!」
「祠堂,蘇白就在那裏!」
……
陳家上下老小所有人,伴隨着討論聲,全部動身向祠堂趕去。
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怒意。
畢竟,是蘇白害的整個陳家淪落至此,青天白日都不敢將大門敞開。
此時此刻,祠堂之中,叫罵聲此起彼伏。
「蘇白,陳家待你不薄吧?你為什麼要害陳家!」
「陳家走到如今這種地步,全部都是拜你所賜!」
「蘇白,你個禍害,滾出陳家!」
……
祠堂當中,蘇白筆直站立,面無表情,神態自若,顯得格外悠閒,根本沒將眾人的話聽在耳中。
只是他覺得好笑,自己明明是被一對狗男女陷害打死扔下了岩縫,不知道是誰竟然製造謠言,說自己畏罪自殺了,當真是妖言惑眾!
「哼,蘇白,你……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你不是去死了嗎!」
這時,一道暴喝聲響起,頓時祠堂的叫罵聲小了許多。
緊接着,一位中年男子穿過人群,他濃眉大眼,雙眼好似兩柄鋒利的長劍,帶着犀利寒芒。
此人,便是輔政大臣陳閣老的兒子,陳義!
由於他是習武之人,故此氣場極其唬人,能夠震懾全場。
「陳叔,陳家淪落至此,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認罪,甘願受罰。」蘇白恭敬的說道,看着面前的陳義,心中為之一軟。
他融合了記憶,今世的蘇白和前世的白帝,已經不分彼此。
他知道,陳義雖然嚴厲,可從小對他視如己出,細心教導。
為此,陳義當年還不顧身份和名聲,幫蘇白教訓了一群欺負他的小孩,由此可見陳義是多麼疼愛蘇白。
只是,陳家走到如今的地步,陳義也不好再袒護蘇白。
所以,即便陳義語氣森嚴,蘇白的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好。
可誰又知道,見到蘇白如此,陳義心中又何嘗不是一酸呢?
從小,蘇白就沒了父母,陳義便一直將蘇白當做自己兒子一樣撫養,希望蘇白不要因為沒有父母而受到任何傷害。
幾日前,當陳義知道蘇白畏罪自殺的消息後,他也是幾日沒睡,心疼難忍啊!
方才,陳義聽說蘇白回來了,心頭又恨又喜,好不容易狠下心要收拾蘇白,可看見蘇白的一剎那,他的心再次軟了。
「哎、你呀……回來就好吧。」陳義嘆息一聲,仿佛蒼老不少。
「什麼叫做回來就好?他害了我們所有人,一定要好好懲戒他!」
「陳義,你不能徇私啊!他是陳家的罪人,不能放過!」
……
反對聲,沖天而起!
「你們有完沒完,這一切都不能怪蘇白哥哥!」
一道嬌聲傳來,好似黃鶯歌唱般,清脆靈動。
倩影衝到陳義身前,只見她一身紅衣,身材嬌小,摸樣卻精緻,雙眼更是如星辰般閃耀,腦後的雙馬尾,則展現出了她的青春活力。
「父親,你不能趕走蘇白哥哥!」陳月牙厲聲喝道,一對小虎牙展露而出,雙眼死死盯着陳義,仿佛陳義若是要趕蘇白走,她就要動手一般。
此人,便是和蘇白從小一起長大,陳義唯一的女兒。
「為父,也不想啊……可是……」陳義嘆息一聲,轉頭看向憤怒的陳家人,心中也頗為無奈。
陳月牙見狀,嘴角微微一抽,心頭猛然一酸,眼白逐漸被血絲佈滿,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們……你們真的就不顧念蘇白哥哥的好嗎?他從小就熱心,幫助你們每一個人,你們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誰沒有被他幫助過,誰不是口口聲聲的說喜歡蘇白哥哥!」
「難道,你們因為蘇白哥哥犯了一次錯,就要將他置於死地嗎?你們和外面的豺狼虎豹,還有什麼區別?你們和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蘇白哥哥能夠陪着你們,渡過你們每個人的難關,你們就不能陪着他渡過這一次劫難嗎!」
「還有……還有,這一切根本就不是蘇白哥哥的錯,是那個壞女人,是那個壞女人害了我們……嗚嗚……」
陳月牙一陣咆哮,緊接着便淚如雨下,哭的泣不成聲。
她實在忍不住了,自從她知道蘇白自殺之後,她多麼希望蘇白能夠再回來。
她曾經發過誓言,只要蘇白能夠回來,就算讓她去死都行!
如今,蘇白回來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蘇白離開!
「蘇白哥哥!」陳月牙一聲泣喚,轉身將蘇白死死抱住,不肯撒手。
蘇白展顏一笑,能夠有這樣一個妹妹,讓他心裏溫暖了許多。
「沒事,這點事情不算什麼。」蘇白笑着安慰道,撫摸起陳月牙的絲絲秀髮。
陳月牙則顫抖的更加厲害,哽咽道:「蘇白哥哥,你從小不習武,你從來不吃家裏給的補品,全部都是為了我,這些我都知道……你為了讓我有多點時間習武,便將自己的習武時間讓給了我,你還每每以體弱不能承受為藉口,將家裏送的補品給我送來……我,反正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你別尋死了,好不好?」
此言一出,叫罵聲戛然而止,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陳義在內,全部都愣住了。
他們都認為蘇白是害怕吃苦,所以才不願習武。
可是,沒想到蘇白是將自己的習武時間留給了陳月牙。
甚至,他們還將蘇白看做是廢物,畢竟蘇白是吃各種補品長大的,但依舊體弱多病。
只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蘇白只是將這一切的一切,全部讓給了小妹妹陳月牙!
這一切,大大出乎眾人的預料,特別是陳義心中滿是觸動!
誰能想到,蘇白竟然如此無私,為了小妹陳月牙,甘願背負各種冷嘲熱諷長達十年之久,將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讓!
可以說,陳月牙能夠有如今這般體格和潛力,蘇白功不可沒!
「好了,都別說了!」
這時,一道蒼老卻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祠堂的嘈雜聲消失的無隱無蹤,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滿滿的恭敬之色。
這時,一名身穿金色長袍,滿頭白髮,雙眼卻炯炯有神的陳閣老,一步步走到蘇白面前。
「回來就好。」陳閣老淺笑道,目光中透露出的只有溫柔和慈祥。
「陳老,您懲罰我吧。」蘇白恭敬的說道。
「爺爺,不准懲罰蘇白哥哥!」陳月牙掛着淚珠,猛然抬頭瞪着陳閣老,一臉凶樣。
「我可沒說要懲罰你蘇白哥哥,嘿嘿……」陳閣老啞然失笑,隨後轉身對着眾人嚴肅的說道:「蘇白,在我陳家長大,便是我陳家的人,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陳家都應該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這才是我們陳家該有的樣子!難道,你們以為,丞相和神將是為了獲得功法才對付陳家的?你們真傻,為了權傾朝野,陳家早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蘇白和功法只不過是他們為了對付陳家,找來利用的藉口罷了,所以蘇白沒有錯!」
陳閣老發話,沒有人再敢多嘴,倒是陳月牙高興的不得了,方才還哭哭啼啼,現在就已經破涕為笑了。
只不過,蘇白卻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陳閣老竟然會對自己如此的好。
「陳老,你都說了,我是陳家的人,如今陳家淪落至此,我也應該出一份力才是,所以我想向你求得儀式大典的資格,我要棄文從武,覺醒武脈!」蘇白斬釘截鐵的說道。
畢竟,想要覺醒武脈,必須藉助蓬萊界的力量,靠蘇白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覺醒。
而蜀國,又是蓬萊界中的國家,就算再小也有國運加持,國運也是蓬萊界中的力量,所以只有參加蜀國舉辦的覺醒儀式,蘇白才能順利覺醒武脈!
陳閣老眉頭微微一皺,隨後無奈的笑道:「蘇白,不是我不給你資格,只是陳家如今權弱,又被故意針對,所以今年整個陳家就只有一個資格,而這個資格已經給……月牙了。」
聞言,蘇白眉頭微微一皺,若是陳家沒有資格,他該如何參加儀式大典,覺醒武脈呢?
砰!
一聲巨響!
「蘇白,你給我滾出來,今天你劉山爺爺,要把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一道暴戾的怒吼聲,響徹整個陳府。
蘇白聞言,雙眼閃過一抹精芒,咧嘴笑道:「陳老你不用為難,有人雪中送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