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考試前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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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清晨，天還沒亮，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安寧的村莊靜靜的，偶爾幾聲雞叫、幾聲犬吠打破了這份安寧。

    此時，村子裏已有幾盞燈光亮起，那橘黃色的燈光在黑夜中看着柔和極了。

    好不容易不用上學，古興安昨兒夜裏還想着，明個兒早上一定偷個懶好睡個懶覺，結果這一到時間，早已形成生物鐘的身體自然而然的到了點兒自己就醒了。

    他看着天花板，一雙明亮的眼睛帶着些許懊惱，幾經掙扎之下，他還是掀開暖和的被窩，伸出雙手拉過衣服輕手輕腳的穿了起來，看着旁邊睡的和小豬似的弟弟，還有弟弟枕頭旁邊打着呼嚕的閃電，古興安那個羨慕啊。

    古興安這邊剛起床，隔壁的古思思早已穿戴完畢，就連被子都摺疊的整整齊齊的。陳心玲原以為時間還早，又恰逢周末，加上這麼冷的天兒，兒子和女兒應該不會早起，她沒想到自家孩子自律的不行，這才幾點啊，天都沒亮，這倆孩子照舊就起床了。

    聽着外間的動靜，看着窗戶外黑漆漆的，陳心玲翻了個身，臉上帶着柔柔的微笑，孩子都起床了，作為媽媽的她也不能賴床啊，於是，除了睡的甜甜的小浩哥兒和閃電，這後院的人可都起來了。

    古興安和小妹打完一遍拳，通體舒坦，整個人精神的不行，這不一回屋就拿起毛巾擦額頭上的汗，雖說外頭挺冷的，可這一運動那整個人還出了一身汗，他剛放下毛巾，正準備和小妹說話，就瞧見自家老媽撩起門帘從房裏走了出來，古興安笑呵呵的跟老媽說到：「媽，你咋也起來了，這天都還沒亮呢，早着呢，這外頭冷得很，您回屋子再躺會兒吧。」

    「你還知道天黑啊！天都沒亮呢，你說你起來就起來了吧，咋還拉上你小妹？妹妹才多大點，這麼冷的天就應該在暖和的被窩窩着，咋就跟着你在外頭受凍？你平日裏在家就是這麼當哥的？」陳心玲看着兒子笑眯眯的樣子，故作生氣擺個冷臉說到。

    「啊！？額…………」古興安原以為自家老媽看見自己休息天都不忘早起練功，可等着老媽的誇獎呢，哪裏知道自家老媽一張口，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看着老媽生氣的樣子，古興安急急解釋到：「不是，媽，你咋怨上你兒子我了呢！這您可冤枉死我了，妹妹起的比我還早啊，我倒是想去叫妹妹起床呢，可就是沒機會！媽，你是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小妹都洗漱完畢了！」

    看着給女兒使眼色的兒子，陳心玲心裏憋着笑，面上卻還教訓道：「哼！你這個當哥的，還沒你妹妹起得早！你說說，媽不怪你怪誰？這大周末的，也不知道讓妹妹多睡會兒，非得拉着她跟你一塊運動！」

    「小妹，你看咱媽……小妹，你趕緊幫哥哥說說，這咋就怪上我了吶，我真是冤枉死了！比竇娥還冤吶我！」古興安真慌了，也不給妹妹使眼色了，急急拉着妹妹苦巴巴的求解釋求安慰。

    「媽，別逗我哥了，你看把哥哥給急的。媽，你還不知道我啊，這都是習慣了，早上一到點我自己就醒了，不怪哥哥。我這不是都養成習慣了，早上一到時間自己就醒了，而且我發現早起也沒啥不好的，運動完了吧我每天都可精神了，媽，你瞧我是不是長高了點！」古思思給了自家傻哥哥一個安慰的眼神，笑眯眯的抱着媽媽的胳膊撒嬌道。

    「我看看，是不是真長個子了？」陳心玲看着自家貼心的小棉襖，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完全沒了剛才的樣子，兒子真不經逗，也不知道兒子這傻傻地性子隨了誰了，咋一點都不像她啊！

    陳心玲伸手在女兒的頭頂和自己的身高比了比，瞧着女兒確實長了點，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摸着女兒紅紅的小臉兒，她咋覺得女兒瘦了點，女兒啊還是肉乎乎的好看。

    陳心玲心裏這麼想的，嘴上也就這麼說到：「嗯，是長了些，就是太瘦了，你啊就是吃的太少了！都是媽不好，平日裏也管不上你們兄妹，這每天吃飯也不知道吃的啥。媽買了鈣片和維生素片，今個兒起你們倆都吃上，對了還有浩浩，多補補不會錯的。」

    「媽，我和哥哥在家挺好的，爺爺對我們也很好，吃食上從來不虧待我們，就是肉食都沒斷過，要不然我哥能躥的那麼快啊！」古思思享受的任由自家老媽捏着自己的臉蛋兒，就連雙眼都笑着眯成了一條縫。

    「嗯嗯，就是，媽，你瞧我是不是又高了半個頭？」古興安看着老媽的目光終於不在自己身上了，這才偷偷的呼出一口氣，心裏想着還是妹妹厲害，他傻笑着看着自家小妹跟媽媽撒嬌，那個心裏得意的啊！

    「臭小子，長的那麼快幹啥，衣服都縮了！」陳心玲看着一邊傻乎乎的兒子笑罵道。

    「嘿嘿，媽，那你回頭可得給我做幾身衣裳，要不是小妹給我把運動服原來攢起來的褲腿放下來，我都沒衣服穿了，就這兒木浩言都笑話我好幾次了。」古興安心裏明白的很，媽媽嘴巴上凶凶的，但是還是關心他的。

    「你啊！媽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發愁了，就知道你長的快，就給你買了身運動衣，幸好買大了，要不然還得去退換。」陳心玲聽着兒子說的話，目光往兒子的褲腿上看去，看着兒子穿着半舊的運動褲，她這才笑着跟兒子說到。

    「真的嗎真的嗎？媽，我的新衣服在哪兒呢？昨個兒我拿包的時候咋沒看見？媽，你給小妹買了新衣裳沒？」古興安一聽見有新衣服，這眼神都亮了，看着自家老媽急乎乎的問到，當然還不忘記問有沒有妹妹的份，他可是個好哥哥，自己有新衣服穿，妹妹也要有才行。

    「臭小子，媽是那麼偏心的人？給你買了，當然給你妹妹也買了，給你妹妹買了件外套，你大哥也有，也是件運動衣，浩浩小，媽給扯的布，回頭就給做上，準保你們幾個都有新衣裳穿。」陳心玲瞪了兒子一眼，指了指房裏頭，意思是說新衣服都在房裏頭放着呢。

    古興安一聽這話，急急的就往老媽和老爸的房間跑去，嘴上還不忘謝謝老媽，「媽，你最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大哥要是知道他也有新衣服穿，他肯定很高興！浩浩也是。」

    「成了，別貧了，看完衣服就去把院裏的落葉掃一掃。」陳心玲看着飛跑進屋子裏的兒子，笑着說了一句。

    「Yes ，Madam！」古興安在房裏頭看着新衣服，大聲應答到，有新衣服穿了，掃地啥的都不是事兒。

    「這臭小子！」陳心玲無奈的搖搖頭，看着身邊安靜的女兒，兒子咋就咋咋呼呼的呢，這性子得改改才可以。

    古思思聽見哥哥興奮的聲音，臉上也露出甜美的笑來，她看着一旁直搖頭的媽媽，拉着媽媽的手晃呀晃的，笑眯眯的說到：「媽，回頭我幫你做衣裳吧。臻澤哥昨個兒又給了我幾張皮子，我想着把之前攢着的皮子都做了，給外公的、爺爺的、師父家的和乜爺爺他們都做件馬甲，不過我就怕自己做不好，所以，媽媽，你幫我好不好啊？」

    「行啊，做衣服是媽的強項，你就說要做成啥樣的，媽準保給你都做好。」陳心玲聽到女兒的話，眉頭一挑，自家女兒真是長大了，瞧瞧這貼心的。

    「嘻嘻，還是我媽好啊！」古思思小臉兒貼着媽媽的胳膊，笑着說到，「媽，那皮子我量了量，貉子皮給您做件馬甲穿吧，暖暖腰。」

    「不用不用，媽有衣裳穿，拿那毛皮給你做件夾襖，準保暖和。」陳心玲搖搖頭，輕輕的拍着女兒的小手說到。她可是知道貉子毛皮有多少，能給幾位老人做上就不錯了，她年紀也不大，那些個毛皮做成的衣服不適合她，要是做也是給女兒做，光是女兒這隻回報的心思就值得。

    「我不要，媽，你忘了我還收了好些張兔子毛皮呢，就是做一身都夠了，那個貉子毛皮就給你做，再給哥哥他們做雙手套和護腕，在學校也不會太扎眼，浩浩我想拿兔子皮毛給做套帽子圍脖手套，回頭等浩浩帶上，肯定萌噠噠的。」古思思抬起頭看着自家媽媽，小大人絲的掰着手指說到，那小臉上的表情一副媽媽你再拒絕我就給你哭的樣子。

    「兔子毛哪兒能和貉子毛比，就拿貉子毛給你做！」陳心玲一聽女兒這麼說，心知女兒都打算好了，只不過她還是想給女兒最好的。

    「媽，你就聽我的吧，好不好嘛！」古思思搖着媽媽的手，撅着嘴巴看着媽媽，「媽，我跟你說哦，昨個兒臻澤哥還給了一塊狐狸皮的，不過是張小隻的，我想着留着以後再用。」

    「狐狸皮？那東西狡猾的很，乜家小子真有本事啊！那皮毛是臻澤給你的，你想咋辦就咋辦，不過，是不是也要給臻澤做個什麼？」陳心玲先是驚訝，隨後一想到乜家小子的本事，臉上的驚訝也就釋然了，不過狐狸毛皮也是不容易得到的東西，乜家小子居然給了女兒，這讓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轉而又一想，乜家小子本身就是山林里長大的，許是對這些皮毛不在意吧。

    「嗯，做帽子、手套和護腕吧，他和阿諾進山用的上。」古思思笑着說到，她不知道媽媽這會兒心裏的想法，其實就是她自己也挺驚訝的，起先她也是拒絕的，可是乜臻澤一副不可以拒絕的樣子，她也不知道咋了，鬼使神差的就順着收下了，後來想想，反正都收過那麼多野味了，再收張皮子也沒啥吧，頂多以後多做些好吃的回報他就是。

    「成啊，都聽你的。不過，這大冬天的，他倆還往山里跑？」陳心玲點點頭，聽着女兒話里的意思她有些好奇，這大冷的天這倆孩子咋還進山。

    「嗯，臻澤哥說只是偶爾去一次，他說趁着還沒下雪，在大雪封山前看看還能獵到啥。」古思思解釋完，心裏對乜臻澤和阿諾也是很佩服的。

    以前她進山，完全就是好奇，就想知道山裏頭什麼樣，等進山了吧，她發現人還是很無知很渺小的，這一座連着一座的山，似乎沒有盡頭，豐饒又神秘，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又能發現自己未知的，她覺得她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可乜臻澤卻不一樣，他似乎就是應該生長在大山裏的，或者說他就是為大山而生，在那樣深不可見、廣袤幽深的叢林，他如履平地，來去自如，似乎那一切在他面前就是擺設，似乎那裏才是他的家。

    「嗯，那孩子也不容易。這幸好他們住在村尾上，要不然被那些個嫉妒的、碎嘴的紅眼的看見，到時候都是事兒！」陳心玲也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山裏頭獵到東西的，你得有本事，你得對大山熟悉，就是這村子裏，也很少有人上山打獵，你說他們不想去嗎，他們當然想，只不過誰也不會和自己的命過不去，自從很早以前出現了人被狼咬死的事後，村子裏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那大山啊就是禁地。

    可乜家小子的本事，光是那些野雞野兔，也夠村子裏的人害紅眼病了，更何況乜家小子還獵到過別的大的獵物，要被村里人知道，恐怕就有人上門要求乜家小子帶着上山了，就是自己不去打，也能跟在身後撿個漏，貪個便宜不是。

    古思思明白媽媽話里的意思，不過以乜臻澤那冷冷的性子，又習慣獨來獨往，加上乜爺爺的身份，村裏的人只要不是腦袋不靈光，也不會傻傻地往乜家湊。

    古思思想到她家的那塊地基，於是問到：「嗯，媽，咱們家開春後要打地基嗎？我師父還說，家裏錢不夠了跟他說，不過我和哥哥給回了，我倆都不想欠師父家太多，所以，媽，你會不會怪我和哥哥？」

    陳心玲看着女兒有些忐忑的表情，笑着摸了摸女兒的軟發說到：「傻丫頭，你做的對，媽誇你都來不及呢，咋可能還怪上你了！」

    陳心玲拉着女兒的小手，輕拍着說到：「思思啊，你要記着，崔家對你和你哥的好，將來你倆有出息了，一定要回報人家，千萬不能做白眼狼，知道不？這人家啊，幫咱家那是情分，就是不幫那也是本分，咱不能啥都想着讓人幫忙！雖然現在咱家難了些，可只要咱一家人在一起，在難的關都能過去。現在分了家，你爸的工資也不需要交上去一大半，咱家也松泛了很多，我和你爸再攢攢，開春打個地基也容易。」

    陳心玲看着女兒，希望女兒能把她說的話記進心裏去，古思思當然明白媽媽話里的意思，於是點點頭，笑着看着媽媽給了媽媽一個保證，「媽，我都明白的。你放心，我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的，哥哥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