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靈氣珠

    三月。

    小山村的早晨薄霧飄蕩……

    安靜的山林，只能聽到農家戶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犬吠，靜謐到幾乎沒有一點雜聲。

    小山坡上，一座新墳。

    黃石碑，土墳堆，石碑無名，只寫着『葉默師傅之墓』。

    墓碑前，一人一狗。

    男人端正跪着，老土狗趴伏地上，看看墓碑又看看這個男人，發出陣陣哀聲。

    葉默看着墓碑，上面的字不僅扎眼還非常扎心。

    一夜時間足以讓葉默回憶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

    小山村，蜀省崇南蒙山的偏僻村子。

    墳里埋着的是葉默師傅，一位奇人，性格也極其古怪。

    葉默不太記得自己是如何離家，跟着這個性格怪癖的老傢伙生活、學醫、習武，還有鍊氣。

    老頭子自稱鍊氣士。小時候是相信的，可接觸社會以後就覺得非常可笑。一直到兩年前，葉默在三藩市的舊貨市場淘到半顆靈珠，終於將『氣』煉了出來。

    記不得不代表不知道。

    葉默還有家人，父母、妹妹、弟弟。

    按父母說的，自己從小體弱，經常無緣無故暈倒。家裏窮，就靠着幾畝田地過活，那時候一年的收入經不起折騰，到醫院檢查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山村南山南，一間茅屋一個怪老頭。聽村子老一輩說起，怪老頭是山中神仙、華佗在世，此人醫術超群，可性格怪癖。

    葉默一歲的時候父母親就抱着他來南山南怪老頭的茅屋求醫，但這個老頭油鹽不進，見死不救，而且武力值奇高。葉默父母都被他用藤條抽過，可是看着葉默的身子一天天不行，葉默父母為了求醫不知道挨過多少打。

    後來到葉默五歲，家裏實在經不起他的折騰，葉默父親把心一橫，抱着葉默丟在怪老頭茅屋前面。那是真沒有辦法，還撂下一句狠話：救不救隨意，死了的話隨便地方扔掉。

    怪老頭終究是救了葉默，還收了葉默做徒弟，五歲就在大山生活一直到二十歲。

    怪老頭之所以怪不僅因為他的冷漠性格還有脾氣。怪老頭對任何事情都無比冷漠，包括教導葉默，學醫，只認一下山裏的藥草，說這個配這個如何如何可以治療發燒感冒。習武、十五年如一日的扎馬步。更可笑的是鍊氣，老頭自稱鍊氣士，教導葉默鍊氣卻是頗為認真。一言不合就是藤條抽身，葉默經常被打得渾身是傷……

    在山中十五年沒下過一次山，除了父母和後來的一對雙胞胎姐弟，葉默只見過偶爾來山上的村民。

    一直二十歲那年，怪老頭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精力大不如前，葉默這才有幾乎偷跑下山。然後認識了村中姑娘陳小花，談起了戀愛，由於陳花父母反對，葉默失戀。與此同時，葉默也認識到除了小山村，外面世界還大得很。

    「老傢伙，我回來看你了。」

    沉默了一整個晚上，葉默終於開口：「你起來打我啊。」

    嘶啞的聲音，眼眶泛紅，葉默慢慢站起來，伸手摸了摸阿黃的狗頭，繼續道：「別怪我不盡孝道，還不是你……」

    二十歲偷跑下山，去了sh因為一直沒有和外面的世界接觸，他差點流落街頭成為乞丐。後來在工地幹活，又因為不通人情世故吃過不少虧，後來在工地打傷了人，害怕的跑出中國，再後來就是機緣巧合去了美國，干起樹農的活。

    在納帕，葡萄酒莊園，對葉默來說是不錯的工作，他也喜歡上了納帕的生活。五年前在阿特斯拉峰買了有五十公頃土地，栽種了1.5公頃赤霞珠、0.4公頃梅洛和0.2公頃品麗珠，以及0.7公頃咖啡樹。這幾年一邊忙着賺錢，一邊建設自己的小酒莊……

    現在三十二歲。

    葉默只有過年回家卻從不上山。主要是偷跑下山的那幾年，葉默賺了錢買了東西回來想孝敬他老人家，結果人沒有走到茅屋就被怪老頭毒打一頓。

    晃眼時間，光陰似箭，當年的英俊帥小伙已經是現在的滄桑中年大叔。

    葉默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帶着老狗去到曾經住的地方，兩間破舊茅屋，除了破板床什麼都沒有留下。

    怪老頭是葉默的師傅，也是噩夢。但是感情，真的有，說不清道不明，以至於老頭去世了，葉默心中似苦難述……

    這條狗是葉默從家裏抱上山來養的，只養了半年他就偷跑下山。很難得，十幾年過去它還認得自己，非常親密。

    進去茅屋看了兩眼，出來，葉默蹲下身子摸着阿黃的狗頭：「跟我走怎麼樣？帶你去一個新的地方，那裏有很多打扮漂亮的小鮮肉。」

    阿黃叫了兩聲，聲音在山中迴蕩，似乎是同意了。

    「葉默。」

    回到家，葉默爸爸正在殺雞，叫住了他：「你小姨給介紹女朋友，要不要過去看看？」

    葉默搖了搖頭，他有過幾段失敗的戀情，現在年過三十覺得一個人也挺好，至於婚姻，隨緣就好：「算了，我還是自己慢找。」這個事情葉默在美國的時候小姨就給他打過電話，說這個姑娘不錯，二十三歲，大學畢業，人長得漂亮等等。還說如果看對眼了，女孩可以直接跟去美國。

    「隨你。」葉爸殺好了雞，轉身回屋，拿了個黑盒子出來：「這是你師傅給你的，似乎很重要。死者為大，多少年過去了，以前的事情……」

    「我和怪老頭，其實……我就是怕他。」葉默嘆了一口氣，接過盒子打開，這是——半顆靈氣珠。和自己的半顆珠子一模一樣。

    兩顆半邊珠子是一個整體？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葉默盤膝坐在床上，閉目凝神，將在美國得到的半顆珠子從丹田裏祭了出來。

    泥土黃的珠子，看上去平淡無盡。

    有過之前的經驗，葉木找到小針，刺破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怪老頭留給他的半邊珠子上面。隨後感到心靈的聯繫，心念一動，將兩瓣珠子合攏。

    這珠子是一個整體，可合攏之時有輕微的排斥現象。再擠了幾滴鮮血，抹在縫隙處，土黃色珠子綻放淡淡的光暈。慢慢的，珠子表面顏色褪去，露出真容，呈現生機勃勃的青綠色，溢出淡淡的清涼之意。

    「收！」

    輕喝一聲，珠子隱去，由心感念，知曉珠子辰伏丹田。

    葉默從小被怪老頭逼着鍊氣，一直以來，他連氣都無法感應。一直到兩年前，葉默在三藩市唐人街花園角廣場的舊貨市場發現了半邊靈珠，這才感應到空氣中的靈氣存在。然後根據學來的鍊氣之法，開始了鍊氣。

    兩年，身體變化頗大，感覺三五個壯漢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僅此而已。

    原來可以感應到方圓五十米的靈氣，現在完整的靈氣珠讓它輕鬆感應到方圓五百米距離。不過，每一天身體可以吸收的靈氣有限，像是以前，每天打坐十分鐘就足夠了，再多餘也就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