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大帝癖好

    「要說咱們大帝啊，別看站在了權力巔峰，但女人其實並不算多。除了皇后外，最寵愛的便是咱們紫婉娘娘和『寒妃』寒青衣。自從幾年前大帝開始練一神功後，更是不沾女色。據說跟所修行的功法有關，不知真假，反正大帝已經有一個多月沒來看紫婉娘娘了。」

    俞德有些感慨，朝蔡鴻挪了挪，側過身子，用手撐住腦袋，蔡鴻則朝右邊移了移，卻是感覺碰到了右邊那位睡得正香甜的太監，於是不敢動彈，在黑暗中微微皺了皺眉，緊了緊身上的棉被。

    所幸俞德只是動了動身子，並未有其他多餘動作，只聽他繼續道：「雖如此，但大帝仍熱衷於網羅天下頂級美人，想方設法納於宮中，卻只是欣賞，雖說『尚美之道，千古之風』，但大帝的做法卻有點……被稱做『癖好』都不為過。當然大部分時間，大帝還是閉關修煉和處理朝政，後宮來的次數少了太多。你也知道，千年前中都皇族的影響和統治力幾乎遍佈了整個星海大陸廣袤的西南洲，但隨着局勢的變化，現在卻被壓縮到了中都區域，而且有時還要顧忌中都幾家古老門派和名門望族。如今的西南洲呀，門派林立，各自佔據着一塊地盤，就像群雄割據一般，中都皇族的影響力雖未完全磨滅，卻微乎其微，大不如前。咱們的大帝，放着榮華富貴絕色佳人不享，厲兵秣馬，苦練那神秘功法，是擁有重現千年前中都皇族榮耀的雄心壯志啊，想想就叫人熱血。」

    「大帝心懷天下，你熱血個什麼勁？」蔡鴻有些不屑地道。

    「沒聽過一句俗語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做主子的若做出什麼功績而轟動大陸名垂青史，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能沾點光不是。不管怎麼說，大帝的雄心整個中都皇宮都眾所周知，那些忠誠的老臣甚是欣慰，都老成那樣了，還想捲起袖子跟着大帝大幹一場呢。」俞德說道。

    「在宮裏待久了就是不一樣，見多識廣，眼界和說的話都不是我這種村野小民能比。」蔡鴻說的真誠。

    「過獎過獎，今後若有什麼不解的便來問我，咱們能睡在一起也算是種緣分。」俞德呵呵笑道，話語中遮掩不住小小的自得。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便各自閉口休息了，明日還要早起，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畢竟眼界再廣，現在也只是紫婉宮默默無聞的小太監罷了。

    來到紫婉宮的第一夜，蔡鴻再次做了那熟悉的夢：一位端坐在窗邊讀書的女孩，明媚陽光透照進來……

    只不過這一次夢中卻多了新的事物，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

    她站在偌大整潔屋子前方拔地而起的數寸高、數尺長的石台上，台前中央放置着一個半人高的銀灰色看不出材質的封閉桌子。那女人的打扮衣着卻跟讀書的馬尾辮女孩一樣，都是蔡鴻從未見過的。

    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外衣前襟露出裏面的白色衣服，胸前高高隆起，仿佛要裂衣而出，彰顯着熟女的風情，讓蔡鴻為外面繫着的黑色衣服捏了把汗。下身短裙貼切完美的包裹着女人的臀部大腿，裙擺只到膝蓋處，露在空氣中圓潤修長的秀腿上仿佛還包裹着什麼東西，亮晶晶的，蔡鴻卻是看不真切。蓮足踩在一雙後跟很高的鞋中，在他看來女人好像就是半踮着腳站在發亮光滑的地板上，讓本就不矮的個頭更高挑了幾分。

    成熟女人的美目前還戴着黑框的架子，蔡鴻卻並不感到滑稽可笑，反而多了些端莊成熟的韻味。女人左手上正握着一本打開的書籍，右手持一根細棍，紅艷的誘人品嘗的櫻唇開合着，似在講着些什麼東西。

    蔡鴻拼了命的想要去聽清，但是卻一個字也沒有聽見，在他急的滿頭大汗之時，眼前的場景模糊破碎，蔡鴻便醒了過來。

    ……

    ……

    當俞德醒來時，便見身邊的蔡鴻大大的睜着眼睛，愣愣望着屋頂發呆，詢問他怎麼了，卻也不見回答，於是搖搖頭起身洗漱去了。好半天蔡鴻才回過神來，除了覺得夢中讀書的女孩和不知說着什麼話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挺好看外，依舊對於夢中的事物沒有半分眉目，自忖了會兒，也便搖搖頭不去理會，天已亮，到了該幹活的時候了。

    紫婉宮太監的活兒並不是特別重，平日內務司來了新到貢品搬進宮裏、擦拭匾額房梁高處的灰塵、在後廚幫着劈劈柴等做一些比宮女略重的活兒；與太監同事逐漸混熟，大概了解每個人的脾性，把握好度，倒也相處融洽，與紫婉宮的宮女話倒是不多，只是混了個面熟罷了；不值夜班時偶爾加入太監們的睡前夜話，聽他們天南海北的胡侃亂吹，倒也了解了很多有趣的東西，比書上看來的生動多哩，譬如大帝和皇后的兩個女兒，一位是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大公主則飽讀詩書，鮮少出戶。還有那從小頑劣不堪的唯一的帝子，現在被送到條件惡劣的西南洲最北面的雪關歷練；閒暇時也學會了下圍棋，是師父孫勝教的，偶爾一老一少在剛剛吐出新芽的大柳樹下廝殺兩把，雖每次都是蔡鴻丟盔卸甲，卻也蠻有樂趣。

    一牆之隔的宮女秀院，太監們晾曬衣服時聽牆後鶯鶯燕燕的嬌笑嬉鬧，全無平日所見的低頭碎步乖覺服帖，不禁莞爾。幻想着這些年輕的姑娘正值情竇初開的年華，會在屋舍中做些什麼，是討論宮裏哪個太監更俊兒，亦或者哪位別宮的丫鬟生得水靈…

    不管怎麼說，蔡鴻終究在紫婉宮紮下了根…

    暮去朝來、時光荏苒，仲春三月，天氣微寒，吃完早飯的蔡鴻正在廚房劈柴，卻見孫勝快步穿過拱門進了院，見到他便忙道：「小鴻，放下手中的斧頭快別劈柴了，紫婉娘娘今日要遊園，負責陪駕的小紀生病告假，你便去代替他吧。」

    「啊？」蔡鴻未反應過來。

    卻見孫勝瞪了他一眼，直接將他從凳子上拽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罵道：「臭小子，大驚小怪什麼，還不去紫婉宮正門口候着。」

    「哦哦。」

    蔡鴻答應着便朝正門飛奔而去，腦中卻依舊沒反應過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要為紫婉娘娘伴駕出行，惶恐中又摻着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