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命相搏

    最後，坂井悠二走了。

    夏尋站在遠處高點，俯視着走進家門的少年，縱使世界如何殘酷，但在那個房子裏，有他最親之人。

    在他的身後，少女臉色不耐，要不是之前的菠蘿包，少女的耐心早就被夏尋消磨光了。

    夏尋轉過身，手掌攤開，一道道自在式在掌心盤繞，漸漸組成了一個自在式圓球，停了下來。

    「這就是我改寫之後的封絕，外界宿找我應該是想要得到這個吧。」夏尋手一拋，自在式圓球落在了少女手中。

    這麼輕易得到目標物品，少女不免微怔，不過細想下來，夏尋似乎也沒有藏着自在法的必要，一聲道謝後，竟不知再說什麼。

    「我暫時還不會離開這裏，如果對這個自在法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來找我。」夏尋道。

    夏尋淡漠眸子掃向少女，道「那個磷子背後的徒沒有離開，天壤的劫火，不知道你們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討伐他。」少女不假思索說道。

    夏尋反問：「怎麼討伐他？」

    「嗯……相信你也感受到了，這個火炬體內藏有寶具，是一個密斯提斯，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寶具，但想來會引起徒的注意。」亞拉斯特爾沉吟了一下道。

    「零時迷子！」夏尋說道。

    亞拉斯特爾和少女明顯愣了一下：「什麼？」

    「坂井悠二體內的寶具是零時迷子。」夏尋再次說道。

    這個消息有些令人驚訝，亞拉斯特爾頓了一下才說道：「沒想到竟然是零時迷子，既然如此就更不能交給紅世之徒了。」

    「嗯，所以只要我們跟在那個火炬的身邊，等着紅世之徒找上門來就好了。」少女點點頭。

    夏尋瞭然，守株待兔這倒是個省時省力的辦法。

    只是不知道那個紅世之徒現在還到底會不會有閒心以及時間去找少女的麻煩了。

    「這樣也好，有你們在他身邊我也就放心了。」夏尋點了點頭，並不否認，單是為了坂井悠二的安全，他也不會拒絕這個提案。

    少女有些疑惑：「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夏尋搖搖頭。

    少女沒有強求，像她這樣的火霧戰士本就不是會合作的類型，沒有夏尋在身邊，反倒會輕鬆不少。

    然後，兩人便分開了。

    夏尋邁步走進了沒有燈光的黑暗中，一直走着，漸行漸遠。

    ……

    這是一個能夠俯瞰整個御崎市的地方，一道人影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城市瑰麗的夜景。

    「你看，瑪麗安奴。」他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對這美景的欣賞，道：「實在是太美麗了。」

    「是的，主人！」仔細看的話，這道聲音是從他懷中的一個人偶發出，正是夏尋放走的那個磷子。

    他的語氣溫柔，撫摸着人偶的動作也是輕柔之極，仿佛撫摸愛人一般的道：「我們可以在這個城鎮得到永遠哦。」

    「只差一點了……」

    「是……可是那個火霧和銀白之翼……」瑪麗安奴還沒說完，他的手指便放在了她的嘴上。

    「噓……」他溫柔的笑着：「別提到這麼不解風情的名字，好好享受這美麗的時間。」

    被抱到他臉邊的瑪麗安奴輕聲細語：「非常抱歉。」

    「也不用這麼說。」他輕輕摩裟，道：「我們要的是永遠呢。」

    睜開的眼睛眺望着夜空，深邃，平靜。

    ……

    夏尋一直在走，整個晚上都不曾停下。

    偌大的御崎市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被他征服了一半。

    「那個坂井悠二就是你選中的人嗎？」無聲無息，一個金色的小人出現在了夏尋的肩頭。

    小小的身軀只有一個拳頭那麼大，小人看上去好像是個女性，她穿着一身藍色衣服，潔白的小腳在夏尋肩頭晃來晃去，煞是可愛。

    夏尋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調整了肩頭，讓她不受顛簸。

    「決定了？就這麼放棄嗎？」小人的眼睛似乎都是帶着金澤，閃閃發亮。

    夏尋腳步一頓，眼中光澤閃動，聲音低了下去：「我……只是前進不了了。」

    夏尋的腳步停了下來，卻見一圈自在法擴散開去，然後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現。

    只是在這自在式擴散開來的同時，卻見夏尋眼睛黯淡了一下。

    「嗯？你在用自己的本源佈置自在法？」金色小人的感知何其敏銳，眼睛閃過一絲怒氣，一下子飄到了夏尋的面前。

    小人怒視着夏尋，一言不發。

    「你應該也能感受到，這個城市現在已經處在隨時可能消失的程度。」夏尋微偏過頭，似乎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次的敵人實力很強。」

    「那你就去討伐他啊，在這裏耗費本源佈置自在法是要幹什麼？」她的聲音飽含着怒氣，金色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般緊盯着夏尋。

    她大喊着：「你不知道本源耗盡，你就變成一個普通人了嗎？」

    夏尋偏着頭，道：「這就是在為討伐他而佈置。」

    「這就是你的辦法嗎？耗儘自己的本源，然後和他同歸於……」金色小人話音猛然一頓，眼睛流露出一絲不敢置信。

    她喃喃道：「我知道了，從來到這個城市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準備好了，所以你才選坂井悠二繼承你，並且沒有任何條件的把自在法交給那個小丫頭。」

    「呵，虧我還一直相信你可以從那個深淵走出來。」自嘲笑了笑，小人消失不見。

    陽光慢慢驅散着黑暗，光明從夏尋背後蔓延過來，當即將照耀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長出了一口氣。

    毫無所覺，夏尋一步步向前走去，背後的光明離他越來越遠。

    月，對不起，我忘不了她們兩個。

    內心中似是傳來悔恨，夏尋卻仔細的品味着這種感覺，眼睛濕潤，卻沒有一滴眼淚。

    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昏暗中，夏尋周身亮起淡淡的金色光輝，一明一滅，每一次消失後的出現，都會距離之前數百米。

    而當腳下的自在式亮起的瞬間，他的氣息便會下降一些。

    轉遍整個城鎮，必然會消耗完他的所有本源，但他會想辦法留下一些，因為最後催動這些自在式，還需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