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郡,項羽營帳。
此次項軍大捷,殺死王賁,為楚國舊臣一雪前恥,一時之間,項羽聲勢浩大,天下人更加相信項羽是天命所歸,有識之士紛紛前來投奔,項羽兵馬一時擴充至三萬餘人。
這天,項羽在營帳之中,正伏案看楚印新默的兵法,有士卒走進來,稟報道:「少將軍,項伯求見。」
項羽剛打了一個大勝仗,而且對方還是楚國人最痛恨的王賁,因此項羽在楚國人心中的地位漸漸起來了,項梁這個時候派項伯來請項羽,目的不言而喻。
「快請季父進來。」項羽道,放下手中的竹簡,親自去迎接項伯。
項伯走進營帳,笑道:「恭喜羽兒,賀喜羽兒,為我楚國除掉一大禍患,為我項家長了臉面啊。」
「季父言重了,季父請上座。」項羽道。
「誒,季父說的可都是實話,如今羽兒在楚國人心中,那可真是大英雄啊。」項伯道。
「王賁父親王翦當年與爺爺對峙,大敗我楚軍,還害死了爺爺,這個仇,羽兒終生難忘,如今總算是為爺爺報仇雪恨了。」項羽道。
「是啊,父親敗亡於王翦手中,如今他兒子死在羽兒手中,也算是為我項家洗刷了這一冤屈,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項伯道。
「羽兒從小得兩位叔父相攜,才有今日,這一切都是兩位叔父的功勞。」項羽道。
「季父老了,恐怕今後也沒有這個能力來輔佐你了,季父一手將你帶大,只希望你能匡復楚室,為我楚室滌盪宇內,覆滅秦朝,不過以羽兒一己之力,恐怕很難達成,依季父之見,羽兒還是尋求大哥的幫助為好啊,畢竟大哥的兵力和聲望,都對羽兒有幫助。」項伯道。
這一番話說出來,項羽立即就明白過來,原來今天項伯是來做說客的。
「季父哪裏話,羽兒父親早亡,是兩位叔父將我帶大,我一向倚重二位叔父,羽兒能有今天,也是多虧了兩位叔父相攜,將來羽兒還有很多要依靠兩位叔父的地方,季父這樣說,倒是生分了。」項羽道。
項伯哈哈笑了兩聲,道:「我不過一時玩笑,羽兒可不要放在心上,這不,大哥也說好久沒有見到你了,特讓我來請你過去吃個飯,我們一家人也很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
「既然是叔父相請,羽兒一定到。」項羽道。
「那好,我就在府上等你來了。」項伯道。
送走項伯,項羽倒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項梁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動手,多半只是想拉攏自己而已。
楚印在營帳中,正悠閒的吃着葡萄,聽說項伯來見項羽,不用猜都知道項伯是來做什麼的,也沒放在心上。
「軍師就不擔心大將軍另有他心?」龍凝問道,居然在一邊替楚印剝葡萄皮。
「攘外必先安內,項梁這個時候最想的就是籠絡少主的心,這樣才能藉助少主的名聲為他擴張聲勢,才不會那麼傻,在這個時候跟少主作對。」楚印道。
「話雖如此,但我仍然不放心少主一個人去赴宴。」龍凝道。
「我這樣子反正是去不了,你別奢望我了。」楚印道。
古代的醫療水平本來低下,內傷加外傷本來就更難治好了,又受天氣的影響,楚印背上的傷好得很慢,楚印在床上都快憋出毛來了,然而他這背一大動就疼,他也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養傷。
二人正說話間,鍾離昧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道:「少主今晚要去項府,你們知道吧?」
楚印一臉嫌棄的表情,道:「知道你沒見過世面,你也不用這麼顯擺吧。」
「軍師可知道少主帶何人前去?」鍾離昧神秘兮兮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算子,反正不可能帶你去就對了。」楚印翻個白眼,說道。
打擊鐘離昧,已經成為楚印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了。
「那軍師可知道虞副將有一個妹妹,叫做虞姬,聽說長得十分漂亮的。」鍾離昧笑看楚印,問道。
楚印心中咯噔一聲,葡萄也吃不下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少主今晚要帶去項府的,正是虞副將的這個妹妹虞姬!你說少主是不是喜歡人家啊,不然怎麼會想到帶她去不帶別人呢?」鍾離昧道。
臥槽你大爺的!老子這才臥病幾天,怎麼就勾搭上了?而且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老天爺你媽炸了!
楚印抓一把葡萄砸到鍾離昧臉上,怒道:「你給老子滾!」
鍾離昧猝不及防挨了這麼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哪裏惹到了楚印,就被楚印粗暴的下了逐客令,他無辜的看着龍凝,龍凝卻漫不經心的剝着葡萄皮,道:「軍師羊癲瘋發作了,鍾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軍師什麼時候得羊癲瘋了?」鍾離昧往一旁挪了挪,深怕會被傳染似的。
「滾!」楚印怒道。
鍾離昧不敢再待,逃也似的跑出楚印的軍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軍師怎麼突然就得了羊癲瘋呢,真是……惡有惡報啊!
「軍師如此激動,難不成是看上虞姑娘了?」龍凝問道。
「我怎麼可能因為她長得好看就看上她?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楚印沒好氣的說道。
「軍師正是那麼膚淺的人啊。」龍凝道。
楚印氣得抖手,道:「你也滾!」
龍凝慢騰騰放下手裏的葡萄,順手在楚印內衫上擦了擦手,道:「軍師保重。」
「你等一下。」楚印道。
「軍師還有什麼火要發的?」龍凝問道。
「把你的紅纓槍借給我使兩天。」楚印道。
「軍師又不會武功,要紅纓槍做什麼?」龍凝問道。
「拿來做個手杖不行啊?」楚印道。
「那是大哥親手為我打造的,軍師……拿來做手杖?」龍凝慢慢皺起來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