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莊周夢蝶

    「猴，猴……」

    隴右省涼城市最好的高中——涼城一中的足球場內傳來一聲驚呼，然後踢球的人紛紛停了下來向躺在場內一個身穿阿森納球衣的年輕人圍了過來。就在幾十秒之前，這名年輕人被急速飛來的足球砸中了腦袋。

    「我靠，不會出什麼事吧？」

    「怎麼會這樣？」

    「你丫的，腳勁這麼大？」

    ……

    球場內傳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這時在一邊閒聊的幾位體育老師也發現了場內的異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都急忙跑了過來。

    「都讓一讓，不要這麼擠，保持空氣流通。」高一六班的體育老師蔡康了解情況後，急忙說道，同時心中不斷地祈禱着，這暈倒的小子可是自己帶的班的學生，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聽見老師的話語，學生們自動的退後了一些，但是還是一個伸長了腦袋看着場內暈倒的那個人。

    蔡康讓兩名學生幫忙將暈倒的學生放平，並暈倒的學生雙腿放在另一名學生的大腿上，保持頭低腳高的姿勢，然後用大拇指尖按壓人中穴，過了一會暈倒的學生睜開了眼睛，但是意識還沒有完全回復，四肢也無力，蔡康再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腦袋上並沒有出血點，於是立刻讓人拿來體育室內的擔架，將學生送往校醫室作進一步檢查。

    「情況怎樣啊，李雪？」蔡康見着校醫李雪從檢查室中出來急忙問道。

    李雪坐到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邊開着處方，一邊說道：「問題不嚴重，摔倒的時候是左側方倒地，幸好地面沒有石子之類的物體，所以頭部並沒有損失，左側胳膊和腿部有輕微撞擊傷，但是並不嚴重。剛才我給他我給他開瓶葡萄糖補充下能量，再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蔡康聞聽心靜了下來，這是檢查室內傳來一陣聲音，李雪和蔡康趕忙過去，只見那名暈倒的學生正在掙扎着要起來，李雪急忙過去一邊讓他躺好，一邊說道：「同學，你剛剛發生了昏厥，現在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還不能起來。」

    「鍾乾，聽李醫生的話。」蔡康開口說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下午兩節課我會跟你們班主任去請假的。」

    「鍾乾？我是鍾乾？」暈倒的學生嘴中說道。

    李雪和蔡康一聽微微一笑，蔡康說道：「你不是鍾乾，還能有誰是？一周上七節體育課，看你出了這事以後還敢逃課不！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鍾乾緩慢的抬過頭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說道：「蔡老師？！」

    「哈哈，算你還沒忘了我，好好休息吧！」蔡康說着和李雪走出了檢查室，只留着鍾乾一人在病床上滿臉的不可思議。

    當晚因為身體原因，鍾乾並沒有上晚自習，回到家中在自己的臥室里，關起房門，躺在床上的鐘乾還是想不明白，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突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時代，成為了一名高中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着想着，鍾乾又睡着了，在夢中，他夢見自己的短暫二十八年的人生，自己的摯愛、父母、朋友，尤其是牧宇這個自己最後見到的人，以及趙逡這個曾經最好的兄弟，卻最後給自己致命一擊的人。第二天鍾乾穿起校服，背起沉重的書包，在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高中時候的樣子，然後打開屋門向學校走去。

    要說鍾乾最美好的時光是什麼時候，對他來說不是無憂無慮的大學時光，也不是起起伏伏的商場歲月，而是多姿多彩的高中！曾經的高中三年，鍾乾在老師面前是又愛又恨，愛是因為鍾乾學習一向不差，並且很聰明；恨是因為不好好學習，太好玩，並且不是自己一個人玩，而是帶着一幫人一起玩，瘋的沒邊了。

    當然以上的想法是鍾乾高二文理分科之後班主任的想法，而對於鍾乾高一班主任來說，鍾乾就是班內最大的不安定份子，俗稱為「害群之馬」。雷旭，便是鍾乾的高一班主任兼英語老師，身高182公分，研究生剛剛畢業進入學校工作的新人，而高一六班也是雷旭教學生涯中所帶的第一個班，本想好好發揮一下，可是在第一天報道時就發生了讓他記憶深刻的一件事，這一切都來源自鍾乾這個口無遮攔的學生。

    英語課上，雷旭在講台上興致盎然的講解着今天的課業，他抬眼橫掃教室當中，作為班主任他自信自己的課上不會有人睡覺，也不會有人搗亂，當然至於有多少人去認真的聽講，雷旭心中也是有數的，全班72人，能認真學習的不過二十多人而已。可是這一次雷旭失算了，當看到鍾乾所在的位置——倒數第二排靠後門位置的時候，竟然發現鍾乾在睡覺，雷旭立刻火冒三丈，信步而下走到鍾乾身邊，用教案狠狠的敲擊着桌面。

    鍾乾正在睡夢中夢着自己的未來，突然夢中一陣打雷聲，同時還傳來自己班主任的聲音：「鍾乾，你給我站起來！」

    鍾乾知道，這肯定是自己那「洋芋」班主任發現自己睡覺了，說起來這「洋芋」一詞，純屬鍾乾一不小心說出口的。那天是高一新生的報道日，鍾乾剛剛來到班級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和身邊的同學作自我介紹，然後就看到一人從講桌下鑽出來，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個寸發的腦袋，鍾乾一時興起說道：「這是誰啊？整個一洋芋頭！」

    俗語有云「禍從口出」，也就是這樣這個新來的大學生班主任就讓鍾乾知道了什麼是專政制度，當然要是鍾乾知道這就是他的班主任，他打死都不會說那句話，只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上課睡覺？」182公分的雷旭低頭望着身高還不到170公分的鐘乾說道。

    鍾乾抬起頭望着自己的班主任說道：「老師，我昨天暈倒了，今天還有些不舒服，所以才睡着了。」

    聽着鍾乾的回覆，雷旭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沒打算放過這個「害群之馬」於是說道：「你把前天佈置的那篇英文短片背誦，背一下！」

    鍾乾一臉茫然的看着雷旭，背誦，英文短片，這是什麼鬼？

    雷旭看着茫然的鐘乾說道：「你肯定是沒背誦吧，不要說你暈倒了不記得了。你回去之後，把這篇文章抄寫五遍，並背誦過，明天早自習我檢查。坐下吧！」

    鍾乾坐在椅子上，望着緩步步上講台的雷旭，雙眼中充滿了怒火，只是瞬間怒火熄滅，急忙轉頭問旁邊的同桌：「堯子，到底是哪個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