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櫻花,讓他們一家一夜好眠,只是,佟玉卻覺得自己的小腹墜墜的疼,難道是自己的生理期提前了?她疼的厲害,早晨一睜眼,歐陽就看到了她臉上薄薄的一層汗珠,還有臉上隱忍的疼痛。
「小玉,怎麼了?」歐陽焦急地問道。
「沒事,大概是生理期提前了。」佟玉都感覺到血液流動的那份熟悉的感覺了,只是,以前從未疼的這麼厲害過。
「我去叫醫生過來。」歐陽沒顧上穿鞋,急匆匆地就去外面喊醫生去了。
剛剛起床的醫生還沒有梳洗就歐陽拉到了他們的臥室,這位韓醫生是老爺子的隨行醫生,約莫近四十來歲,就是因為他年輕,能禁得住旅行的折騰才帶的他來,要不然病人沒病,醫生倒是因為旅行的辛苦而生病,那不是出大笑話了嗎?只是這位醫生對於老爺子的病了解,對於婦科疾病卻是不敢亂下結論的。看了看佟玉,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像佟玉的這種症狀,可能是生理期,也有可能是小產,月份淺的脈象可是和女人的生理期極為相似的,他可不敢妄下結論。
歐陽無法,聽韓醫生這麼一說,心裏頓時着急了,他都不敢下結論,那佟玉該是什麼病症?
「我沒事,以前也這樣,喝點兒紅糖水就行了。」這種疼痛喚醒了她以前的記憶,她以前也會肚子痛,小腹冰涼冰涼的,那時,她就用熱水袋自己捂捂,喝上杯紅糖水就沒事了。自來到這裏,她已經快忘記這種感覺了。
「我們去醫院吧。」歐陽不放心,他從未見過她這麼蒼白的臉色。
佟玉雖然想阻攔,不過看到歐陽擔心的樣子,還是去醫院吧。
「您流產了。」當翻譯對歐陽和佟玉說的時候,佟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這段時間,身體沒有任何的變化,而且,生活也十分規律,飯飯也已經斷奶了,雖然斷奶不久,她的生理期也不是十分穩定,但是,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月份尚淺,還不足一個月。」
醫生還在不停地說,翻譯也在同聲翻譯,只是,佟玉無論如何都聽不下去了。她怎麼就流產了呢?而且,她竟然不知道。
他在她的肚子裏都沒有呆滿一個月,就走了。臨走臨走,讓她疼那麼一下,這是跟她在告別嗎?當初她懷着飯飯的時候,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她一個人,所以她滿懷期待。當他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了飯飯,滿心滿眼的都是飯飯,他這是不滿她這個做媽的嗎?所以他就毫不留戀的走了?是她對不起他!
歐陽看着淚流滿面的佟玉,緊緊地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對他而言,天堂和地獄不過是一秒鐘的時間,每當看到飯飯,他總是在幻想他們的孩子該是什麼樣的,可是現在,他卻與那個孩子擦肩而過,他都沒來得及感受一下他的存在,就這麼走了。
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他認真地記下,擁着佟玉走出醫院。
「我都不知道他來了。」佟玉的聲音裏帶着哭腔,「他都不捨得多呆一會兒。」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還會再來的,這都是緣分。」
歐陽也想安慰安慰她,可是誰來安慰安慰他呢?他滿懷着希望,憧憬着他們孩子的未來模樣,卻不知道老天早已把這個禮物送給了他們,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更談不上珍惜。
一路無話,回到了莊園。佟玉吃了藥就休息了。
歐陽在她的身邊,瞧着她安靜的睡顏,心中久久不能平復。伸手輕輕地覆在她的小腹上,這裏原來有一個他的孩子,只是,現在走了。以後還會有他的孩子是嗎?
他輕輕地走出房間,老爺子就在客廳里坐着呢。
「怎麼樣?」
「她小產了。」
老爺子聽到這話,也有一瞬間的震驚,不過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怎麼回事?」
「醫生說是吃了生冷的食物,再加上環境一變,前期又沒注意,多方面的原因吧。」歐陽也很低落,這個在事業上成功的男人,在感情上很是不順利,這孩子的丟失,讓歐陽幾乎都崩潰了。
「你是個男人,小玉這會兒肯定更加難受,你多擔待吧。有什麼事情多跟爺爺說說。」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孫子身上有多重的擔子,但是,既然要決定守護這個女人,那麼就要成為她的支柱,不光是物質上的,還要是精神上的。
老爺子說完話,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這個孫子啊,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只是,上天又是公平的,給了你多少,自然也要付出多少。他老了,這會兒反而更加相信命運了,人生不就是充滿了機緣巧合嗎?
本打算賞完櫻花就回國的,現在看來還是得在這裏修養一段時間了。對於剛剛失去孩子的佟玉而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也許安靜才能讓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慢慢平復自己的失去的滋味。
她從未想過要給歐陽生個孩子,也從未幻想,總想着一切隨緣,一切讓老天來安排,可是,現在,卻讓她組織所措。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歐陽,她不知道怎麼跟他交代。
因為佟玉的特殊情況,歐陽不得不重新安排了工作,以及佟玉的營養師。他也知道佟玉此刻最需要的是他,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也許他們的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他們有一個錯誤的開始,現在也有了一個苦澀的果子。現在,沒有比此刻更加讓他後悔。
他輕輕地退開她的房門,她還是那個平躺的姿勢,這幾天就連飯飯來了,都不能逗她一笑了。
「玉,喝點兒湯吧。」
卻沒想到佟玉一下就從床上下來了,直直地撞進了他的懷中,他手中的湯碗就這麼軲轆軲轆地掉在了地上,轉了好幾個圈圈才停下。
「歐陽,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我感覺到他還在呢,我們再要一個吧」佟玉抬頭認真的看着他,眼睛裏又有那麼一絲絲的請求和卑微。她是何時變成了這樣?
「玉,我們還有會有的,現在你要好好養好身體好嗎?」
「我的身體好着呢,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說着佟玉就要扯他的衣服。
「玉!佟玉!你冷靜一下好嗎?」歐陽儘量控制自己的音量不要嚇着她。「我知道你恨傷心,我也很傷心,但是,總歸我們是要邁過這道坎不是嗎?以後我們會有很多的孩子,我們陪他們一起走路,一起學習說話,送他們上學,將來還要結婚生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玉。」
歐陽撫摸着她的背儘量讓她放鬆。
「可是,那都不是他了!」佟玉終於哭了出來,「都不是他了,他走了,不要我這媽媽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支撐了這麼久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了,一下就癱坐了下去,幸好有歐陽在旁邊扶着。
歐陽也順勢坐在地毯上,就這麼擁着她,「他還會來的,你這麼捨不得他,他怎麼會就這麼走了?你是一個好媽媽,你看飯飯多好啊,他怎麼會捨得這麼好的媽媽,還有這麼好的姐姐呢?」
「這個世界,很多的事情,都不是由我們來掌控的,可是,我們會努力不是嗎?你努力做一個好媽媽,我努力做一個好爸爸,我們一起祈禱着他的再次來臨好不好?」
歐陽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是希望他能夠再次來臨,可是,他的理智更多的告訴他,離開了就是離開了,下一個再也不是這一個了。他從未感覺到這種當父親的感覺,即使飯飯的那會兒也沒有,這就是血緣嗎?
從此之後,佟玉十分配合營養師的工作,按時吃飯,按時吃藥,按時鍛煉,甚至都計算出了自己排卵的時間表。她這是認真了。
歐陽雖然希望佟玉能夠早點兒生下他們的孩子,可是,看到佟玉這樣,心裏說不出的彆扭,卻也知道,他除了配合她之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這麼折騰了兩個月之後,終於聽到了醫生恭喜的聲音,而此時他們已經回到國內了,而佟玉臉上勉強的笑容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溫柔和滿足。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總而言之,他馬上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不是嗎?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了,老天對他還是非常不錯的是嗎?
歐陽集團的人不時地能夠看到自己老闆的微笑,而且,跟老闆天天接觸的易然、易飛他們深刻認識到老闆心情好的優惠了。
以前,不管什麼事情,老闆總能挑出毛病來,甚至有時候精益求精,到了槌球毛刺的地步,現在,他們這些人還經常能夠得到老闆的誇獎,心情好了,幹活自然也就漂亮了,這可是良好循環啊。看來,以後討好老闆不重要,關鍵是要討好老闆娘了,這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