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奇的流感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帽子，口罩，手套，棉衣，全副武裝，遠遠看去，每個人的體型都臃腫了不少。

    太陽雖說才剛剛升起，但街上已經多了好些做早餐的小攤，刺骨的寒風並不能阻擋人們賺錢的熱情，這種時候生意反而會比平時好一些，畢竟吃點熱食更有助於大家對抗寒冷。

    呼出一口白氣，楊泰來到自己經常買早餐的小攤面前：「老闆，兩個包子，一份豆漿。」

    「呦，楊醫生你怎麼來了？今天是星期四啊，你不是應該休息嗎？」小攤的老闆跟楊泰也是老熟人了，將包子利落的打包，和豆漿一起遞給楊泰，順便還問了兩句話。

    「我同事感冒了，我去頂替他的班。」楊泰說着接過包子和豆漿：「我還不是醫生呢，只是個打雜的助手，老闆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哈哈，就算現在不是，以你的醫術以後總會是的，我提前叫你兩聲，不虧。」生意人就是會說話，老闆接着楊泰的話頭反而又恭維了兩句。

    「借您吉言，希望能成吧。」這老闆都沒見過楊泰在醫院的樣子，在這裏睜眼說瞎話，楊泰也只能笑笑不做理會，轉身打算離開。

    「小楊這是去上班？」身後又一個熟人笑着跟楊泰打招呼。

    「白老師，您這是……」楊泰看了看這位滿頭銀髮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遲疑着開口：「又要去動物園？」

    「嗯，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想再去看看那些猴兒。」白老師點了點頭說道。

    「白老師您這話說的，您這麼精神，少說還有好幾十年能活呢，別說這些喪氣話。」賣包子的老闆聽了白老師的話搶先說道。

    「就是，白老師您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可以來我們醫院查查，別說這些喪氣話。」楊泰也附和着說道。

    「哈哈，我就是這麼一說，身體沒什麼毛病，沒事的，倒是小楊，你再不走可能要遲到了。」白老師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對楊泰開口道。

    「哎呦，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上班去了，白老師您忙，老闆，我走了啊。」楊泰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朝兩人打個招呼便趕緊朝醫院跑去。

    「路上小心啊楊醫生。」身後傳來老闆的聲音。

    一路飛奔，楊泰總算趕在最後時間前到了醫院。

    「楊泰你怎麼來了？今天是你的休息日啊。」剛進醫院，同科室的一位女護士趙欣看着楊泰有些奇怪的問道。

    「吳星今天感冒了，打電話讓我替他一天，他明天替我。」楊泰將早餐放到自己桌子上，邊換衣服邊問道：「唉，醫生呢？」

    「查房去了，我說吳星不會是傳染了流感了吧，這幾天咱們醫院來了好幾個流感病人，那燒的，人都昏迷了，吳星不會是昨天照顧病人被傳染了吧。」科室中另一位女護士馬麗回答着楊泰的問題。

    「流感？這是什麼流感，竟然能把人燒昏迷。」楊泰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知道，就是這星期才來的幾個病人，燒的人都昏迷了，打針輸液都不管用，醫生就是去查他們幾個的房了，看看有沒有好轉。」趙欣說道。

    『這麼嚴重的流感？』楊泰聽着這話心裏有些打鼓，『別是像非典一樣的新型病毒吧。』

    「噓，你倆先等一下」趙欣突然然後兩人噤聲，然後跑到科室門口，做賊似的看了看門外，反身將門關上，這才又朝着楊泰和馬麗壓低聲音道：「我跟你們說，我有點害怕，你們說這是不是一種新病毒。」

    「新病毒」這三個字一說出口，科室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幾人心中閃過「生化危機」「非典」等等詞彙，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咚」「咚」「咚」突兀的敲門聲將三人驚醒，楊泰最先反應過來，壓住心頭的不安，楊泰走過去將科室的門打開。

    打開門來，五個身穿黑風衣的大漢正站在門口，領頭的一個人濃眉大眼，神情嚴肅，氣勢迫人。

    「你們是？」看到這些人的扮相，趙欣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問道，怕惹着這些人。

    「請問張醫生在嗎？」領頭的大漢開口問道，聲音低沉，話語簡短。楊泰心說這傢伙還挺有禮貌，是『請問』。

    「醫生查房去了。」馬麗回道：「你們可以去二樓找他。」

    「謝謝。」領頭的黑衣人說完轉身離去，身後的四個黑衣人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一同離去。

    「嚇死我了。」趙欣看着那些人離去，拍着胸口說道：「這些人看着有點像黑社會，醫生欠了高利貸嗎？被人追債？」

    楊泰對趙欣的聯想能力表示無語：「我看這些人更像軍人，不像是黑社會。你覺得黑社會有這麼有紀律性嗎？你看他們走路步調一致，領頭的說話時小弟也不亂插話，而且還挺有禮貌。」

    「有道理，可是張醫生跟軍隊有什麼關係嗎？沒聽說他家跟軍隊有什麼關係啊。」馬麗想了想問道。

    『難道說……』楊泰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我跟着這些人上二樓看看，看他們找醫生有什麼事。」想着自己的猜測，楊泰對兩位同事說道。

    「你別再被別人抓住。」趙欣的膽子有點小，對楊泰勸道。

    「沒事。」楊泰擺擺手走出科室向樓梯那裏走去，走電梯有可能碰到那些黑衣人，保險起見，還是走樓梯吧。

    悄悄潛入二樓，楊泰朝着醫生所在的病房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醫生護士還有病人，楊泰若無其事地跟這些人或是打招呼，或是微笑，或是點頭。

    臨近病房，楊泰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貼着牆根，慢慢向前挪去。

    好不容易挪到門口，楊泰將耳朵貼在門上，希望能聽到一些聲音。

    正當他聚精會神的偷聽的時候，有人在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左肩，楊泰沒有理會，朝身後擺擺手，別搗亂。

    身後的人見楊泰沒反應，又拍了拍他的左肩，楊泰不耐煩的擺擺手，怎麼這麼討厭，沒看見我正忙呢嗎。

    身後的人第三次拍了拍楊泰的左肩，楊泰有些火大，沒完了你，找打呢？

    猛地轉身，楊泰的火氣像被撲滅的蠟燭，一瞬間煙消雲散，將雙手舉起，楊泰尷尬地擠出一絲微笑：「那個，我什麼都沒聽到。」

    病房的門打開，醫生和黑衣人的頭頭先後走出，看到楊泰的樣子，年過半百的醫生有些無奈：「趙隊長，這是我的學生，還請你高抬貴手。」

    「張醫生，您言重了，還要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黑衣人的頭頭揮揮手，兩個圍着楊泰的黑衣人便朝兩邊散開，走到了頭頭身後。

    「車就在下面，我們現在就把這些病人轉移走，還希望張醫生您能夠理解，至於家屬那邊，我們會聯繫他們的。」黑衣人的頭頭看着張醫生鄭重說道。

    「嗯，那就交給你們了，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張醫生說完轉身帶着楊泰朝電梯走去。

    「醫生，這些人要把那幾個病人帶走嗎？」楊泰跟在醫生身後問道。

    張醫生「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難道是真的？」楊泰自言自語道。

    「什麼真的假的？」張醫生有些奇怪的問道。

    「新型流感，新病毒。」楊泰說着仔細觀察醫生的表情，想尋找蛛絲馬跡。

    「你電影看多了吧，你以為這是生化危機哪。」張醫生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楊泰。

    「老師你那個眼神……。」看到醫生沒有什麼掩飾的微表情，楊泰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隨即有點接受不了張醫生的眼神。

    「行了，別瞎想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了，你是來給周星代班的吧，一會跟我去把三樓的病房查了。」張醫生說着按下電梯按鈕。

    「哦。」看到張醫生的樣子，楊泰確信不是自己瞎想的樣子，莫名輕鬆下來，趕忙答應着。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拖着疲憊的身軀，楊泰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裏。

    「二黑。」一進門，楊泰就呼喚着自己養的寵物。

    一隻烏鴉從臥室飛到門口，落在楊泰的右肩上。

    「在家沒有隨地大小便吧。」楊泰說着敲了敲烏鴉的喙，烏鴉張嘴，在楊泰的指尖輕啄了兩下。

    「好了，做飯，還沒吃飯呢。」楊泰摸了摸二黑的頭，轉身朝廚房走去。

    二黑騰空而起，在天花板下方盤旋，「呀」的叫了一聲。

    「別亂叫，鄰居會找過來的。」楊泰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二黑聽到這話從天花板落到茶几上，靜靜的站着。

    簡單的掛麵加雞蛋，很快就做出來了，雖然不豐盛，但是用來果腹也夠了，楊泰還給二黑盛了一小口，讓它也吃點，一人一鳥吃的不亦樂乎。

    吃完飯，楊泰收拾好去洗碗，二黑站在水槽旁邊看着他，「明天周星代我的班，帶你出去玩。」楊泰便洗碗邊對二黑說道。

    「呀」二黑叫了一聲算是答應。

    「別亂叫。」楊泰制止它。

    洗完碗，楊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二黑站在他的左肩頭，不知為何，楊泰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怎麼回事？今天怎麼困得這麼厲害。」

    轉過頭，看到二黑也是昏昏欲睡的樣子，楊泰覺得有些好笑：「看你困的，都要從我肩膀上摔下來了。」楊泰說着將手抬起來打算將二黑抓着放下來。

    「好燙。」二黑的體溫嚇了楊泰一跳，「怎麼這麼燙，感冒了？沒聽說過烏鴉也要感冒的。」

    「不對，我好像也感冒了。」反應過來的楊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在發燙，而且睡眠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要不要打急救電話？」腦海中想起今天看到的黑衣人，楊泰決定先不打電話，將手機放下，楊泰再也撐不住，頭一歪，昏睡在沙發上，他的身旁，二黑也在同樣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楊泰依稀間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楊泰，楊泰，醒醒，早上了。」

    努力睜開雙眼，楊泰看到二黑在用翅膀拍打自己的臉，『我這是睡迷糊了嗎？』楊泰重新閉上眼睛『看來我還需要再睡一會。』

    「楊泰，別裝睡了，我看到你睜開眼睛了，快起來了，你今天說要帶我出去玩的。」又有聲音響起。

    『誰在叫我啊？』楊泰實在被吵得不行，只好重新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快起，快起。」二黑在楊泰面前撲棱着翅膀，邊飛邊說話。

    「二黑你在說話？」楊泰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我，哈哈，我會說話了，厲害吧。」二黑看到楊泰醒來了，撲着翅膀得意地說道。

    「你過來？」楊泰看二黑得意的樣子招手讓它過去。

    「幹嘛？」二黑有些疑惑，但還是收攏了翅膀落在楊泰面前。

    「轉過去。」楊泰讓二黑背對着自己，然後趁着二黑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了二黑尾巴上一根羽毛。

    「呱！」二黑怪叫一聲竄上半空，「楊泰你幹什麼？」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楊泰看着手中的羽毛說道：「看你這麼疼，不像是在做夢，看來你是真的會說話了。」

    「你幹嘛不掐你自己，反而來欺負我，我跟你拼了。」二黑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怪叫着沖向楊泰。

    「行了，我洗把臉帶你出去吃早飯。」雖說二黑會說話讓自己有些吃驚，但是好歹也看了不少動畫小說什麼的，楊泰也很容易就接受了這種情況，將飛過來的二黑接在手中，二黑也就是說說，沒用力，摸了摸二黑的腦袋，「唉，你感冒已經好了，我的感冒也好了。」

    楊泰感受着兩人的身體狀況，感冒差不多已經都好了，再想想二黑會說話了，『難道說這跟感冒有關係？』楊泰一時有些出神，『如果是這樣，我也感冒了，我會不會也得到些什麼？』。

    「楊泰，楊泰，快去洗臉啦，出去吃早飯。」一旁的二黑不知道楊泰的想法，呱噪個不停。

    「知道了。」楊泰答應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腦袋略微有些眩暈，搖了搖頭，隨之一股信息被楊泰意識到，『難道我的能力是這個？感覺有點廢啊。』

    搖搖頭，先不想了，楊泰胡亂洗把臉帶着二黑出了門。

    「老闆，來兩個，不，三個包子，兩份豆漿。」熟悉的早餐小攤，楊泰又來買包子。

    「楊醫生今天怎麼買三個包子？」老闆熟練的夾出包子，順便問了一句。

    「今天有點餓，哈哈。」楊泰笑道，全然不管右肩上的二黑在自己耳邊不停地吵「我要吃肉包子，我要吃肉包子。」

    「行了啊你，聲音低點，萬一被人發現你會說話，小心抓你回去切片。」保持着微笑的神態，楊泰從牙縫裏悄悄擠出聲音，「中午再吃肉，這個月房租還沒交呢，得省點錢。」

    「你這小氣鬼。」二黑氣道。

    「小楊今天休息嗎？怎麼帶二黑出來了。」白老師熟練的跟楊泰打着招呼。

    「對，跟我同事換班了，白老師您又去動物園啊？」楊泰忙給白老師讓出位置。

    「對，我今天再去看看。」白老師笑着點頭道。

    帶着包子離開，二黑悄悄向楊泰詢問：「那個白老師，你跟他很熟嗎？好幾次你帶我出來都能碰見他。」

    「還好吧，見過好幾次，他喜歡去動物園看猴子，聽說他年輕時是個老師，現在年紀大了，又沒有兒女，就喜歡隔三差五去看猴子。」楊泰向二黑解釋道，順便喝了一口豆漿。

    「楊泰，你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喝我豆漿，卑鄙。」二黑髮現楊泰的小動作，氣道。

    「你只是烏鴉，喝水就行了，喝什麼豆漿，再吵我就全喝掉。」楊泰無恥地說道。

    一人一鳥在外面逛了一天，楊泰給二黑介紹着這個對它而言比較新奇的世界，中午的時候還狠狠心吃了頓大餐，滿足了二黑想吃肉的願望。

    第二天一大早，二黑又想跟着楊泰出去，楊泰要上班，又不敢帶着二黑去醫院，萬一被人查出什麼來就不好了，便教給二黑怎麼玩筆記本電腦，讓它上網自己玩。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進門，楊泰便聽到二黑在怪叫：「楊泰快來救我，我要死了。」

    「怎麼了？」嚇了一跳的楊泰趕緊跑到電腦前。

    「快快快，我要被人打死了，你快幫我玩一下。」二黑正在玩4399小遊戲呢，它操作的人物正在被NPC圍毆，血量一直在掉，嚇得它大喊大叫「救我，救我。」

    「靠。」楊泰沒好氣的給了二黑一巴掌，怎麼一天沒見就學會玩遊戲了。

    「啊，我死了，楊泰我恨你。」隨着二黑悽厲的叫聲，屏幕上它操作的人物倒下了。

    「行了，別整天玩電腦，毀眼睛知道不？」楊泰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楊泰，我要跟你說個事？」二黑很快從死亡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嚴肅的跟楊泰說道。

    「嗯？」楊泰有些奇怪，二黑怎麼這麼嚴肅，「什麼事？」

    「我要改名字。」二黑說道，「二黑太難聽了。」

    「你要改什麼？說出來我聽聽。」楊泰有些意外地看着二黑問道。

    「我要改名叫弗拉格，怎麼樣，這個名字是不是洋氣十足？」二黑說着得意的抬了抬頭。

    「嗨呀，你這傢伙還崇洋媚外，我看你想挨打。」楊泰沒好氣的給了二黑一巴掌，「就叫二黑，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