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實驗

    李歐看了會夜色，算是休息……片刻之後，鑽進了那個不大的樹洞之中。樹洞雖小，卻剛好能夠容下兩個小巧的身體，甚至還有多餘的空間，至少不會擁擠。

    沒有想要點亮燭火的念頭，在漆黑的夜中，閃耀的光芒無疑是對敵人發射「我在這裏」的信號，所以只能伴着夜色睡去。

    李歐仔細打量着格萊美，撥開她額頭細碎的金色髮絲，往常這些髮絲晶瑩透亮，此刻卻沾滿了污漬，蒼白的小臉上都是灰塵，身體上還粘着草屑，柔弱的手臂和小腿上能看到紅痕，那是穿過森林留下的傷痕。

    「……」

    李歐的目光閃過一絲惱怒。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如果能給他們十年，不……給李歐四五年的時間，絕對能夠幹掉卡彭·貝基那個傢伙。

    但現在……不可能。

    那是吃了【城堡果實】的能力者，身體能夠變成堅硬的城堡，體內圈養着大量的軍隊。

    現在和他戰鬥，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算了……明天再說吧。

    苦思無解的李歐感覺到眼皮的沉重，解下洞口捲起的草簾，隔絕黑夜和樹洞，閉上眼睛沉睡起來。

    ……

    每當沉睡之時，李歐經常會夢到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是個「繁華？」的城市？但那繁華並不屬於自己，伴隨着自己度過每一天的是電腦，錢包，紙幣以及無聊，甚至是絕望。

    如此冰冷的世界，為什麼還會夢到它們？

    或許是那間小卻還算暖和的屋子，亦或者是房東大媽那張嚴厲，恨鐵不成鋼卻有些暖意的面容。

    耳畔仿佛傳來了誰的哭聲。

    是誰？

    是自己的嗎？

    還是……

    李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耳邊的哭聲瞬間放大，極其清晰，甚至震耳欲聾。

    李歐恍如隔世的發了會呆，片刻後清醒過來，抹掉眼角那兩滴因為乾澀擠出的眼淚，看向放聲大哭的格萊美，李歐的表情漸漸凝固。

    緊接着「啪」的一聲。

    李歐一巴掌甩在格萊美的頭上。

    「咯。」

    格萊美的哭聲頓時凝滯，疑惑的同時更覺得李歐與眾不同。人家安慰女孩別哭，都是細聲細氣的勸導，或者擁抱什麼的……他卻直接給人一巴掌？

    但無法否認的是，這種行動非常有效果。

    「咳咳。」

    李歐有些尷尬……伸手上前摸摸女孩的頭，不可否認……那一巴掌算是李歐的起床氣，拍過後也後悔起來，但幸好那巴掌途中收了力，對格萊美來說，也只是輕輕一拍而已。

    「行了，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

    李歐輕聲問道。

    他大致推算出了事件的起因和結果，但其中具體的事件並不清楚。

    格萊美還有些哽咽，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回答李歐的問話。

    「爸……爸爸，媽媽……被……都被殺死了，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想到自己的管家，格萊美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賽……賽巴安……為了……救我！被抓走啦！」

    好吧……李歐抱住女孩，心想她也是受了不少苦。說的話雖然斷斷續續，但李歐還是聽懂了。

    總體來說，就是格萊美回到家時，看到了全家被屠，一群人要抓她的場面，然後一直偷摸跟着格萊美的管家賽巴安站了出來，拖住敵人讓格萊美逃跑。

    情急和恐懼之下，格萊美的能力展現出來，輕盈的身體讓她超過了正常人類的速度，成功的躲開敵人，回到工廠不久後又差點被包圍……又不知什麼原因，知道自己的另一處藏身之地，就一個人憑藉速度和輕盈的身體來到了這裏。

    「沒事了，沒事了。」

    非常清楚如此劇變對這個女孩打擊到底多大，李歐耐心的安慰着她。

    此刻的時間還是凌晨深夜……太陽還未升起，格萊美的哭聲應該會驚擾不少野獸，但它們至少還找不到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格萊美終於停止哭泣。

    李歐摸着她的頭髮，看着格萊美陷入沉默。

    她的狀態顯然不太對勁，眼神空洞不知再想什麼，李歐很怕她就這樣會瘋掉，就對她說。

    「我會幫你報仇的，格萊美。」

    沒說放心吧，或者別擔心，這些都是垃圾話，如此情況怎麼能讓人放心！所以李歐的說法直接了當，以求給格萊美安慰，並轉移她的注意力。

    「真的？」

    格萊美眼中漸漸有了神采，希翼的看着李歐。

    「恩。」

    李歐點頭。

    「可是……我們才……」

    「別可是，我有辦法，相信我。」

    李歐盯着格萊美的眼睛。

    或許是被李歐眼中的什麼所打動，是信心？還是堅定，那些東西讓女孩臉頰微紅，只能低下頭接受李歐的建議。

    「很好，那麼首先，我們要想辦法把382救出來。」

    西海的日出也比其他三海更早，不久後，天空已經浮現了東方魚肚白，凌晨的柔白光線……透過洞口草簾的縫隙，照亮了李歐的眼睛。

    二十分鐘後。

    樹下點燃了火堆，既然無法回到工廠，那就只能暫時生活在樹洞，這裏還留着李歐曾經使用的道具，關鍵當然是口破鍋，李歐將肉塊用匕首切開，扔進破鍋中煮了一鍋肉湯。

    沒鹽沒糖，但近海之主是海洋生物，自然本身附有咸腥的味道，加上李歐在附近拔的幾株草藥，用來提鮮和去腥，加上新鮮的果子，所以這鍋肉湯味道還算不錯，至少格萊美很滿意。

    吃飽喝足之後，格萊美問向李歐。

    「你說要救賽巴安，可是我爸爸媽媽都死了，他還會活着嗎？」

    「肯定活着。」

    李歐的飯量要比格萊美大很多，所以還在吃飯。

    「甘比諾家族的目的在於趕盡殺絕，所以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自然會留着382，以求從他口中敲出你的下落，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有個據點來着？」

    李歐問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疑問。

    聽到李歐的解釋，格萊美也明白過來，有些難過，又有些欣慰的開心。

    「是賽巴安查到的……」

    「好吧，果然還是瞞不住你們家。」

    格萊美的父親不放心她和李歐玩耍，自然會把李歐調查的清清楚楚……但甘比諾家族便不會如此關心自己，短時間內想要找到樹洞是不可能的……唯一知道答案的現在只有賽巴安了。

    所以他是必須要救走的。

    但以李歐現在的能力，很難突破整個家族的屏障，將成年人救出來。

    怎麼辦？

    「賽巴安很強嗎？」

    李歐突兀的問道。

    如果賽巴安很強的話……那麼事情就簡單了，只需要將鎖住老虎的籠子打開即可，這是李歐最擅長的事情。

    「當然！」

    說到這裏，格萊美抬起下巴，驕傲的和李歐對視。

    「那他擅長什麼？」

    「恩……」格萊美想了想，最終給出一個答案。

    「踢技……吧。」

    踢技……嘛。

    作為西林家族的管家，絕對不能讓污穢髒了服侍格萊美的雙手嗎？記得382從來都是戴着一副乾淨的白手套。

    既然如此……那對西林家族的忠誠毋庸置疑。

    「我明白了。」

    可即使如此，李歐的把握依然不大。

    看着格萊美，李歐仿佛想到了什麼……又不太確定，表情難以置信，卻又覺得可能有些道理。

    「你……你怎麼了？」

    格萊美擔憂的望着李歐，害怕李歐失了智……她在這世界上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可以依靠的只有李歐。

    思考了許久，李歐決定嘗試一下，於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格萊美。

    「格萊美……」

    「干……幹嘛？」

    格萊美有些害怕，身體往後縮了縮，總覺得李歐的目光像是看待什麼試驗品。

    「我需要你幫我做個試驗。」

    果然，李歐如此說道。

    「我……我拒絕……」

    格萊美猶豫的回答，心想李歐果然失了智，他想要做什麼試驗？

    「不不……」

    李歐看到格萊美躲閃的目光，發覺自己太過唐突，只能安慰的說道。

    「你放心，應該不會對你造成傷害，只是……可能會讓你失去能力。」

    「能……力？惡魔果實能力嗎？」

    「對。」

    想到那個可能性，李歐覺得必須要嘗試一下。

    「如果想要提高救出賽巴安的可能性，就需要你的能力來幫助我。」

    「好！我一定會幫到你的！」

    格萊美頓時振奮起來！握緊小拳頭堅定的說。

    「……」

    「那……要怎麼做？」

    格萊美狐疑的問。

    李歐勾勾手。

    「你過來一點。」

    「哦。」

    格萊美過來一點。

    「再過來一點。」

    「……」

    格萊美再過來一點。

    然後李歐的右手伸向格萊美的胸口。

    格萊美的小臉騰的一下通紅！抱着雙臂聲音發顫的道：「你你你你你你想做什麼？！」

    「啊？」

    李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個舉動相當的……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你別動就行……」

    李歐不知該怎麼解釋，慶幸的是……格萊美並沒問太多，反而閉上了眼睛，任由李歐摸索……

    「……」

    李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伸手沒入了格萊美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