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的眼睛裏帶着一種莫名的感覺,讓我汗毛直豎。 et
為了不讓她看出我的膽怯,只能將發抖的雙手藏在背後。
她問我幹啥去了,我勉強地乾笑了聲,說剛才出去找你去了。然後,我又問她幹啥去了,她說出去了趟廁所,因為找不着門,所以在個陰暗的旮旯解決了一下。
我再次穩住自己的心神,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一刻,我仿佛覺得,身邊坐着的是一塊冰。
小柔再次摟住我的脖子,親吻我的臉頰和嘴唇。她可能也感覺到我一些不對勁,先是問我手怎麼這樣冰涼,接着又說我為什麼不摸她。
我回答說,我很累了。
心想,真他媽的,這紙紮的欲.望怎麼活人還強,這是要把老子給榨乾的意思啊。
她用身體不停地摩擦着我,再次問我怎麼去了那麼久,讓她心急。
我無言以對,想不出應對的方法了,乾巴巴地說了聲外面太黑了,然後用嘴唇貼住她的嘴唇。
但我不是想碰她,我去!誰會願意碰個鬼呢?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智商,瞬間充斥了我的大腦。我對她說了很多情話,還對她說過兩天再辦事,我真的有點體力不支了。
最後,我安撫下睡覺,因為這個女人實在難纏,睡覺居然還要我脫光衣服抱着她。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才看見她睡着了,可我沒睡。
我一直都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欲恐懼。
她入睡時的樣子,真有點妖怪的感覺,那嘴角紅紅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像是個剛剛吸完血的殭屍。
這一夜,我過度了一輩子都不敢想像的時間。盯着她可怕的臉,最怕的是她突然醒來,雙眼雪白地望着我。
第二天一早,我五點起床了,我一夜沒睡。
讓我怪的是,我剛剛坐起身來,還沒等穿衣服,她醒了,仿佛是在監視我。
她問我去哪兒,我立時愣住了,回頭緊張地瞧着她嫵媚無的眼神。
沒啥,我對她說,我是出去弄點早點,肚子餓了。
對於昨晚的情況,我心裏起了一絲對自己的質疑,畢竟這一切發生的有些不可想像。於是我問她要吃啥,還問她要不要陪我出去一起做飯。
她溫柔的拒絕了。
沒錯了!是你!你這個鬼表子!
我走出家門,把原先想好的計劃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需要在一切都安置妥當以後才能去找劉大根,不能打草驚蛇。於是,我想到了張三黑。
三黑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大我四歲,我們兩個真算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來到三黑家裏,他正好站在門口漱口,見我急匆匆的跑來,問我啥事。我把他拉到院門口,悄悄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
他還說我是不是發癔症,天底下哪有這事。可看我臉的表情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三黑了解我的為人,我從不說謊,他相信了我。
沒顧得吃早飯,他陪着我火急火燎地趕到家裏。臨近家門的時候,他有些遲疑地盯着小柔的房間看了一眼。
我對他說,別擔心,這女人絕不會在白天走出房門的。
於是,我們兩個人,一個背起一個,將爹娘從房間裏弄出來。
我的心裏還是很忐忑,生怕這個女人真的打開了房門。
三黑走在前面,我墊後。正要踏出屋時——
「銘。」
這一聲叫喊差點沒讓我栽一跟頭。兩人同時驚恐地看着對面的房門。
我們背人走路的動靜已經小的和老鼠差不多了。
接着,她再次喊了我的名字,問我為什麼要走。
我咬牙推了三黑一把,讓他快出去。
這麼着?現在可是白天,表子,你還想出來?別他娘的做夢了!
我們來到院子門口,這已算是舒了一大口氣。
「銘,你別走。」
三黑問我,是不是先把爹娘送到他家裏去,我對他說,不弄死這個紙紮,還有天理麼?他說,鬼怎麼可能弄死呢。
是的,鬼是弄不死,我也不是個道士。但是,這女的怕光,她只是個紙紮,我可以直接燒死她。
「燒死她?」三黑疑惑地看着我,還說,最好別進那個房間,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們先將爹娘扶着靠在院牆邊坐下,然後,我橫下心來對他說,幫幫我,去柴房弄些柴火來,我家院子裏正好還有許多,直接把房子給點了。
「啥玩意兒?點了房子?你瘋了吧,那你還過不過了?」
「過個屁!」我惡狠狠地說道:「我他媽的娘老子都成了這樣了,這日子本來沒法過了,要是這個紙紮還活着,老子這輩子完了。」
燒!
大約廢了一個小時的功夫,我們才將所有的柴火都堆放在房子周邊。我在屋的方向留了空位,可以進去點幾個火苗,里外夾攻。
三黑真不愧是我的哥們,一個勁勸我,讓我先想想以後。
哪裏還敢想什麼以後,柴房的火已經升起來了,我舉起火把,直接仍到了門口的柴堆,然後衝進屋子,將酒瓶子四處亂砸,繼續點火。
三黑說我的樣子像是瘋子,他始終站在距離我十多米的地方,看着我,一點點將自己的過去化為灰燼。
「銘。」
她還在叫着我的名字,只是聲音小了許多。
我不是一個膽大的人,房子燃起的時刻,我哭了。這是我家住了祖孫三代的老房子,這麼沒了。
火勢變小了,房子成了黑乎乎的東西,西屋的梁也塌了。
那個房間的情況已經一目了然,床不見了小柔。
我有些幸福,同時也有些失落。除此之外,恐怕只剩下仇恨了。
在衝進已經燒焦的柴房裏,我找到了一把削蘋果用的小刀。
我堅定地對自己說:「劉大根!我捅死你個狗娘養的!」
抄起傢伙,惡狼一般的我直接跑向劉大根的家,身後傳來三黑的喊叫。
破門而入時,這劉大根居然還在悠哉地睡覺。我踢開門的動靜不小,他被嚇醒了,兩眼呆滯地看着我。
「怎……怎麼了……」
「草!」我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狗日的!他媽的玩我!」
他膽戰心驚地一再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火。
「問我?你騙老子娶了個鬼婆娘,你他媽還問我?」他正要解釋的時候,被我一下堵住了嘴:「別他媽再說那些屁話!你以為昨天晚你幹什麼我不知道麼?說!為什麼要害我!」
劉大根的雙手顫巍巍地放在頭,他跪在床邊,求我別衝動。
「老……老弟……我也是財迷心竅了……我不是人……」他從床沿爬到地,一個勁地對我磕頭,求我別殺他。
我沒有選擇殺他,因為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我要是宰了他,我也成了殺人犯,被抓走槍斃的下場……
衝着劉大根發泄了一通,心的怒火下去一大半。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父母已經醒了。
但二位老人正坐在院子裏痛哭流涕。
我問三黑爹娘啥時候醒的,他說我剛走他們醒了,幾乎是在火苗熄滅的差不多的時候。
見我回來了,爹娘沒有說怪罪我的話,只是一直說一定要把周倩倩給找回來。
娘說,房子沒了,要是再沒了這個兒媳婦,那老王家可真的完了。
我慌張地說,大概找不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周倩倩去了哪裏。
之前劉大根的說法,應該是被賣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了。
望着房子升起的縷縷黑煙,我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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