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結局（下）

    「玉掌門，我和那個老道士，還有和尚說好了，要成立兩個門派。」

    玉子虛愣了愣，冷聲道：「成立門派，想得挺好啊！」

    于靖道：「我知道你們有意見，但是你們阻擋不了，先不說那個老道士有多厲害，就是那個大和尚，他的武功也絕對在你那些叔輩之上。」

    玉子虛道：「你想讓我們泰山派坐視不理嗎？」

    于靖道：「不是坐視不理，這是大趨勢，包括你們現在和朝廷的關係，遲早要改變的，與其等最後朝廷大軍壓境來剿滅你們，不如自己放棄原有的陳規舊俗，讓門派從和朝廷奪權，與民奪利中走出來，真正的讓習武的人追尋武道，而不是這些東西。」

    玉子虛冷聲道：「你說的輕巧。」

    于靖道：「其實你們很清楚，你們門派內鬥，朝廷暗中的限制和圍剿，你們也已經筋疲力盡了，這次的事情不是個例，先前鎮海仙人的事情也是朝廷在背後做的手腳，你覺得，你們真的能撼動朝廷的位置嗎？」

    玉子虛不說話，但是他心裏清楚，新朝成立至今，他們門派遠沒有聖朝後，諸侯割據時代的影響大了，加之朝廷搜羅的伏熊境高手越來越多，密偵司也在暗中發展勢力，門派的生存空間在壓縮。

    于靖道：「你們撖不動，說句不好聽的，再過上五十年，朝廷會以絕對的勢力超過你們，那時候，朝廷內部瓦解你們一部分門派，再找個藉口，就可以將你們滅了，你覺得那時候，誰會是第一個對象。」

    玉子虛道：「你在恐嚇我？」

    于靖搖頭道：「不是恐嚇，是讓你看清現實，那時候第一個是你們泰山。你們泰山派當年如何成為第一大門派的，你比我清楚，那麼，有沒有人願意做第二個泰山派呢？我想很多吧，這次逍遙派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

    玉子虛沉聲道：「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于靖道：「老道士和老和尚成立的門派會接受朝廷的冊封，也就說，他們會在一定程度上服從朝廷的管理。」

    玉子虛愣了愣，他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會這樣做。

    「這是你的主意？」

    于靖點頭，道：「首先，加上朝廷這層關係，你們再想做鎮海仙人的舊事，完全沒可能；其次，我會是那個門派的小師叔，也就是說，你們以後武力要對抗的是兩個靈龜境甚至接近聖人境的的高手，智力要對抗的是我；最後，我知道很多小門派其實已經開始依附朝廷，只是他們一旦公開，怕丟了祖上的榮光，我們只是開了這個頭，我想他們會找到藉口和說服自己站在朝廷這一邊的。」

    玉子虛渾身氣勢立變，沉聲道：「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于靖笑道：「你真覺的殺了我就能改變局面嗎？不要忘了，鎮海仙人和我這兩次事件對你們造成的損傷，一旦你們動手，朝廷這次絕對會和你們血戰的，那時候，你們輸定了。」

    玉子虛看着于靖道：「你將這些告訴我，想要做什麼？」

    于靖笑道：「在變革的時代，就看誰能抓住機會了，就像上一次新朝成立時你們選擇的那樣，現在我在給你們提前選擇的機會。」

    玉子虛笑了笑，道：「你不覺的奇怪嗎？你一個人，說是要成立門派，結果什麼都沒有，就敢說給我們機會。」

    于靖道：「看得見的大勢，我相信你也能看的見。」

    玉子虛沉默了良久，道：「那麼，我們泰山派能得到什麼好處？」

    于靖笑道：「好處就是我能幫你們泰山派再榮耀百年。」

    玉子虛道：「我為何信你。」

    于靖道：「我會幫你把你兒子教育成一個雄才大略的掌門，這一點你不要懷疑，第二點，我會娶玉如一為妻！」

    玉子虛愣了愣，道：「你是不是和我女兒發生了什麼？」

    于靖擺手道：「沒有，就是兩情相悅，合乎情，止乎禮。」

    玉子虛盯着于靖，道：「不對吧…你小子做事，從來將重要的事情留在不重要的地方，我說我怎麼感覺你前面說了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又是門派，又是小師叔的，不就是想讓我覺得你配得上我女兒嗎？」

    于靖急忙擺手道：「玉掌門，你這是在玷辱我和如一神聖的愛情！」

    「你騙鬼呢！」

    玉子虛揮掌打過來，于靖趕緊躲閃，急忙辯解。

    兩人在大殿裏打了一陣，都累的跟狗似的。

    「呼…呼…對如一好一點。」

    「呼…呼…這不用你說。」

    「呼…這次她留在山上，等你將你說的那些事情辦到了再過來娶她。」

    于靖笑道：「放心，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委屈的，不過得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將璇璣收為義女，我不會虧待如一，也不會怠慢璇璣。」

    玉子虛冷聲道：「你還真是夠花心的。」

    于靖道：「我對她們的心是一樣的。」

    玉子虛道：「准你了，不要要忘了你的承諾。」

    于靖笑道：「至今，我說到的事情，都做到了。」

    半個月後，江湖中引起轟動的老道士和大和尚對外宣告成立門派。

    于靖看着山上那塊刻着武當的石頭髮呆。

    「我說…你這名字不對啊，不是應該來個秦山派或者你的道一派嗎？」

    老道士笑道：「我想了想，一個太俗，一個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思考了許久，覺得武當以俠義為本，武當以濟世為用。」

    「那不是可以叫俠義門或者俠義派嗎？再不濟也應該叫濟世派？」

    老道士道：「這幾日和那個大和尚傳道，他每次開口都是如是我聞，我覺得開頭很重要，比如我剛才說的那兩句，到時候他們一提武當，就知道俠義和濟世了。」

    于靖嘆了一口氣，心道：「好吧，好吧，你是大師兄，聽你的。」

    「你應該叫我師傅，你是我派的掌門弟子。」

    于靖奸詐地笑了笑，道：「我的真氣是你給的沒錯，但是，我的功法可不是你的，再說了，我和泰山派談好了，我是你的師弟，也就是這個門派未來的小師叔，他們才答應不造次的。」

    老道士笑道：「你為何執着於小師叔這個名號呢？」

    于靖笑道：「因為小師叔都比較牛，這一點你不懂的。」

    於是，于靖成為了武當派第一代小師叔。

    老和尚的門派名稱就比較俗了，在少室山，故名少世派。

    于靖覺得有武當沒少林，也不妥當，就攛掇的改成了少林派。

    至此，這個江湖有了少林和武當。

    兩人成立門派，朝廷派人恭賀，于靖就此和朝廷要了一筆錢，給兩派修建廟宇和道觀。

    江湖各門派都在觀望泰山和逍遙這些門派的反應，在想鎮海仙人的舊事會不會發生，可是泰山派沒一點反應。

    逍遙派也沒反應。

    這似乎很不合常理。

    少林武當成立，驚呼竟然連一點波瀾都沒起！這很不正常啊。

    一年後，于靖以武當派小師叔的名義取了泰山派掌門的千斤和義女，至此人們才明白為何泰山派不亂動了。

    但是逍遙派為何沒反應呢？

    擎蒼拿着于靖給的老道士注釋的逍遙拳譜，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啊，因為逍遙步的注釋還沒給。

    這個小子啊，什麼事情都做的讓人既生氣又沒有辦法，但是偏偏能做到心裏去。

    對於逍遙派來說，演習逍遙拳和逍遙步可比強行改換修煉另一種武學來的方便還可靠，再說了，擎天的轉變，讓他們看到本門功夫不可限量的成就。

    老大老二沒動靜，其他的自然就不敢了，再說老道士那可是多年前就進入靈龜境了，修為深不可測，再加上一個于靖這個智深似海，睚眥必報的人，還是歇歇睡吧。

    羅浮山和離山的事情印證了這個人真的是狡猾死狐，又偏偏命硬的怕人，而京城密偵司大宗司和袁公子的死，讓他們感覺這個人陰險的恐怖。

    所以，實在是惹不起啊。

    兩派成立，于靖做到了他說的江湖不會血雨腥風。

    第二年，朝廷突然廢止原來的規矩，進入伏熊境的人可以選擇效忠朝廷，但是不會直接委任大將軍，而是經過考量，適才而用。有些人失望，但是很多人卻知道，他們終於不再掛着大將軍的名卻處處被密偵司的監控了，他們有機會入朝為官了。

    這一年多，江湖變遷太快，很多人感覺他們跟不上這個時代一般。

    七畝鎮，魏斌練了一趟棍法，才將心頭的躁動壓了下去。

    這兩個多月，他收到的消息變幻莫測。

    于靖死了，活了，又死了，又活了，然後于靖成了武當派的小師叔。

    這樣的消息真的讓他感覺自己活在夢裏。

    但是，他知道，這是真實的。

    「有人嗎？」

    魏斌扭頭，看着大門口的三個人，提着棍沖了過去。

    砰！

    于靖的身子飛了出去。

    「你是何人？」

    于靖摸了摸嘴角的血跡，笑道：「我是王老五，也是于靖。」

    魏斌道：「現在呢？」

    于靖笑道：「王老五。」

    魏斌轉頭道：「娘，王兄弟回來了。」

    魏夫人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怔怔地看這大門口的三個人。

    于靖牽着白璇璣和玉如一的手，走到魏夫人的跟前，跪了下去。

    「我帶着璇璣回來看您了…對不起…」

    魏夫人伸手在于靖臉上抽了兩個耳光，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于靖就是跪着，動都沒動。

    魏夫人哭了一陣，將攙扶起來，道：「回來…就好…」

    如一個母親對離家出走兒子的說的話。

    但是，于靖含着眼淚笑了，因為，他終於在這個江湖有了一個家。

    「嗯，我回來了。」

    魏夫人給他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暗中給了白璇璣和玉如一一堆首飾，算是見面禮。

    之後于靖在魏斌家待了一個多月，將魏斌介紹給那個大和尚當徒弟，看看能不能創出個少林棍法之類的。

    ….

    若干年後。

    一輛馬車停在了樹林邊上，在馬車的對面，有個人赤裸着上身，鮮血斑斑點點地濺在胸膛處。

    「樹林中的事情是你做的？」

    那個赤裸着胸膛的漢子道：「是我做的。」

    馬車的車簾掀起，露出一個中年人的臉。

    「你…你是武當小師叔！」

    中年男子看着這個大漢道：「你是準備活，還是死。」

    大漢拿刀的手開始瑟瑟發抖。

    「你要好好選擇。」

    大漢淒涼地笑了一聲，道：「我選擇死！」

    說着一刀割了脖子，但是他臉上卻留着笑容。

    因為他知道，現在選擇活，那麼日後他死的會更加的慘。

    十年前，有個淫賊碰到了武當小師叔，他給的答案是活，然後這個武當小師叔立即就拿出三本武功秘籍，對外宣佈，誰能殺了那個淫賊，就把秘籍給誰。於是那個淫賊最後被亂刀砍死了，那個悽慘的死狀，聽得人毛骨悚然。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選擇活的，都沒活好，誰讓他們碰到了武當小師叔，誰讓人家把武功秘籍不當回事呢？

    當然，這是做壞事的，要是行俠仗義的，那就幸運的多了，隨時可能得到一本不錯的武功秘籍。

    不過，這種獎勵的有限期是一年。之後，這些秘籍就會在江湖上廣泛的流傳。用武當小師叔的話說，給你一年的時間先跑，還被後面的人超過了，那只能說明你不適合這本功法，但是不適合不要緊啊，只要你行俠仗義，還是有機會的。

    於是，以前殺人搶武功秘籍的事情再也沒發生，與其殺人之後被人追殺，還不如做點好事，換一本秘籍來。

    最關鍵的一點，現在這個江湖已經與之前不同了，以前是各家藏着自己的武學，現在是到處交流，擎天、天馬流、王章這些人到處走動請教，江湖習氣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了。至於傳奇劍者辛誠和謝十三，他們各自去追尋他們劍道了，辛誠西去，多年後在流沙各國流傳着劍魔的故事，而謝十三東渡瀛洲，自此瀛洲劍道光大，始有劍聖傳說。

    江湖變了，時代變了，門派也變了，所以跟不上腳步的人，註定會被淘汰。

    大漢倒下了，馬車緩緩地走遠。

    「你看看你，就是個大魔王。」

    「唉，我這人很好說話的，是他自己選擇自殺的。」

    江湖路遠，但是這輛馬車卻從沒停歇。

    多年後，江湖裏流傳着一個傳奇小師叔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