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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負陰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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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注》的最後約有兩成內容儘是張真人對凌雲內功的評價,以及與本門武功的對比。筆下樂  m.bixiale.com其中重點註解了「負天絕雲」一番,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這門功法與「正一教」心法「琴心三疊」的驚人相似。練氣的主要穴道、經脈相似也屬正常,天下間的內功心法又有幾個不會用到「氣海」、「膻中」等穴道的,又有哪一門會避開奇經八脈、十二正經的。兩門功法也是如此,關鍵在於行功路徑幾乎完全相反,卻出現了兩種屬性相近的絕頂功法,算得上奇特了。

    李岩上次在天一閣與常妙真神識相通、功法合流,自然是清楚行功路線的。「負天絕雲」修煉時較為特殊,乃是起於背心「靈台」,之後沿着督脈的「陶道」、「大椎」一路上行至頂門「百會」進入任脈,再沿着任脈一路向下,經由中下丹田淬鍊之後經「會陰」入督脈,經「尾閭」向上最後回到「靈台」,完成一次小周天。這是第一條「天地之橋」關卡,完成之後陽氣自升,循環不定,任督二脈沿線諸穴氣息充盈,再沿着與任督二脈相交的穴道走向諸正經、奇經,最終真氣會與「靈台」,此乃大周天。而「琴心三疊」則是從」會陰」起,向上連經下、中、上三處丹田,經「百會」入督脈,沿背脊一路向下至「會陰」完成一次小周天,陰氣自升,之後連通正經、奇經的路子也是完全相反。

    這等功法一旦練成之後,意動而氣動,並不需要專程打坐搬運,也會保持循環不斷,使功力無時無刻不在保持精進。久而久之,真氣逆向運行反成了不習慣之事。比如李岩當初在東瀛練習攢簇五雷之法,運功之中碰到了重重困難,也不無其中的原因。其結果便是,李岩的功力雖然並無屬性之分,卻自然攜帶陽勁,而常妙真的運功路徑決定了她的內功偏向於陰勁。陽勁重於威力,卻易於被人卸力借力;陰勁威力小了些,卻強在無孔不入,也不易被人借力。這些皆由心法決定,卻並非是可以後天糾正了。

    直至上次兩人在天一閣功力融合,李岩陽勁在常妙真經脈中流轉一周再返回,已變成陰陽調和之後的真氣,使李岩對陰陽力道的理解更上層樓。只是終究不是自行練來的真力,經脈雖愈發穩固,內力雖愈發凝實,但隨着功力運轉,體內真元已再次轉為偏向於純陽之力的元氣。即便他對陰勁已有體悟,卻因本身不具備這種力道,待使用時臨時轉換陰陽,不免留下運功破綻。要想無懈可擊,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通常說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若依此理兩種功法練至絕頂恐將影響自身經脈、體質。以此時二人的功力而言,雖未至絕頂之境也不遠矣,卻並未出現任何不適。《考注》中張真人對此也有解析,針對「負天絕雲」與「琴心三疊」兩種功法的體用,專門進行論述,並提出自己的觀點。他說萬物負陰而抱陽,兩種功法都非普通,乃是經過前輩千錘百鍊之後才得出的頂級法門,雖分陰陽,卻非孤陰孤陽,乃是陰中有陽陽中有陰之像,還專門書畫了陰陽魚用以解釋功法。修煉功法時陰陽離分為佳,使用功法時陰陽調和為妙,至於如何在真氣中提煉陽中之陰、陰中之陽,使真元兼具陰陽之像,張真人未曾習練「琴心三疊」與「負天絕雲」中的任何一種,也只是做了推測、提出設想而已。至於參考着「琴心三疊」對一些運功細節進行調整之後,是否會出現真氣相合時滌盪雜質、穩固經脈的效用,這些東西卻沒有任何記錄,只能靠以後自行體悟。

    張真人未曾練過兩門功法,只是從於九音處領教過「負天絕雲」,傳授常妙真時了解過「琴心三疊」心法,心中思想體悟卻比李岩這樣習功數載的人還要多。李岩將《考注》翻看了一遍,又閉目將張真人關於功法的奇思妙想結合平時運功行氣的實際情形細細思量,這才明白自己與這等大宗師的差距。

    之後依照張真人設想,運轉功法,自查真氣本源。之前自己頂多審視真元在經脈中流轉情形,這次卻要更進一步了。良久才發現真氣中並非獨有陽之一味,陽動而陰靜,陽浮而陰沉,陽大而陰微,陽聚而陰散,平日裏練功,只道這些藏於陽中的陰勁是些雜氣渣滓,每想淬鍊提純而不可得,且在與常妙真真氣合流之後又壯大了許多,後來還頗為擔心,如今才知緣故,這本就是陽中的純陰之氣。想必常妙真經脈中也包含了不少這樣的純陽之氣。

    眼見張大通、韓琦還在探討刀法,隨口與他們說了一通,畢竟自己於刀之一道領悟不多,也就起身外出走動。方走到院門,就聽見有人呵斥:「什麼人!」身隨音至,正是負責夜間守衛的心湖。「道」、「心」、「通」、「靈」四代弟子,他應是岳陽、常妙真師侄一輩,李岩還是認識的,當即說道:「夜間無事,我想外出走走,不妨事吧?」

    心湖見他不是要探查宗門所在的道觀,又知他身份,自然不加阻攔,只是說道:「山上風寒露重,師叔還請注意。若有事情喚我便是。」說着一拱手,隱入暗中。李岩卻是有些尷尬,常妙真一直稱他「貴客」,頗有見外之意,這些弟子一個個卻都跟着岳陽稱呼他,心湖比他還大上十來歲,如今只能喊他「師叔」。

    他們所住院落本就在正一觀上院外圍,即便如此,李岩也遇到兩三次巡夜護衛,見他沿路向外,只是囑他小心,便隱了下去。他趁着月白風清,緩步上山。龍虎山本就不高,正一觀又在半山腰,不一刻也便到了。因是冬季的緣故,周邊的蒼松翠柏似也凋零許多,山下悠悠碧水倒映一彎明月,稱着山下雄石鎮的燈火人家,更顯此身孤寂。

    即便身處道山,他依然忙碌不得停歇。想他自年初下山以來,到此時已將近一年。短短時間所發生的的事情可謂紛至沓來,這個江湖終究是外人看着精彩,其中苦楚只有身在其中之人自知。回首前塵,從凌雲到天都,從天都到流光,從流光到東瀛,最後又到了龍虎山,這不足一年之中走過的路、發生的事情,以及與他有了交集的人,竟已遠遠超過了過往二十來年。遠在凌雲的師父是否回想起他,身處天涯的阿史那瑕是否會掛念他,自己與她的結果將來會是怎樣,自己初入江湖時立下的宏願是否能得償,流光的命運究竟會走向何方,楊嵐是否會如願取回「黃龍泣血」,李湛的抱負能否實現。這許許多多牽掛的人和事,在他平日忙碌之時都不會想起,只有如今晚般真正無事時才能思量一番。自己掛念的那些身在遠方的人,想必他們也各有各的事情要處理,各有各的溝坎要邁過去,定然如同自己一般,也是想不起他的,只望他們如自己現在一般時,能夠將他從心底深處揪出來,想上一想。

    李岩在石上坐了一會兒,正要起身,忽覺不對。他所坐之處先前一直沐着月光,如今卻多了一道陰影遮住,原本以為是天上雲彩,然則四周皆是一片光明,方才在思量心事,並未多想,此時回頭望去,卻見一個身影站在松枝之上,即便隨風搖曳,也有一種穩如泰山之感。松枝距離他不過兩三丈距離,那人顯然已站立良久,以他靈敏之極的感知洞察之力都始終未曾發覺,若是偷襲他至少也能占儘先機。

    那人背着天上明月,身形本就不甚清晰,李岩凝神去觀,見那人就站在松上,用氣息卻難以鎖定他身形,就好像那裏根本就沒有站什麼人,只是一片虛無。這種感覺也只有他這一次從東瀛歸來面對楊嵐時產生過,已然明了,只怕又遇上了一名先天境的宗師。


    龍虎山上的先天高手,即便不是張少陽本人也必是與他親近之人。李岩不敢大意,趕忙起身說道:「不知是『正一教』哪位前輩駕臨,在下李岩有禮了。」那人也不言語,袍袖一抖,一蓬鬆針向李岩所立之處襲來。松針來勢甚捷,轉瞬即至,卻沒有帶起一絲勁風,星月微光之下,松針便如同那人身形一般難以捉摸。

    李岩不敢大意,凝氣於身,右掌探在身前,「負天絕雲」內力運於掌心,陽在外而陰在內,如同太極陰陽魚中的陽魚一般:少陽隱隱欲與外界太陰連接,太陽卻勾連外界少陰之氣,內部一點至陰在全力催動真元之下越發凝實,陰陽輪轉之下,李岩身前生成一個小卻幽深的漩渦,帶着一股似要吸納世間萬物的鯨吞海吸之力。正是李岩結合張真人著述的《凌雲功法實戰考注》所得感悟,此時施展出來,射來的松針雖然迅捷無論兼且不可捉摸,碰到漩渦之時不由自主受到引動,但上面附着的勁力着實非同小可,與吸納之力兩相掙扎,松針終於承受不住,化為齏粉。

    那人見狀「咦」了一聲。無論李岩是憑藉身法躲閃,還是以自身內力硬撼,都不如這樣來得震撼。以他對「負天絕雲」功法的理解,能生出這樣的變化除非已窺得先天門徑才可以達到,以李岩的年紀能到如此境界,當真大出意料。

    松針發至半途,李岩已看出對方並無惡意,即便他不接,也會至他面前轉向。既然前輩高人想要試探他的功夫,想來必有用意,他也不客氣,直接使用了方才領悟的負陰抱陽、陰陽互為表裏的法門將之化解,小試牛刀竟然也圓轉如意。

    那人說道:「你年紀輕輕內功修為有如此境界,放眼江湖,年輕一輩中已可獨步了吧?」李岩說道:「前輩過獎。流光城楊嵐與我同齡已妙參造化,先一步步入先天之境;趙重霄的弟子沈青衣武功深不可測,又有智計,在下數度與他交手都落於下風;陳啟前輩的高徒岳東方降龍掌威猛無匹,在下向來嘆服;貴教岳陽師兄『五雷正法』五氣朝元,常妙真師姐『琴心三疊』三花聚頂。這也只是在下見過的一些高手,定然還有許多未現身江湖,又或是在下孤陋寡聞無從得識。江湖間藏龍臥虎,在下雖小有成就,卻也不敢自誇。」他這幾句話倒是說得不卑不亢。

    那人聞聽年輕一輩中已後人達至先天之境,饒是他善於養氣,也不由一驚,說道:「怎麼,年輕一輩中也出先天了?楊嵐這個名字我聽過的,年紀輕輕出道江湖已有數載,頗有傳言說她是前朝左龍武大將軍之女,也有不錯戰績,或許有出身流光的關係,她一向行蹤成謎,反倒不易確定傳言是否真實。沒想到終究是我坐井觀天了。」

    江湖上晉身先天之境的高手不超過雙手之數,大多年過半百。以晉入先天之境的年齡來講,比起張少陽、趙重霄等人,楊嵐可是要小得多了。若是李岩所言屬實,傳到江湖之上立時便能攪得天翻地覆。李岩忙道:「晚輩親眼所見,楊嵐親口所說,定然不假。」那人嘆道:「看來這一代的江湖,只怕比上一代還要精彩。來日若有機緣,我倒是想會一會這個先天之境的少女。這是後話,貧道今日領命前來邀約,不知小友可願隨我一行?」

    李岩見他自己名字也不說,當下也不再問,只道:「且待我回去通知一下同伴。」心中卻想:此人藏頭露尾,卻又是先天武者,又有什麼人能夠讓他「領命」傳信,心中已暗暗有了計較。

    那人道:「量必耗不了多少時間,且隨我來吧。」說着不待他答應,轉身先行,竟然不怕李岩不肯跟來。李岩見那人只是輕輕舉步,身形已在數丈之外,這身「縮地成寸」的輕功身法使得毫無煙火之氣,必然是「正一教」的高手無疑了,說不定便是岳陽的幾位師兄之一。當下他也不再猶豫,急忙施展輕功跟上。

    李岩輕功向來高明,多少次對決強敵都是仰仗着輕功身法取得勝勢,此時跟隨那人前行,即便傾盡全力也不能拉進分毫。那人道袍高冠,長袖飄飄,如同神仙御風而行,不溫不火中盡顯嫻雅姿態,若非山間樹木在他身邊飛速倒退,僅看他神情步伐還以為他在林中漫步。其實李岩吃驚,那人又何嘗不驚。

    那人的「縮地成寸」之術放眼江湖也是一絕,二十年前與號稱「輕功天下第一」的「北盜」歐陽靖比較輕功,從幽州西山起,到京畿王屋止,一日之間在太行山脈難行之地競逐千里,雖然起始是劣勢,但憑着氣脈悠長與「縮地成寸」的玄門無雙輕功,止在王屋山下時他距離歐陽靖也不過里許。歐陽靖與他言道,以他內力輕功,再奔上兩個時辰便要被反超,足見他輕功高絕。如今他已全力施展,竟然不能擺脫一個後生小輩,心中難免激起好勝之心。

    眼見山路難以拉開距離,那人心念一動,看着前方山道不走,直直奔着道旁懸崖,停也不停,縱身從崖上躍了下去。李岩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時,自己也到了懸崖邊,卻見那人身體騰空,猶自輕抬步履,御空而行,冉冉落在了山下水面,回頭向李岩招了招手,踏波南去。李岩苦笑一下,再猶豫的話,以這位前輩的輕功轉瞬就會脫離視野,再追可就難了,當即也縱身越下。那人身處先天之境,落下近百丈山澗遊刃有餘,饒是李岩輕功高絕,也不敢有樣學樣。他算好高度,每下落一段距離便提氣減緩落速,只覺得耳旁風聲呼呼,可比山上追逐驚險多了。若此連續三次,他也落在了水面上,看情形正是上山時那條大溪。

    此時那人身形已在遠處,李岩不敢怠慢,施展「滄海踏月」的輕功身法,也不上岸,沿着溪流,直直追了上去。那人身形在前等了李岩一下,看他竟然踏波趕來,不由得啞然失笑,心道這個年輕人還當真有幾分好勝之心,轉身繼續前行,李岩在後緊緊追趕。

    下面都是「正一觀」下院的資產,自然有不少弟子巡邏,兩道流星趕月般的身形一閃而過,只能看到淡淡虛影,也不以為意,都道又是哪些高輩分的神仙在較量輕功了,他們的職責本來就是防些小蟊賊,又哪裏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趕來天下道教宗門龍虎山來撒野,連報也懶得報,繼續巡山去了。

    那人在先,李岩在後,始終差着十來丈的距離。起始那人還怕李岩跟丟,後來見每一回身便被拉近些距離,再也不顧慮,全力前行。不多時兩人都上了岸,李岩認得,白日裏來過,自然便是山下的熊石鎮了。雖已將近三更時分,鎮上行人仍然不少,還有不少夜市營業,那人在這種地方,更是將「縮地成寸」的輕功演繹到極致。李岩也不甘示弱,上重樓的長久加上扶搖的輕靈,又用了「滄海踏月」的換氣之法,體內「負天絕雲」內力為根基,源源不絕施展到雙足經脈,其速絲毫未減。恰好那人運氣差了點,被幾個成群結隊的遊人擋了一下,幾個行止之間,竟被李岩拉近丈許距離。那人也不惱,「哈哈」一笑,繼續施展輕功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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