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中原

    在洛白歌全速之下，僅僅用了一日，洛白歌便出現在了放逐之地的邊緣，他三年前踏上放逐之地的地方，海面之上，昔日他乘坐那艘船，已然不見了蹤影，應該隨着洋流飄走，進了迷霧之中。

    洛白歌舒緩出一口氣，看向蓬萊的方向，頓了片刻，此間三載，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他已不再是最初踏上蓬萊問道的少年，而是楚國皇子，洛白歌！

    洛白歌袖袍一揮，楊道的劍，直接飛出，化作了數丈大小，來時洛白歌需要以船代步，可如今，卻「」不用了，洛白歌一步上劍，道力運用間，騰空而起，在御劍術的作用下，急速飛入迷霧之中。

    他再度聽到了鮫人之語，如泣如訴，可他無心停留，再度出現時，是深夜。

    這裏，他斬殺了岐東四鬼！

    洛白歌踏水而行，登上了海岸，夜深，海邊已經沒有行人，並沒有看見此幕，注意到異常，洛白歌到了一處客棧住下，天明之後，略微打探後便清楚，秦國的東訪船隻就在這幾日，便要回中原了。

    如今道心，洛白歌潛入船隻，太過輕易。

    「白大人，屬下蘇遼，在此恭候許久了。」就在洛白歌賞着海域風景時，一身穿官府的人，竟看破了他的障眼法，來到他身旁，躬身間言語恭敬。

    「你是誰？」洛白歌露出寒芒，他在上船前感知過，這穿上並無修道修巫之人，但此人，卻看穿了他的術法，聽其口氣，還在特意等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

    「屬下，是風五琴坊派來，等候大人的。」蘇遼目光閃動，神色越發恭敬。

    「你究竟是誰！」洛白歌聲音冰寒，未及蘇遼反應，便掐在了他的喉間，只需稍稍用力，便可讓其殞命，他不信蘇遼的話，姜寒斷然不知道自己會在此刻回來，即便知道，也不會派人來迎接！

    「大人停手！我……是國師手下！」蘇遼面部漲紅，在死亡的威脅下，說出了實話。「國師知道你會搭乘此船回中原，故而每年都排屬下來此等候。」

    「如何證明！」洛白歌心中已經信了，但依舊冷聲問道。

    蘇遼急忙從懷中逃出一個正在發光的玉佩，遞與了洛白歌，「這是國師給我的，只要方圓百米，存在修道之人，玉佩便會發光，屬下也是藉此，方才看到大人！」

    洛白歌冷冷掃了一眼，察覺到其上的巫術後，鬆開了蘇遼。

    「龐天統！」洛白歌心中低語，一時間猜測無數，想來這蘇遼的話語，也是龐天統安排，想要試探他，試探他究竟心向秦國，還是心向風五！

    蘇遼喘氣，心有餘悸，半晌後，再度看向洛白歌。

    「國師還讓我問您，東西是否取到了？」

    「這一切，我會親自跟國師說！」洛白歌冷冷言語，沒有理會蘇遼，目光再度投向蔚藍的海面，心中在不斷猜測，蘇遼口中的東西，自然是指問心池深層泉水！

    可洛白歌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風五琴坊是否已經暴露，如果沒有暴露，為何龐天統要來試探自己，可如果已經暴露，龐天統派蘇遼來的目的又是什麼？監視自己還是掌握他的行蹤？洛白歌想了很多，最終搖頭。

    蘇遼見洛白歌不答話，也不再追問，退走了。

    ……

    「白大人，你這是要去哪？」一月後，船隻抵達了中原，蘇遼見洛白歌下船，急忙上前詢問，臉上堆滿了笑意。

    「我去哪，需要知會你嗎？」洛白歌冷言，不待蘇遼回答，身影便消失了。

    「飛鴿通知國師，白歌已經回來，另外派人跟蹤白歌！」在洛白歌走後，蘇遼向身後的人吩咐道，隨後也走下了甲板。

    在洛白歌踏上中原的瞬間，他感受到運勢的存在，而且這運勢，偏向秦國，山川之勢，更是在秦國帝都方向，形成了強大的帝王之氣，即便未接近，洛白歌便感受到了壓迫之意，也難怪，為何天下誕生君王之後，便不適合修道，此間的一切，修道，根本定然備受險阻！

    三日後，秦國皇宮，國師府邸！

    「國師，白歌已從蓬萊歸來！」士兵跪在龐天統面前，恭敬稟告，「另外，蘇遼大人還說，白歌識破了試探，對於風五琴坊，隻字未提。」

    龐天統目光平和，對於此番結果並不意外，淡淡一笑，若洛白歌傻到這點手段都看不穿，也就枉費了楊道二十載的栽培。

    「他此刻在哪？」龐天統語氣平靜，一切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洛白歌去了明江方向，想來應該是風五琴坊，需要攔下他嗎？」士兵恭敬答道。

    「不用，由他去吧，他去哪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是否做了老夫讓他做的事，半月後，公主生辰，宣他入宮！」龐天統略微思量後，吩咐了下去。

    「遵命！」士兵退出了房門。

    ……

    又是七日，洛白歌出現在明江城中。

    來明江城的一路，洛白歌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隨，可洛白歌沒有去管，甚至沒有設法去甩掉，而是任其為之，因為他此行，來明江的意圖很明顯，而且他需要藉此向龐天統表達一種態度，而非敵對之意。

    「風五。」三載時間，儘管明江城中，有着變化，可路途洛白歌依舊熟悉，片刻之後，便來到風五琴坊，而在踏入風五琴坊地域時，他感知到許多雙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

    無視去這一切，洛白歌直接踏入了琴坊之中。

    姜寒正在撫琴，在看到洛白歌瞬間，琴音中斷，目中有着震驚，許久不能回神。

    「回來了。」姜寒動容，話語中更是有着顫音，三載之中，他一直在謀劃，更時刻在擔心，他知道風五琴坊有極大可能已經暴露，他如今期盼的，就是在龐天統動手之前，看到洛白歌，眼下，姜寒等到了。

    「走，隨我來。」姜寒知道此地耳目眾多，不是談話的地方，起身向屋內走去。

    洛白歌點頭，神色如常，心中卻不怎麼好受，三年的時間，如同三十載一般，姜寒看上去老了很多，雙鬢更是已經花白，顯露出了暮氣。

    「殿下！」進了房門，姜寒向洛白歌拜去，君臣大禮！

    「姜老，這些年，苦了你了。」洛白歌急忙扶起姜寒，有些感傷。

    「殿下言重了，老臣只不過在分內之事罷了，不知殿下，可討要到法門？」姜寒感覺到洛白歌的變化，整個人好像內斂了一般，姜寒看不透，可這正是姜寒想要看到的，因為今後復楚的路，需要洛白歌帶領！

    洛白歌點頭，抬手間，運用道力，將一切屏蔽而去，即便有人偷聽，也難以聽出什麼異常。

    「殿下，修出道心了？」姜寒看着此幕，神色激動，有着欣慰之意，可他不知道殺心證道意味着什麼，洛白歌自然也不打算告知。

    「姜老，近幾年，風五琴坊如何？」洛白歌擔憂，想要知道具體的狀況。

    姜寒有些苦澀，有着洛白歌道力掩護，也就沒了顧忌，沒有絲毫隱瞞，將一切告知了洛白歌，在交談之中，姜寒也知曉了洛白歌在蓬萊之中發生的一切，鳳梧之秘，破帝氣之法，洛白歌悉數告知了姜寒。

    姜寒震驚，即便他歷經無數，可這一切，信息量太大，涉及的面太廣，短時間，即便是姜寒，都難以消化，更是難以相處萬全的對策，如何去一步步實施這一切，而且他如今的境地，很多事情已經無法參與。

    在告知這一切後，洛白歌緊接着，說出了在回來途中，經過無數次思慮，而想出的計劃！此間，雖不說是滴水不漏，可已然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與紕漏可尋。

    這計劃的第一步，是取得龐天統與秦王的信任，借秦國之力，統一七國，除掉龐天統！

    「這計劃，需要黎羽配合。」洛白歌目光黯淡，有些不忍，但取秦王之血，除開黎羽，洛白歌實在找不到第二人選。

    「黎羽現在隱藏在昔日楚國境內，風楊城中，老臣已不再方便出面，殿下可以派人去找他，這是信物。」姜寒遞出玉佩，顯然贊同了洛白歌的計劃，即便是姜寒，也找不出什麼紕漏，況且復楚，本就不易，這一切，終究是要隨機應變的！

    看到洛白歌能夠獨擋一面，姜寒欣慰，是時候將一切託付給洛白歌了。

    「殿下，打算何時入宮？」姜寒問道。

    「龐天統應該比我更急。」洛白歌自信，他手中握着龐天統想要的東西，龐天統定然會先奈不住，既然如此，索性便讓龐天統來催，到時候順勢入宮，水到渠成！

    兩日後，呂青山來到了琴坊之中。

    「白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看到洛白歌，呂青山和氣笑道。

    「青山兄，別來無恙。」洛白歌抱拳回禮，心中卻想了很多，呂青山乃是平南候世子，地位尊崇，來風五琴坊絕非是拜訪故人，這其中肯定有他人授意。

    「龐天統等不急了。」洛白歌心中猜測，這呂青山便是龐天統請來的。

    呂青山在看到洛白歌那一瞬，便覺的洛白歌變了，可具體在哪裏，呂青山一時間說不上來，臉色上卻毫無異常，繼續笑呵道，「白兄，再過幾日，便是公主生辰，可願陪我一同進宮賀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