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麒麟神殿

    「太行空道術。」老人輕輕地在虛空一點，如同蜻蜓點水般，於老人的面前其空間蕩漾起圈圈漣漪。

    突然一道白光一亮，宛如星火被點燃一樣，白光迅速擴散形成一個約莫一人可以進出的無色渦旋。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快進去。」老人不急不緩的說道，但下一秒高遠就被老人一下捉住衣領，猛的扔進了進去，而後，老人才笑呵呵地起身一跳，隨着老人進入無色渦旋，外界瞬息回復原樣。

    ……

    麒麟神殿，門口。

    高遠剛一出現，一股亘古的極致威壓便從天而降，使高遠差點窒息，雙腿更是一陣無力，隨時都可能跪倒在地上。

    汗珠順着臉頰滴滴往下流，高遠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呼吸的困難吸氧能力的退化，這種種一切無一不說明那威壓之恐怖。

    若非不是右掌心內的兩顆靈珠釋放着靈力來保護自己的身體與內臟，恐怕剛到這裏就成了一攤碎肉，小命不保。

    「前輩果然有先見之明，」高遠發現水靈珠與火靈珠其內蘊藏的靈力仿佛用不完一樣，從最開始一點半點到噴薄而出再到源源不斷，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

    紅色與藍色兩種力量維持着一個巧妙的平衡，威壓所產生的壓力在這平衡之下猶如石沉大海，不，準確說，這些旁人難以抵抗的威壓，高遠卻能使其分解轉化為另一種力量。

    於自己的識海中，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萌芽生長，高遠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因為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當高遠正被這事急得焦頭爛額之時，老人從高遠身後的空間裏緩步走出。

    一襲白衣，顯得特別有精神，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無時不刻釋放着或祥和或淡然的目光，每次看他時，他的右手都在撫摸着他那快長到胸口的鬍鬚。

    和顏悅色，和藹可親，平淡無奇又樸素無華，他就是這一代衡氏一族的衡尊，秦老。

    「不錯，在這古老的威壓下，識海內已初步凝聚衡源。」秦老說道。

    高遠當然不知道什麼是衡源，帶着疑惑轉過身問道：「前輩，什麼是衡源？我聽不懂。」

    秦老微微一笑，並沒有急着回答高遠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望向前方那個古老而久遠的建築。

    麒麟神殿。

    「衡源之事不急，來，竭盡全力去打開那扇門，或許答案就在裏面。」秦老指向麒麟神殿的大門，隨後看着高遠說道。

    高遠自知此事的不尋常，但只要生命沒受到威脅也沒過多在意，他聽從秦老的話來到麒麟神殿的大門前。

    說實在的話，高遠第一眼看到這麒麟神殿的大門時，心裏湧現出一種錯覺，好像眼前這個建築仿若夢幻泡影不存在似得。

    而當高遠雙手放在麒麟神殿的大門上的一瞬間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高遠正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一鼓作氣把門打開，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扇門就那麼輕輕地自動打開了。

    以至於有點蒙圈的高遠站在門口，一時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門，這麼簡單啊！有點不按套路出牌，不過很有意思。

    麒麟神殿的大門一開，一股極致冷意撲面而來，倘若不是水火靈珠的力量還在釋放，恐怕高遠在這一刻已成為冰雕。

    「裏面其實沒什麼危險的，不要緊張，接受麒麟神力的傳承不費多少時間，小子，愣着幹嘛還不趕緊進去。」秦老的聲音從高遠的身後傳來，還不沒等後者反應過來，一股無法抵擋的巨力就把他推向麒麟神殿之中。

    高遠心中着實憋屈，這來來回回被人玩得不亦樂乎，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不能忍，不過，我好像打不過他，而且他還是一位老人，似乎並未有惡意。

    強行壓下衝動的念頭，不料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厚重感十足地關門聲，高遠撓頭苦笑，靠，這是絕了後路讓我死拼到底啊！

    四野的光線比較暗淡，殿內的一切都看得並不清楚，只見前方隱隱約約有弱光浮現。

    人在黑暗中對於光的渴望可是十分強烈的，高遠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危險，但總不能毫無一點防備就到處亂逛。

    越是陌生的地方越要保持警惕，簡單易懂的道理卻很少有人做到。而高遠對此心中有數，一個人不能時時刻刻都處於警惕狀態，那早晚會心神崩潰。

    還好這裏的環境因素並不差，而且從始至終高遠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危險氣息。

    慢慢向前走去，隨着光亮增強四野也變得明亮起來，但高遠心中卻湧出些許沒由來的警覺。

    突然，高遠聞到空氣中開始瀰漫着淡薄的燒焦味，這一發現令高遠面色劇變。

    而後，一股鑽心刺骨般的疼痛從腳底下向上傳開，此時高遠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廢了一樣，方才尚能走路的他如今一個踉蹌險些跌倒，搖搖晃晃的身體體力在極速流逝，而水火靈珠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停止運作。

    高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只剩下骨頭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正在悄然無聲分解消融着高遠的肉體，最為理想的是，這個過程是由下至上而且緩慢進行。

    他沒有絲毫把握這個過程是否還有其他的變化。

    不知不覺，高遠已陷入了生死危機。

    鮮血淋漓，大量失血使高遠的視線有點模糊，嘴唇發白，臉色蒼白，身體幾次想要跌倒，但高遠強忍着咬住舌尖堅持下去。

    雖然這不是長久之計，但似乎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了，高遠在心中不停的對着自己說道。

    小腿過後是大腿，這其中每一塊血肉的消融都給高遠帶來了極致的痛處，這是一種純粹的疼痛，伴隨着一陣陣的劇痛似乎有着越演越烈的勢頭。

    人體重要的器官都處於軀體之中，四肢的作用不能說不大，但論重要性而言，四肢就顯得並不重要。

    如果真要蔓延到軀體，那活命就只是奢望。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面臨絕境時真的沒有一絲生機的存在嗎？那為什麼有絕境逢生枯木逢春起死回生，逢凶化吉化險為夷九死一生等那麼多這樣的詞語？

    高遠就在想，是不是自己覺得還有一線生機在期待着什麼。

    對了，前輩，那個老人。

    一定是自己下意識認為有那個老人在，自己不會真的死去。

    突然警醒的高遠心中甚是懼怕，這種念頭可不得了，不知何時，自己好像已經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

    從孤兒院的院長爺爺到後來的慧姐，似乎忘了怎樣依賴相信於人。

    不過，人總不能想着依靠別人，自己才是王道，只有自己強大方能有底氣，只有自己強大方能抬頭挺胸做真實的自己，只有自己強大方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真我難做，而吾將破開虛妄，直達明心。

    就讓我看看這不入流的考驗要持續多久。

    希望破碎之後，緊隨而來的肯定是失望，而失望達到頂點就是絕望。

    人一旦絕望，那麼做事根本會不計後果，無論是什麼事都敢拼敢幹。

    理智已不存在，思想已然模糊。

    餘留而下的只是那一往直前的微末信念。

    即使慢馳而不息，即使自知要死去而不悔，高遠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假死狀態，他的血紅眼眸血光逸散，任何阻力在其面前將不復存在。

    也許知道這樣的考驗已沒了價值，整個暗淡而又詼諧的大殿慢慢恢復光明。

    八十一根金黃龍柱首先明亮起來，緊接着是大殿四周的牆壁上一盞盞燈火被點亮，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大殿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之前的暗淡詼諧變成如今的莊嚴大氣，可謂是兩個極端。

    金色已成了這裏的主打色，金碧輝煌，如同真金砌築而成一般，到處閃着奪目的金光。

    帝王安寢之地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高遠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彎腰摸向自己的雙腿，還好，不是骨頭架子，這麼說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咦，金黃色的地板，這種光澤度簡直亮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啊！

    隨後，高遠就匍匐在地，用心感受着冰涼的觸感，雙手更是胡亂的撫摸，可是摸了半天，高遠覺得好像一點縫隙也沒有，貌似自己也沒工具，想到這裏不免有些興致缺缺。

    由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亮閃閃的地板之上，高遠絲毫沒注意到，他所在的那塊地板正在向着大殿的正前方移動而去。

    而他身後的一切似恢復了原本的面貌，斷壁殘垣，荒草叢生，不堪入目。

    歲月之力早已將此地摧殘，這便是歲月崢嶸的破壞力，任誰都無法杜絕避免的力量。

    當然高遠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如今正疑惑着，無法理解這裏看似華貴莊嚴卻透着絲絲縷縷並不明顯的死氣，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看出來的，但他有預感自己不會看錯。

    其實在高遠恢復理智後就覺得四周事物的不真實感，只因奈何不得自己的本能，但是他的心中已然落實了心中的想法。

    四周在移動，站起身的高遠他的目光瞬間被眼前那個獸類石像所吸引。

    大殿的正前方有一處四四方方的高台，於這高台上靜臥着一個獸類的石像，它的四周很空曠，卻無形中釋放着說不出的氣勢。

    高遠的心中儘管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但他不能百分比確認它就是麒麟，畢竟這世間的變化之術太過奇妙，誰都不能保證真的就一定真的，假的就一定是假的。

    或許前一秒是真的，但下一秒就有可能變成假的；或許前一秒是假的，但下一秒就有可能變成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孰能分辨。

    不過，有時候也不能就這麼死腦筋看待，一點點變通還是可以的。

    其實，高遠並不想想這麼複雜自討苦吃，只因他吃的苦實在是太多了，本能上已產生了這樣的習慣，短時間內不可能更改過來況且他也不想改。

    能否成功獲得麒麟神力面對麒麟是關鍵的第一步，而接下來的一切只能隨緣。

    地板移動到高台下停滯不前，高遠沒有停留，徑直先前走去。

    高台上，獸類石像的樣貌清晰如眸，這果真是麒麟的石像。

    「果然是麒麟，不過難道是一隻麒麟石化成這樣的？」對於這個問題高遠儘管心中不解，也只能放在心上不予理會。

    因為這麒麟石像實在是太過於真實，惟妙惟肖，仿佛一隻活生生的麒麟站在眼前一樣，甚是令人矚目。

    它其實並不高，約莫也就三米，靜靜地蹲守在這高台上，它通體石身泛着銀白色的微光，如同被抹了一層水銀，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位於它的眉心，那裏嵌套着一顆釋放着七彩金芒的珠子。

    就在高遠看的入神，面前這個麒麟石像竟真的動了起來，嘩啦啦石屑的掉落使得塵土飛揚，位於跟前的高遠深受其害。

    呈霧霾狀的灰塵仿若受到某種力場作用，消散起來慢慢騰騰，好半天才好轉。

    鼻子被這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塵土傷的不輕，高遠都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自己吸入了多少有害健康的氣體。

    「熟悉的氣息，不熟悉的人類，你便是這一代的聖星者星聖耀體嗎？」

    高遠一聽這麒麟石像說話了，連忙點頭，「沒錯，我是。」

    麒麟將那龐大的腦袋稍微往下低了點，似乎是要將高遠看的更加清楚，「不對，你的氣息有點不太喜歡，但卻也不討厭。」

    「麒麟的力量分為很多種，即便是你這樣的聖星者也不例外，在此之前，本尊必須確認你所屬的麒麟神力是那一類。」

    「於本尊面前的一塊地板上，有個掌印，爾等只需要將你的右手放置其中，本尊自然會辨明爾等所屬的麒麟神力。」

    麒麟說起話來極其爽朗，毫無一點拖泥帶水敷衍的意思。

    高遠聽後不敢怠慢，他集中精神，目光如電般尋找那所謂的掌印，可是高遠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到頭來依舊是那平整而又光滑的地板，根本沒發現麒麟所說的掌印。

    仿佛從始至終根本就不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