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進退維谷

    「混帳！」

    郭嘉忍不住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就在剛才，郭嘉接到了一個壞消息。

    三天前，曹操以夏侯淵為前鋒，明着繞路去并州，背地裏忽然迂迴打下了涉國。

    涉國是魏郡的西大門，打下了涉國，就等於打通了前往鄴縣的通道。

    拿下了涉國之後，曹操的大軍就能夠長驅直入，到達鄴縣城下。

    這一下淬不及防，徐庶也只能收縮兵力，困守鄴縣。

    清河國和渤海縣雖然有駐軍，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曹操有備而來，帶來了很多攻城器械，鄴縣危在旦夕啊。

    一旦鄴縣被破，雲州就有被兩面夾擊的危險。

    郭嘉用來的按了按太陽穴。

    曹操一定是跟須卜骨互相勾結，所以才會趁此機會對冀州下手。

    失算了！

    郭嘉一直把精力放在須卜骨的身上，而忽略了這個奸雄曹阿瞞。

    這個奸雄要是不干點什麼，還真對不起他的身份。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郭嘉萬萬沒有想到曹操居然會跟匈奴人勾結共同對付雲州。

    看來為了利益，這個後世的魏武帝連節操都不要了。

    現在兵力吃緊，郭嘉也拿不出兵力來支援冀州，他也只能盼望徐庶和于禁能夠撐住。

    就在這時，一名虎衛軍慌慌張張的來報。

    「大將軍，不好了，匈奴人開始攻城了？」

    須卜骨攻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郭嘉立即確立了曹操和匈奴人勾結的事實。

    曹操那邊剛突襲冀州，這邊須卜骨就開始攻城了。要說沒有勾結，傻子都不信。

    很好！

    郭嘉也憋了一肚子氣。

    「打，給我狠狠的打！」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為了增強盧奴城的防護，郭嘉在周邊建立了四座瓮城，命令高順的破虜軍守在裏面。

    城牆上又準備了投石車和火炮。

    雖然下雨天瓦罐炸彈不能使用，但不影響固定在城頭上有遮蓋物的青銅火炮。

    只要匈奴人敢上來，郭嘉就毫不猶豫的轟擊。

    大將軍！

    那人忽然濡諾道：「匈奴人不知道從哪裏抓來了數千百姓，正逼迫他們靠近城池呢？」

    什麼？

    聽到這裏，郭嘉忍不住大吃一驚。

    「哪來數千百姓？」

    盧奴周邊數百里，郭嘉已經讓人把百姓們安頓起來了。

    他就是打算以堅壁清野的方式將匈奴人徹底的殲滅。

    如今一切就緒，忽然冒出了幾千百姓，這怎能不讓郭嘉吃驚？

    這……

    那人說不上來了。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百姓。

    戲忠，戲忠呢？

    郭嘉大喊了一聲。

    他早就讓戲忠去安頓百姓了，怎麼還能讓匈奴人抓到這麼多？

    戲忠這個刺史怎麼當的？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戲忠已經接到了消息，匆匆趕到城牆上了。」

    說話的正是蔡瑜，她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快走！

    郭嘉想也不想，帶着人直奔城牆。

    他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

    「高將軍，不能動手啊，這些可都是百姓啊！」

    戲忠扯着高順的手，指着城牆下的百姓。

    在匈奴人的驅使下，百姓紛紛逼近了城池。

    他們紛紛呼喊着親人兒女的名字。

    匈奴人在他們的身後亦步亦趨，不斷的掩蓋盧奴城周邊的防禦措施。

    眼見就要來到護城河的面前了。

    一旦被他們填平了護城河，匈奴人的騎兵隨時都能夠突入城下。

    大雨連綿，弓弩火器都不能使用，青銅炮的射程又太近，高順打算以投石車摧毀正在填護城河的匈奴人，但卻遭到了戲忠的阻攔。

    因為匈奴人讓百姓們擋在護城河之前，如果雲州軍攻擊的話，最先死的必然是百姓。

    「刺史大人，不可婦人之仁啊！」

    高順嚴峻的臉色出現了一陣猶豫。

    他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面對這麼多百姓，高順也下不了這個手。

    但是任由匈奴人填上護城河的話，城內的守軍將會面臨極大的壓力。

    「高將軍！」

    戲忠正色道：「非是戲忠婦人之仁。我這也是為了大將軍着想啊。大將軍一直愛民如子，對治下百姓施行仁政。如果，將軍下令對這些百姓進行攻擊的話。大將軍的名聲也就毀了。」

    他頓了頓，道：「要知道，大將軍的志向可不僅是霸主啊。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那些個士林文士是不會放過大將軍的。」

    這……

    高順有些不說話了。

    戲忠說的有道理，郭嘉日後多半會要稱王稱帝的。

    稱王稱帝是需要名聲的。

    如果今天屠戮百姓的消息傳出去，郭嘉的仁義大將軍的名聲恐怕是徹底的毀了。

    要知道那些士大夫對郭嘉一直都不怎麼感冒。

    這件事一出，定然要抹黑郭嘉。

    可是……

    高順皺了皺眉。

    也不能因為下面混雜着百姓，他們就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攻上城池？

    要是那樣的話，罪過豈不是更大？

    戲忠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道：「只要不對百姓們攻擊，就不會落下口實。我們可以先不用拋石車和火炮，讓匈奴人攻上來，以破虜軍的實力，一定能夠守住城池的。」

    這樣一來，百姓們就保住了。

    他們是不可能爬上城池的，就算是匈奴人爬上來，也有破虜軍的戰士等着他們。

    這……

    高順有些遲疑。

    這樣也不是不行，但是勢必要增加破虜軍的傷亡。

    「為了大將軍的名聲，破虜軍犧牲一些也是可以的。」

    戲忠語重心長的說道。

    「將軍！」

    高順手下的將佐都準備完畢，隨時都能投入戰鬥，只等他一聲令下了。

    對於匈奴人的兇殘，他們早就有些心中滴血了，恨不得高順這就下令動手。

    高順臉色陰晴不定。

    作為戰場的指揮官，此刻的他陷入了兩難的境界。

    現在動手，固然可以保住優勢，但大將軍的名聲不保，對郭嘉以後的前途有很大的影響。

    如果不動手，默認匈奴人填平了護城河，那麼匈奴人的騎兵就能突入城下，隨時都能夠攻城。

    一旦讓他們進入城下，守城的破虜軍就要面臨極大的壓力。

    打還是不打？

    高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