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是傻鳥

    天邊飛來一隻鳥，鳥鳥鳥，鳥鳥鳥。

    鳥兒很調皮，圍在阿怒提的身邊唱啊唱。

    阿怒提斜視，人與鳥對話，「鳥啊鳥，你在鳥個啥子喲，這麼歡喜。」

    鳥鳥鳥，鳥不鳥人，人不鳥鳥，人不是鳥，鳥不是人，自然聽不懂這鳥在鳥什麼鳥。

    然而，會鳥語的一聽就明白，鳥兒在天邊鳥來鳥去的，說的就是一句話，重複的也是一句話。

    「鳥鳥鳥，鳥鳥鳥——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天邊的鳥兒用它特有的語言唱道，「鳥鳥鳥，鳥鳥鳥，我是一隻愛蟲鳥，愛蟲的人要飛走了，我愛的蟲它沒有來到，呵呵呵，哈哈哈。」

    「鳥鳥鳥，鳥鳥鳥，我是一隻愛蟲鳥。」

    阿怒提拿起他的馬鞭，百無聊賴皮地甩來甩去，身邊的護衛都不敢接近他，但又不會離他太遠，所謂出門看天色，進門看臉色，一看小王爺的這副愁模樣，護衛們一個個提心弔膽的，生怕一不小心觸了小王爺的霉頭，平白無故地挨一頓鞭子，不值得啊。

    拿着馬鞭指着這隻早起的鳥兒，阿怒提無力地低吼，「鳥啊鳥，泥揍開，走啊，本王今天沒心情陪鳥玩。」

    偏偏這隻調皮地小鳥聽不懂人話，它索性就落在阿怒提的肩膀上放開嚨喉大叫，「鳥鳥鳥，我是一隻早起鳥，鳥鳥鳥，我是一隻愛蟲鳥。」

    阿怒提一直在想着人生的一件大事，「亞麗沙，亞麗沙，昨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可是你為什麼不明白呢？」

    心長在自個兒的身上，亞麗沙當然不明白他的心了，所謂他心通這樣的神通，所謂心心相印這樣的高深境界，畢竟是掌握在少數人中的少數人的少數人的手裏，也許有，不過那已是傳說中的存在了。

    很少有人會明白別人的心是怎麼想的。每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看問題的。

    一個墜入愛河的人和一個在岸邊嘻戲的人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有一方痛苦得要命，欲得偏不得，有一方冷靜得要死，嘿嘿嘿，我們只是在這岸邊玩玩，朋友，別胡思亂想了。

    亞麗沙不明白，這隻調皮地小鳥自然也是不明白的，起個大早，它原本就是要出來抓蟲的，「鳥鳥鳥，鳥鳥鳥，我是一隻愛蟲鳥。」

    「靠，這天怪冷的，為何小王爺一反平常，茶飯不思，在這冷風中百無聊賴地玩鳥。」一護衛小心的嘀咕着，這護衛原本是想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可是主子爺都變早起的鳥兒了，做下人的，自然也無福再享受溫暖的火炕待遇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原來鼻涕流出來了。

    其實流鼻涕的不止是這樣一個護衛，連阿怒提自己也在流鼻涕了。

    蟲，蟲，蟲，好大的鼻涕蟲！

    「鳥，鳥，鳥，鳥鳥鳥，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小鳥在空中，在阿怒提的肩膀之間，鼻樑之間，臉面之間，左右上下的飛着，「鳥鳥鳥，好大的兩條蟲，不要再縮回去了，鳥鳥鳥，我都看到了，鳥鳥鳥，我是一隻抓蟲的鳥。」

    阿怒提很不耐煩地用手推開這只在自己鼻樑周圍飛來飛來的唱歌鳥，「鳥鳥鳥，小王看你就是一隻傻鳥。死開，莫要再來騷擾我。」

    「鳥鳥鳥，鳥個毛啊，鳥得小王心煩！」阿怒提無力地抗議，「要是平時，早就一彈弓送你上西天了，還讓你在這裏鳥個不停？」

    小鳥看到這樣怪的鼻涕蟲怎肯就此罷休呢？阿怒提將它推開，它並不氣餒，轉頭向着那個流鼻涕的護衛飛去。

    」鳥，鳥，鳥，我是一隻愛蟲鳥；鳥鳥鳥，我愛的蟲兒要跑走了，愛我的蟲兒還沒有來到，鳥鳥鳥。「

    早起的鳥兒歡唱着，睡不着的阿怒提無精打彩地低語，」鳥鳥鳥，你個傻鳥，你當我跟你一樣，都是傻鳥啊。「

    」傻鳥啊，傻鳥，不知是哪些個先知說了這麼一句，還沒有得到的和永遠得不到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唉......「阿怒提簡直有些大徹大悟了。

    在一旁地護衛說，有理，有理，其實就他們而言，他們羨慕地就是主子的生活，只是他們只是這樣想，這樣想，永遠地這樣想着，高望着，有時只在睡夢中這樣說過，要是我是小王爺那該多好啊。

    護衛這樣想，但他們在一大清早起來的時候，頭腦還是清醒的，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絲毫不像前幾年大隋的那個宇文化及一樣，隨侍楊廣久了，從楊廣做太子的時候就開始，也許還是晉王的時候就開始了，這傢伙，不僅惦念着主子的高位，還惦念着主子的老婆後宮，久而久之，他都有些變得認不清自己了。

    殺死楊廣自己做皇帝，哈哈，宇文化及這隻傻鳥，他把自己放在火上烤而不自知，果然，當他把自己當作一隻傻鳥放在架子上面烤的時候，這天下，這天下變得更亂了。

    不管是李密也罷，楊侗也罷，李唐父子也好，就連那些極欲推翻朝庭的義軍，比如竇建德他們都被這隻傻鳥惹急了，紛紛直接出兵參入剿滅叛軍的行列當中去了。可是最搞笑的是，這傻鳥，情勢危急，手上只佔據了小縣城，可他還在做他的皇帝大夢，就在這樣一個縣城，關起門來稱帝了，還將楊廣的老婆蕭後封作淑妃，找死啊，找死啊。

    護衛說，鳥鳥鳥，鳥鳥鳥，利令智昏下，你，我都是一隻傻鳥。

    阿怒提說，鳥鳥鳥，在愛情上面，你，我還是一隻傻鳥......

    鳥——鳥——鳥。

    然而，讓阿怒提不知道的是，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在他的身上還真是就應驗了。

    起得早，他忽然看到一個黃色的身影，一個作僧人打扮的身影。

    於是，他笑了，笑得像一隻傻鳥一樣。

    來的人偏偏就是自己天天念叨的扎玻老國僧。

    這個可真是出門就有三分財氣在啊，阿怒提迎了上去。

    」喂，那和尚，哪裏走。「善於察言觀色的護衛喝斥道，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和尚是停住了腳步了，這個自認為能揣測主子心思的會得到主子夸賞的下護衛一時竟然也怔在原地，停住了腳步，一動不動的。

    」無禮之徒，怎麼說話的，你。「阿怒提賞了護衛幾下馬鞭，護衛抱着頭，像一隻傻鳥一樣，呆了。

    」國僧啊，國僧，請留步，請留步。「阿怒提變得興奮起來，」小王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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