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間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把莊靜姐弄得打了個愣神,說:「什麼?殺手?你…;…;」
我的腦波里這時開始出現一段段躁動的信息頻率,整個人顯得有點焦躁不安起來:「你別問那麼多,說出來你也不會明白的。趕緊出院,要不就來不及了。」
我的話把莊靜姐給徹底打懵了,那雙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慮,伸出手背探了下我的腦門,說:「沒發燒啊!怎麼突然間就說起胡話來了?」
「我真的沒有說胡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開始伸手要拔插在手腕上的針頭。
莊靜姐一把按住我的手,臉上甚至出現了驚恐的表情,說:「你究竟怎麼了?腦子缺氧了嗎?怎麼胡言亂語的了?」
「我的腦子很正常,比你們所有人的腦子都好使,都正常!剛才那個自殺的女子是奔着我來的。她是來追殺我的!」
我的話把莊靜姐徹底給搞震驚了,她死死地按住我的手,然後騰出一隻手按動了床頭的呼叫器。
一會兒帶着大口罩的冷美人快步跑進了病房,見莊靜姐一臉驚恐地死死按住我的手,說:「他又怎麼了?」
「趕緊給他打鎮靜劑,突然間就胡言亂語了,說有人要追殺他,還要拔手上的針頭!」
而我卻一邊要從莊靜姐按住的手底掙脫出來,一邊着急上火的喊:「我說的是真的!過一會兒就來不及了!她真的是來追殺我的!」
莊靜姐眼見要制不住我,整個身子匍匐着壓在我的身上,我感覺有兩團神秘柔軟的物件很妥帖地壓在我的胸口上,這種妥帖的感覺奇妙受用。
冷美人朝我大聲喊道:「你別鬧了行嗎?這兒不是精神病院!」
「我不是精神病,趕緊放我走!我得走!你們不明白真相,我是從一條隱秘的下水道逃過來的。他們搜索到了我,已經派殺手過來了!」
或許是我的體力尚且沒有恢復,任憑我怎麼掙扎叫喊,就是不能從莊靜姐壓住我的身體下掙脫出來。莊靜姐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死地將我按住。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冷美人也上來幫莊靜姐使勁按住我。
而我依舊在掙扎叫喊。
「趕緊給他打鎮定劑。」莊靜姐又說。
我鬧出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整個住院部,又有兩三個護士衝進病房,一起上來將我按住,冷美人急慌慌地跑出病房找主治醫生去了。
當我被強行推入了一針管鎮定劑後,腦子裏就像是配電箱突然間發生了短路事故一般,火花四濺地發出一陣耀眼的弧光,然後眼前一黑,腦子裏嗡嗡發出幾聲輕微的聲響,就什麼知覺也沒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從一陣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莊靜姐坐在我的病床旁打盹。幾縷微微捲曲的秀髮從她低垂的額頭上和耳際邊垂落下來,她卻渾然不知。
看着她那張低垂着的漂亮臉蛋浮現出的一絲疲憊狀態,我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憐香惜玉的衝動。
於是我想伸手去捋一下莊靜姐滑落下的幾縷秀髮,卻發現雙手被死死地禁錮在了病床上,不能動彈。
莊靜姐悠然間醒來,見我正看着她,臉上閃過一絲略顯無奈的淺笑,說:「醒啦!」
我點了下頭,問:「我又睡過去多長時間?」
莊靜姐抬手看了下腕上表,說:「有三四個小時吧。」
「那麼久啊!」
「腦子還亂嗎?」莊靜姐問。
我搖了搖頭。
「可把我嚇死了。你剛才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腦子短路了?」莊靜姐說。
我沖莊靜姐笑了一下,說:「莊靜姐,跟你商量個事情行嗎?」
「說吧。」
「我真的不能再在這兒呆了。一刻也不能了。再耽擱恐怕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你究竟是怎麼了嘛?還說胡話?」
「我跟你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的。你聽我的好嗎?我不跟你鬧,你只要讓我馬上出院就行。」
「可是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醫生叮囑說是不能出院的,還得觀察兩天。」
「真的不行。一會兒那個女孩兒興許就甦醒過來。」
「哪個女孩?」
「就那個割腕自殺的女孩。」
莊靜姐又是一臉的疑糊,看着我,有點作聲不得了。
這時,那個帶着大口罩的冷美人又出現在了病床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莊靜姐,說:「醒拉?」
莊靜姐一臉無辜地朝冷美人點了下頭說:「醒了,就是腦子好像還是不大清醒,仍舊說胡話。」
冷美人就朝我說:「你別折騰了行不行?你也真夠磨人的。你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回遇上。花樣翻新地折騰人。你要是再這麼折騰,醫院裏的鎮靜劑多的是。不過我得提醒你,那玩意兒打多了是會上癮的。你掂量着辦吧。」
冷美人冷颼颼的帶着威脅性質的話還真的令我有點忌憚了。我可不想讓腦子再次成為電線短路的配電箱,弄得火花四濺弧光閃爍的,那玩意兒不好受…;…;
再說,那玩意兒弄多了傷智力,容易落下後遺症…;…;
於是我不得不朝冷美人服軟地說:「護士小姐,我聽你的,我不折騰了好嗎?請你把我的手解開行不行?」
冷美人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的眼睛裏窺視出我的內心活動,怕我又整出什麼更大的么蛾子。可是我的眼神此時平靜似秋水。
「我要是給你解開了,你又發瘋怎麼辦?」冷美人對我極端不信任。
「真的不會!我向你保證。」
莊靜姐這時也朝冷美人說:「給他解開吧。他又不是犯人。」
有了莊靜姐的話,冷美人開始解開我手臂上綁着的帶子。
當帶子解開,我有種重獲自由的輕鬆感。不過雙臂間還是感到有一絲絲麻木。也許是被帶子綁得太緊太久的緣故。
不過我現在已經顧不得調整雙臂的麻木狀態,而是立馬閉上眼睛,屏住氣息,進入到生物搜索狀態。
我調動了意識空間裏所有的觸覺和探頭,搜索着周圍的信息,一個高能量智慧體的存在被我準確的捕捉到了,這段信息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波里,信號強烈!
這個高能量智慧體離我很近,頻率顯得異常活躍,她已經甦醒了,而且同我一樣,她也正在開啟搜索程序…;…;
她在搜索我?
留給我的時間已經處於讀秒階段了,我得馬上撤離…;…;
可是,現在莊靜姐和冷美人完全把我看作是一個腦子處於不正常狀態的間歇性精神病患者,我越是跟她們解釋就越是會被他們誤解。
我該怎麼辦?
事實上,在我綁着的手臂被解開的一瞬間,莊靜姐和冷美人就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隨時準備在我出現狂躁症狀的時候把我制服住。
策略!策略!得講究策略!
尼瑪鎮靜劑還真的傷智力,我的腦子這時連一個起碼的應急策略也組織不起來了。
我在亂糟糟的腦子裏竭力梳理出一縷清晰冷靜的思維線索。
「莊靜姐,我想方便。」我做出很乖很馴服的樣子朝莊靜姐說。
病房裏沒有廁所,廁所設在病房外走廊盡頭的轉折處。這我是清楚的。
我打算先想辦法出了病房,然後再不顧一切的逃跑。
莊靜姐似乎猜出了我耍詐的心機,說:「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拿個尿壺來。」
我有些着急地說:「不是小的,是大的!」並且做出被體內的污穢之物逼迫得很痛苦的樣子。
莊靜姐和冷美人對望了一眼。
冷美人對莊靜姐說:「事兒真多!要不你陪他去一趟吧。」
莊靜姐開始取掛着的點滴袋子,我也翻身下床。我從莊靜姐的手裏接過點滴帶子,朝莊靜姐說:「我自己去就行了。」
莊靜姐卻說:「我還是扶着你去吧。」
在病床上躺了幾十個時辰,我的雙腿有點僵硬了。要恢復奔跑的功能,必須得活動一陣子。於是我只好應了莊靜姐。
我原本是打算出了病房然後就不顧一切的逃跑的,可是現在雙腿出現的僵硬狀況讓我不得不放棄這種打算。於是只好規規矩矩地朝着走廊盡頭的廁所走。
到廁所,我要進的是男廁所。男女有別,莊靜姐只好放棄了對我的攙扶,吩咐我小心點,讓我自己高舉着點滴藥水袋子進了廁所。她在外邊候着我。
被莊靜姐攙扶着緩步走了幾十步,我感覺僵硬的腿腳已經恢復了一定的活力,但是離可以奔跑的狀態仍舊有一定的距離。時間緊迫,於是我一進入廁所,便飛速地拔掉扎在手上的針頭,將藥水袋子甩到垃圾桶里,然後就開始做起了活動四肢鬆動筋骨運轉脈絡的運動。
筋骨一旦舒展,血液流轉速度便在身體內的血管和骨頭節子間加快了,我明確地感覺到一股股活力在身體內匯聚。
顧道川這小子的身體底子還真不錯,我竊喜!
就在我躲在男廁所內急速地恢復着活力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邊候着的莊靜姐朝一個人喊道:「嘿!姑娘,那是男廁所…;…;」
莊靜姐的話音還沒有落盡,男廁所的門卻「咣當」一聲被人狠狠地一腳給踹開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動靜給驚得打了個趔趄,朝後退出了幾步,差點滑倒到尿槽里,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穿着病號衣服的女子模樣兇狠地出現在了門口,而且眼珠子放電一般地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被女殺手堵在男廁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