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夢

    曼珠從魔之天瞳里看到鬼封的過往，這樣的事讓她泛起了同情，可這不能成為挑起戰爭的理由。一筆閣 m.yibige.com

    鬼封全程都帶着淺淺的笑意，他發現了曼珠的驚愕，「看來魔之天瞳還有另一個作用，那就是能洞悉過去，不知能不能看到未來呢！」

    「沉霖不會原諒你的。」曼珠抬起倔強的小臉，她搬出沉霖這個名字是希望鬼封不要一錯再錯。

    可惜鬼封已經陷入了瘋狂的自我中，「不要白費心思了，我是不會動搖殺你們的決心，其實最初我並不想殺你們，可誰讓你們是我的絆腳石呢！所以不好意思了。」

    鬼封把真氣灌注在自己的佩劍上，血紅的長劍衝着曼珠而去，眼見長劍就要穿過曼珠的身體，千鈞一髮之制，沙華的劍疾馳而來，將那把血腥之劍打飛。

    追逐鬼封而來的景幽，見到的情景，已變成了這樣：

    身中兩刀的沙華躺在曼珠的懷中，那慘白的臉好像隨時要死似的，曼珠則抬起頭死死地盯住鬼封，沙華的佩劍在曼珠面前發出嗡鳴之聲，一看就知道是在保護自己的主人。

    那鮮紅的血映入景幽的眼帘，鬼封手裏那把短小的匕首令他皺起了眉頭。

    「來得挺快的，相信你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鬼封說話的語氣就像一個與此事無關的看官。

    「鬼封，你還真夠卑鄙的，借刀殺人這一招用得不錯啊。」景幽凝聚起靈力的時候，嗅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他記得這股香氣是來自什麼東西。

    「既然你知道我借刀殺人，那你能否猜到我借的這把刀叫什麼？」鬼封大方地將匕首攤開來給景幽品鑑。

    「神殤？」匕首的真容一展現，景幽就說出了名字，可見景幽知道這把匕首。

    「原來你知道這把匕首的名字，那太好了了，你來解釋一下吧！」鬼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謙謙模樣跟剛才那個充滿殺意的樣子完全拉不到一塊。

    「你竟然用神殤傷了沙華，你夠狠的。」神殤的作用，景幽不忍說出口。

    「看來你不忍心告訴他們真相，我不介意代勞的。」反正沙華必死無疑，鬼封不在乎他們多留一刻。

    妖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凌厲的狠，只見景幽手持蕊羽劍刺向了鬼封，鬼封的腳輕點了一下地面便快速往後退去。

    景幽的進擊，鬼封的退讓，一樣出色的兩個男子，此番相拼，必定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經歷。

    在景幽和鬼封相拼的時候，沙華的佩劍靜靜地將曼珠與沙華帶離了這個地方。

    沙華和曼珠一離開，景幽就立馬收劍，他的身影一晃，就這樣消失在鬼封跟前。

    鬼封在原地持劍而立，他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幫他們脫離這一劫嗎！你這樣做只會把整個妖族拖下水，景幽，我還得謝謝你給我一個理由攻打幽林呢！

    天門外，神族和妖族廝殺在一起，天門早已被兩族的鮮血染紅，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血之戰場。

    景幽在天門外找到沙華和曼珠，他架起傷重的沙華，對着天門中奮力殺敵的族人說：「撤！」

    話畢，妖族隨着景幽一點點退出天界，回到幽林。

    鬼封則趁此機會發動對妖族的戰爭，他對着眾神高聲說道：「妖族此番舉動表示他們不再保持中立，而是站在沙華那邊，他這樣做就是要向我們宣戰，如果不逼他交出沙華和曼珠，天界的法規有何意義。」

    「我們聽從上神的安排。」悅蘭仙子率先附和。

    「如此甚好，今日一戰相信各位耗費了不少修為，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攻打幽林。」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溫和，鬼封暫時收起殺意。

    天門滿滿的血腥之氣，有神族的血，也有來自妖族的血。

    眾神退去後，鬼封一揚手，一場大雨將整個天門洗滌了一遍，濃重的血腥被洗去。

    明亮的天空不知由何時起佈滿了陰霾，就像一顆灰暗的心。

    在幽林，曼珠看着傷重的沙華，整顆心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她捉住景幽的雙臂問：「你活了那麼多年，肯定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救他的，求求你，告訴我吧！」

    見曼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景幽很是心疼，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救治沙華，「我真的不清楚，因為世間對神殤的記錄太少了，我只知道被這把匕首傷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至於有沒有救治的辦法，我只能說抱歉。」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不清楚。」曼珠用力地搖晃着景幽，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景幽了，若是景幽也幫不了她，那她還能怎麼辦？

    「或許你可以求求女媧。」女媧是創世之神，景幽相信她能幫得了曼珠。

    「女媧？」曼珠聽到這個名字，冷笑一聲：「你認為她會幫我嗎？世人都說神族愛眾生，可他們是怎麼對我們靈族的，我不會相信他們的，包括女媧。」她絕不會去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

    「曼珠，你能理性一點嗎？女媧是創世之神，她肯定知道救治沙華的辦法，如果你不去求女媧，沙華只有死路一條，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景幽怎能不知曼珠心裏有多牴觸神族，但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別的辦法來。

    本已昏睡了的沙華，忽然咳嗽幾聲，他醒了，「不要白費心思了。」

    曼珠一聽到沙華的聲音，立馬跑回他身邊，她哭着說：「我一定會想出辦法救你的，我不放棄，你也不許放棄。」

    沙華看着這張不服輸的小臉，溫柔地笑了，「被神殤刺中的各族生靈，都會被蘊含在匕首中的怨恨之氣所侵蝕，它掠奪的不僅是生命力，還有意識，一旦侵蝕到一定程度，這個生靈會癲狂而亡，連靈魂也會被囚禁起來，永生永世無**回，神殤是由叛神或者墮神的怨念鍛造而成，即使女媧來了也沒有辦法。」

    「你說神殤由怨念之氣鍛造而成，是不是只要除去你體內的怨念之氣就行了。」曼珠捉住其中一點，固執地問道。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拗呢！」如果像曼珠說得那麼簡單，沙華也不會叫她不要浪費心思。

    「唉！你們慢慢談妥吧！」這個時候，景幽實在想不到自己還能幫上什麼忙。

    心情沉重的景幽走在外面的花徑小道上，他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到底是在幫曼珠還是在害她，女媧雖說是創世之神，也慈愛蒼生，但她真的會幫沙華和曼珠這對苦命鴛鴦嗎？

    曼珠擁有一雙魔之天瞳就已經觸犯了神族，女媧會為她破例嗎？不可能吧？

    景幽心中湧起眾多猜測，他還是覺得女媧不會伸出援手。

    在屋裏的曼珠和沙華相互依偎，沙華身上的傷口莫名其妙地癒合了，可他並沒有因此好起來，而是逐漸衰弱，那張臉慘白一片。

    他們緊緊握着對方的手，沙華說：「神族是不會放過靈族的，即使沒有鬼封，他們也打算在不久後剷除靈族。」他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不是存心讓曼珠難受嗎？

    「我知道，因為靈族的感知力威脅到他們了。」許久之前暮夜就跟曼珠說過這件事，暮夜之所以和鮫族聯姻，有一大半原因也是為了給靈族找退路。

    「無論我們怎麼算也算不過命輪，所以，你不要為我冒險。」一切早已註定，就像鬼封和沉霖、暮夜和安墨。

    「如果我非要和老天斗上一把呢！」曼珠不會去相信那所謂的天命。

    「傻丫頭。」沙華艱難地抬起手，溫暖的大掌覆蓋了曼珠整張臉。

    愛不需要轟轟烈烈，只需要你在我身邊，讓我累了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曼珠在這樣的臂彎中睡去。

    向來無夢的她，在這樣的懷抱下，前所未有地做了第一個夢，她在夢中見到了女媧大神。

    創世女媧還是像過去那樣高貴優雅，對着每一個人都帶着絲絲笑意，即使面對曼珠也是一樣。

    曼珠見到女媧的第一時間，就是冷嘲：「不知女媧大神闖進我的夢，所為何事？」

    女媧不介意曼珠的這番惡言，不過她很欣賞曼珠的聰明：「曼珠，我知道該怎麼救治沙華，如果你想救他，就和我做個交易吧！」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就沒必要拐彎抹角。

    「交易？你們神族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嗎？如今你們最大的敵人已被剷除得差不多，還想做什麼？」曼珠口中的敵人指的是自己一族。

    「我知道靈族發生的事給了你很大的打擊，但我保證，這不是我的本意。」女媧說得很誠懇，「我也明白如今的神族不再像過去那樣，所以我想藉此機會清理一下，只是我需要你的力量。」

    「因為我擁有魔之天瞳？」曼珠脫口而出。

    女媧也不掩飾：「是。」

    「你們不是說擁有魔之天瞳的人是上天的棄子嗎？我還能有什麼價值？」因為女媧能救沙華，所以曼珠才有興趣跟女媧談下去。

    「正因為你被上天遺棄，所以你的命運不受控制。」也就是說曼珠的命運由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