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實人惹不起

    「醒醒，快回去……」

    「快回去！」

    「這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陌生的聲音憑空出現，傳進了雲葉的腦海里，空洞滄桑，餘音在黑暗的虛空迴蕩，由進及遠，由深到淺。

    誰？

    這是哪兒？

    雲葉的靈魂站在深淵旋渦的入口，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擋了回去，仿佛有種錯覺，只要讓虛空裏的繁星光芒填滿這個深淵時，就能推開那股阻擋他的力量之門。

    正當他努力掙扎着醒來時，那股力量倏然間變得猛烈，將雲葉推出了夢境，霍然醒來。

    呼……他發現自己渾身濕透，旁邊的靈石化成粉末。

    不經意間觸碰到自己的小腹，只覺腹中丹田的疼痛感隱隱作痛。

    當他透過屋頂的縫隙時，發現外面已經微微發亮，沒想到這麼快就天亮了，雲葉連忙起來，頓時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惡臭，腦海里越來越清明，這種惡臭感就越來越強烈，令他差點將肚子裏還未消化的東西吐出來。

    他好久沒洗澡，而且經過昨晚的汗液排除，這種惡臭感就更加濃烈。

    可是以前一個月不洗澡，留那麼多汗時怎麼就沒發覺，今天就這麼大的味道，雲葉連忙提了木桶去井口打水。

    等推開門時迎面吹拂而來的清風讓他感知到不一樣的世界，對的，很不一樣，從未有過，他能從清風裏聞到混合着泥土芬芳的花香，能聞到濕潤岩石上的鹹味，而且還能聽到附近草叢裏昆蟲煽動翅膀的聲音和毛毛蟲的蠕動響聲。

    這……該不會是鍊氣期了吧？雲葉內心大叫一聲，按照心法里的口訣運行，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體內也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

    靈力波動是修行得道的標誌，雲葉卻一點感應都沒有，心情不由低落了下來，還是沒有修成鍊氣期啊。

    可是自己的感知明明變得異常的靈敏，雲葉抓了抓凌亂油膩的頭髮，怪念頭心起，對着旁邊的一面牆猛的擊了出去，既然達不到鍊氣期，那麼拳頭該有力氣了吧。

    啊喲，他媽的疼，疼死了。

    雲葉的淚水都飈了出來，除了感知有所變化，力氣好像沒變，他捂着收回來的拳頭，上面擦破了皮。

    難道就只有感知變化？雲葉帶着疑惑，上下摸了摸自己，又跑到了水井邊，照了照水面，嗯，沒發現自己變帥了啊，還是那個老樣子。

    等等，好像有一個地方有感覺了，身體好像變得靈活了點，不僵硬了，還有……還有……

    啊……

    早勃啊！早勃啊！我雲葉今天終於是個男人啦！

    匆匆洗了一個冷水澡，雲葉坐在床板上，將破爛的棉被裹在自己身上，嘴裏連打着噴嚏，細心回想起昨晚的事和那奇怪的夢境。

    按照《明鏡心法》的第一卷口訣，是將這些靈石的靈氣全部吸收了才有了夢境的出現，而且裏面的深淵漩渦仿佛有種魔力，短短的時間就將所有的靈氣吸收。

    雖然宮夜錦給的靈石不多，但云葉是知道一些修行常識，為此，這三個月他可沒少跑過經修殿，偷學一些理論。

    初學者不可能一個晚上就能將它們全部吸收，那只會撐死，對於修者而言，沒等級的修者所吸收的靈氣是有極限的，而且沒有到達鍊氣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吸收那麼多靈氣，連一塊靈石都不可能。

    靈石乃是上萬年濃郁靈氣在地底凝結而成的晶體，修行者用靈石修行可以迅速提升靈氣吸收的速度，進而提升自身的修為。

    靈石方便攜帶，也是每個修者不可或缺的寶貝，因此它成了修者世界裏的流通貨幣，即是資源也是貨幣。

    同時靈石因為蘊含的靈氣濃度分三品，每一品，品階越高，蘊含的靈氣也就越純粹，而每百枚靈石可以兌換更高一階的一枚靈石。

    宮夜錦給的靈石為一品，所以吸收了靈石的所有靈氣後，化為了粉塵，如果是更高品階的靈石，會更少粉塵或者沒有粉塵。

    通過初學者不可能吸收那麼多的靈氣這個常識，雲葉更加肯定，其餘的靈氣全部進入了那個深淵旋渦。

    而夢境中奇怪的聲音到底是什麼，這就一直是個謎，為什麼它說那還不是該來的地方，還有，為什麼我一定要過去？

    難道是可是通過深淵回到地球？雲葉陡然興奮起來，只要我能進去那個漩渦深淵就能回去？

    哈，一定是這個道理，雲葉安慰自己，他很想回去，雖然前世看過各種小說里的主人公穿越的美好故事，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卻一點心情也沒有，他還是覺得回去好。

    如果要確定自己的猜想，就不得不再次藉助靈石，重新回到那個夢境。

    雲葉立即想到了送給他靈石的宮夜錦，這一次，他要打算去找宮夜錦，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獲取更多的靈石。

    有了動力後，雲葉顯得更加精神起來。

    清晨的空氣最為濕潤，同時也是蘊含了太多濃烈的氣味，那種土壤的芬芳和生物的排泄物的臭味混合一起，讓雲葉好不習慣。

    走了大概有十里路，越過了一座山丘，接近半個時辰過去，天空完全放亮。

    宮夜錦的住所就在附近的角落，雲葉在路邊詢問了好幾個匆匆的路人，莫不是投來輕蔑的眼光，看來宮夜錦的名聲很很臭啊，不過因為出名，這些人還是知道他的住所的，遁着那些人的指路，雲葉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處山腰下。

    剛到附近，他就聽到了那熟悉而悅耳的聲音:「求求你，不要打我的臉！」

    雲葉:「……」

    是宮夜錦的聲音，准沒錯，而且他還聽到了幾個熟悉人的咒罵聲。

    「老子的人在前天明明看到了你從幾位師姐手裏換了幾枚靈石，真他媽的怎麼會沒有，給我老老實實的交出來。」

    「你不是擔心自己的這張臉破相嗎？要是不交出來，老子讓你這張美人臉徹底變成臭八怪，哈哈……」

    該死的羅軍，雲葉立即認出了他，緊握住拳頭，宮夜錦幫了他很多，況且那幾枚靈石都是送給他的，從剛才的場景看出來了，宮夜錦忍着被挨打被破相，也不告訴靈石的下落，這估計也是為了不連累雲葉。

    這一次，他的忍耐力再好，脾氣再壞，也絕不能坐視不管。

    雲葉鼓動內心的勇氣，大吼一聲沖了上去，這一次，他的身體變得前所未有的靈活有力，在羅軍沒有反應過來前，雲葉就是一腳狠狠的喘了出去，後者不留神，往後重重的摔倒在地，雙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大聲吼叫道:「給我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那四名同伴被突如其來的雲葉嚇了一跳，看到他們的老大羅軍捂着肚子摔在地上，楞了片刻，就被羅軍的吼叫聲驚醒，這一刻，四人看向倪小樣的眼神變得冰冷，放棄了一旁哭喊不已的宮夜錦，朝着雲葉沖了上去。

    雙拳難敵四手，從小打架是家常便飯的雲葉深知這個道理，轉身跑到破爛的房屋邊上，拆出一塊紅通通，長方形的專用打架大殺器，借着靈敏的感知力，大吼一聲，怒沖了上去，對着最先充上前的那名僕役，朝着頭就是一頓猛拍了過去，就看到那名僕役頭一歪，拳頭沒到，整個人就被拍倒在地。

    等後面的僕役趕到，雲葉蛇形遊走，避開一輪拳頭攻擊，轉身就是一塊磚頭再次拍了過去。

    一磚一個倒，幾招對峙下，地上躺了四名僕役，紛紛抱頭哀嚎，眼裏的陰冷凶煞此刻變成了驚駭。

    雲葉猶自不過癮，準備上前再補一刀，至少廢了這般王八蛋，卻不料躺在地上的羅軍還有幾分膽色大聲喊道:「雲葉，你敢……要是師門知道你殺了人，定叫你生不如死。」

    這一怒喝，讓雲葉頓時清醒過來，也正在這個時候，宮夜錦鼻涕橫流的撲到雲葉的腳下:「雲哥，千萬別做傻事，別衝動啊，我不值得你這麼冒險。」

    雲葉憤怒的扔出手中磚頭，心裏很不甘心，為什麼自己就不夠強大，為什麼不是鍊氣期，這樣的話，羅軍還怕個屁，就算他表哥來，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對着幹。

    可惜了，就這麼放過了這幾個惡霸。

    雲葉將宮夜錦攙扶起來，發現他的臉腫得非常嚴重，漂亮的臉頰也擦傷不少，要是再遭到破壞，說不定還真的破相了。

    既然得罪了羅軍，這裏就不是久待之地了，雲葉打算將宮夜錦帶到自己的住所去，剛轉身，就聽到羅軍的怒吼:「小子，哈哈……怕了，有本事殺了我，老子跟你沒完，等着吧，我的表哥回來後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下次我一定要你百倍千倍的償還。」

    「是嗎？」雲葉想起小時候打架，每次遇到打輸的人都會擱下一句狠話，而每次遇到這種人，雲葉總會用更兇猛的拳頭告訴他們，誰才是真正的老大，這次既然得罪了羅軍，就乾脆得罪到底，只要不是殺了他們，師門也不會拿我們怎樣，反而佔了理，先動手也是羅軍他們。

    雲葉再次撿起那磚頭。

    「你……你想幹嘛！」此刻雲葉的眼神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凶厲，讓平時囂張慣了的羅軍終於害怕了:「別，別衝動。」

    一旁的宮夜錦愣了片刻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雲葉衝到羅軍的腳下:「你不是要讓我生不如死嗎？怎麼怕了，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個道理，打不過就別他媽的放！狠！話！」話音剛落，雲葉一磚頭下去，羅軍那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頓時劃破了寂靜的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