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船上的「花姑娘」

    「這樣裝逼是不是有點過了呢？不過感覺還是挺爽的……」石遠一邊走着，一邊心裏暗暗得意着。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本來心情挺鬱悶的，今天這樁事卻是將自己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了——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嘛！只是不知道那個傻丫頭這會兒是不是還在傷心……

    文華書院倒不是很大，石遠轉眼便走了出來。書院外的鬧市上，依舊人來人往，一篇熱鬧非凡的景象，這一個月以來，石遠對眼下的朝代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這是一個類似於中國古代的世界，自己所處的朝代叫做大慶，這大慶國十幾年前卻被分成了南慶和北慶，而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這大慶朝上任皇帝去世的太過突然，竟是連遺詔也沒留下。這原本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上任皇帝也就留下兩個兒子而已，本來嫡長子繼位便可，可這中間卻生了變數——皇帝去世的時候，那二皇子剛好在邊疆領兵，在大皇子繼位之後，二皇子本應上交自己手中的兵權，安心做個王爺。但這位二皇子卻也不是善茬，他不但沒有回朝上交兵權，還自擁人馬升起了反叛之意！大皇子當即興兵開始開始討伐二皇子，這一來二去打了五年之久，搞的民不聊生，卻也沒有打出什麼結果，於是兩位皇子便自立朝政，自此好好的大慶國便分成了南慶和北慶，而石遠正好處在南慶。

    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石遠心中開始默默的盤算起來，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但自己卻從來沒做過什麼打算。對於改變世界，稱王爭霸，石遠是沒那個興趣的；玩弄權術，隻手遮天，似乎有點太累了……一時間石遠竟是沒有任何頭緒，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一座石橋上。

    遠站在橋上，絲絲春風吹來，讓他清醒了許多。看着橋下自己的身影，他不由想起自己以前聽到的一個笑話——小時候經常糾結自己是考北大還是考清華，結果長大後卻發現是自己想多了……他一個上學時連學習計劃都想不出的人，想這麼多幹什麼呢——老子可是穿越者，換句話來說，自己便是那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顧慮的？管他什麼南慶、北慶，老子便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老子快活便好！想明了這些，石遠便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那人傻了吧！」

    「誰家的瘋子跑出來了？」

    ……

    周圍的人聽到石遠無故的狂笑，便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回過神的石遠不由的老臉一紅，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江南自古繁華，這一點石遠在這一個月中感受了許多。但雖然如此，如今走在這秦淮河邊上，看着河中來來往往的船隻，石遠心中也是忍不住心中一片感慨：好一片繁華之地！

    石遠沿着河邊走了良久，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石遠的肚子不由叫了起來……於是他便在路邊一個小攤吃了碗陽春麵，用林老頭給自己的「防身錢」付了賬，便再次沿河走去……

    不知不覺間他便來到了一道河堤處，石遠停步看去：卻見河水在此處儲蓄，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人工湖。不遠處正有一群才子正在有說有笑，似有什麼聚會……

    「這位兄台，請問前面可是有什麼集會？怎會如此熱鬧？」石遠隨手拉住了路邊的一位路人開口問道。

    「哦，這位公子想必是剛來金陵不久吧？這明陽湖每天都會有才子佳人在此遊玩，只是今日那「鳳來樓」的沈姑娘來此處賞春，因此才會如此熱鬧。」

    原來這湖叫明陽湖，石遠心中叨念了下，又問道：「哦，原來如此！那麼兄台可知這鳳來樓是何處？這沈姑娘又是何人？」

    那眉清目秀的小哥聽到石遠發問，卻是沒有急着回答，只是用奇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石遠，直到石遠心中有些發毛，那小哥才開口說道：「我看公子穿着倒也不差，年齡似乎也將近弱冠之齡，怎會不知金陵最大的花樓——鳳來樓？至於那沈姑娘，便是這鳳來樓的花魁了……公子既然不知這些，想必還未嘗房中之事吧？」

    石遠聞言，便知這次自己糗大了，這身衣服是那林老頭給自己的，眼前這人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富家公子。現在居然被人當作處男……作為一個現代人被人如此質問，着實有些尷尬。石遠撓了撓頭，急忙說道：「家中管教嚴些，此事不曾涉及，不曾涉及……」

    那小哥卻是沒聽石遠細說，只是搖頭遠去了……

    「老子居然被一個古代人嘲笑是處男……這是潔身自好，你知道個屁……不過這鳳來樓的老闆卻有些門道，什麼花魁賞春，怕是商業宣傳吧！沒想到一個妓院也能搞商業宣傳，嘖嘖……還是古代好！」石遠看着那小哥離去的身影，心中為自己辯解着。

    「沈姑娘的花船來了！」突然的一聲喊叫，打斷了正在鬱悶的石遠，石遠聞聲，便舉頭向着那湖面看去。

    湖中的船隻倒也不少，只是那花船卻是亮眼的很。只見那船周邊懸滿燈彩，結滿了紅色的錦綢，船頭卻是豎着一杆風錦，上面寫着「鳳來舫」，船上不時傳來琴聲，優雅清揚……船兒緩緩前行，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縷縷的明漪……

    一個花魁，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場！石遠心中開始好奇了起來。

    「沈姑娘來了！」

    「沈姑娘！沈姑娘！」

    岸邊一時間一片鬼哭狼嚎，沸沸揚揚，好不熱鬧！石遠看着這群所謂的「才子」，一個個眼中流露着「豺狼」般的目光，待到那花船靠近，卻是又扮起清高，嘴中吟誦着些詩詞：

    「誰家小舟水上漂，年年歲歲待今朝。春風迎來水輕揚，佳人橫臥醉今宵！沈姑娘，你看我這首詩如何？」隨着花船向岸邊靠攏，石遠身邊不遠處的一個衣着華麗、體型富態的公子哥，大聲喊着這首艷詩，發出了陣陣****。

    「我靠！這麼一首赤裸裸的艷詩居然當眾讀了出來……這人倒是膽大的很！」石遠心中想着，便向着那已經靠近的花船看去——他倒要看看這沈姑娘能有多大魅力，竟能讓這麼多人神魂顛倒！

    「鳳來舫」在離岸邊還有七八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隨着船上飄來的陣陣琴聲，岸邊吵雜的聲音開始停了下來。

    悠悠的琴聲傳來，時而婉轉反側，好像閨夢裏的女子訴說着豆蔻心事。時而輕快歡暢，又似那少女在花叢中追逐戲蝶。一時間岸邊的眾人卻仿佛是醉了一般，都沉醉在這美妙的琴聲中……一曲終了，良久，岸邊眾人才逐漸清醒，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

    石遠心中也是敬佩不已，作為一個古典音樂的愛好者，他多多少少是能聽出這女子音樂的造詣的。

    「小女子沈薇，謝過眾位才子捧場，能與眾位才子一起賞春遊湖本是佳事……只是這鳳舫不便停岸，請恕小女子不能上岸待見。」就在石遠還在回味剛才那段琴聲的時候，花船上那一青衣女子的話語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石遠尋聲看去，卻見那花船之上那青衣女子迎風而立，合身的輕裳顯露出女子曼妙的身姿，腰間的束帶隨着細風微微的飄揚着，鵝卵石一樣的臉頰上，微微緊閉的嘴唇似笑非笑，嘴唇上高挺的鼻樑輕輕吐納着氣息……而最為吸引人的便是那劉海下明亮的雙眼，雖然距離眾人還有些距離，但那雙眼睛卻依舊攝住了眾人的心魄！饒是石遠，作為一個已經審美疲勞的現代人，一時也被那雙眼睛吸引了過去。

    「狐狸精！！」回過神來的石遠輕聲呼道。

    卻聽那船上女子接着有說道：「今日即為賞春，那小女子便拋磚引玉，奉上拙作了。」說罷，便聽她輕聲吟道：「去年垂柳着新衣，林間桃花賀歲遲。入夜不聞細雨聲，夢醒先知卻是泥（你）。」

    詩完，眾人卻是沒有聲響。許久之後周圍才響起一片叫好之聲……石遠聽完這首詩，也是暗暗佩服，這女子果真才華卓越。這首詩雖寫春景，卻全篇無一春字，但四種景象，卻將春日突顯了出來，雖然意境不深，但最後一個「泥」字，卻是諧音「你」，這明顯是要對詩了！

    石遠讀了出來，這岸邊的眾多才子當然也有人讀了出來！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這沈薇姑娘的對詩之意便傳開了。現在看來，誰要是能對上來，便可做那入幕之賓了！一時間，周圍的才子便紛紛低頭苦想，但半天卻也沒有一個人想得出來……

    船上，在沈薇的身旁，正站着一個模樣俊俏，年齡約有十五六歲的女子，她看着船下這群才子的窘樣，輕聲哼道：「這群人，學問稀鬆平常，一群人竟然對不出小姐你一個人的詩，真是丟死人了！要是蘇公子在此……」

    那沈薇聞聲，輕聲調侃道：「莫不是你這妮子想那蘇公子了？」

    那女子聞言，臉色一紅，輕呼道：「姐姐你莫要取笑我了，那蘇公子對你可是愛慕的很……」

    沈薇聞聲，卻是不再言語，轉頭向船下看去。

    石遠看着眼前的一群才子，心中暗到：這群才子若是敗在這沈薇手中，怕是這沈薇的名氣便會更大了！而鳳來樓名氣也將更甚！這女子倒是好算盤！他抬頭再看向船上的沈薇，卻見其正在和身邊的丫頭說笑着，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身為船下這群人中的一員，看到沈薇如此神情，石遠心中卻甚是不爽！

    「你個小娘皮，還真以為沒人能製得住你了！就讓石哥我來會會你！」說罷，便大聲對着那鳳舫喊道：「船上的「花姑娘」，我來接你的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