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心民意

    深秋過後，雖然沒有下雪，但是這寒氣卻是一日重過一日。

    從行人加快的走路聲以及日漸增厚的穿着中就可以看出冬日的腳步已經逐漸臨近了。

    上京是大夏王朝的都城。

    大夏王朝鐘天之靈，得地之秀。繁華鼎盛，人口數百萬萬。是當世第一王朝。

    今年是夏曆六十六年，大夏破大齊國都。先皇第八子華親王得以戰功封武侯，紫衣侯之名實至名歸！

    大夏的武侯是支撐起大夏開國無敵的底氣，是大夏南征北戰的基礎。開國至今不過封十位武侯，紫衣侯正是第十位，其中除不敗武侯永勝侯外，其餘八位鎮守大夏八方，永勝侯守上京。

    紫衣侯身為皇子時便得先帝讚譽為「其子謀深似海」，又得當朝帝王讚譽「吾弟立於陣前，千軍萬馬避紫衣」。紫衣侯文韜武略當世少有人敵。

    華親王府，現在也是紫衣侯府在上京的皇城東南，佔地數百畝。門前立有一對兩米高的紫玉麒麟，麒麟前立有雙戟，任何人不得縱馬而過。

    在王府的西北角，有一個偏僻小院。早晨便傳來郎朗讀書聲，「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網』湯曰：『嘻,盡之矣!』乃去其三面,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網」。

    愛幹啥幹啥去，不想活的就進網裏去吧。不誅之一絕就是上體天心啊。

    這讀書的少年穿着普通，沒有童子研磨，沒有添香。眼看不是什麼尊貴人物，卻又有時間來舞文弄墨，也不是奴僕丫鬟之流。

    這少年姓姜，叫姜素。是紫衣侯私生子。這大夏是一個很公平又很不公平的地方。大夏在風雨中立國，在水火中成長，對人才極度渴望，就比如皇子除了身份帶來的尊貴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特權，你若無能，連封王都是奢求，對平民而言，這就是大公平。在婚姻上，採取的是一正妻，一平妻，四妾的制度。

    姜素是華親王抱回來的孩子，他的母親連妾都不是，若不是皇家有血脈尋親之法，他連現在的地位都不會有。

    姜素打開了一半的窗戶，屋子裏生有一盆炭火，

    （本章未完，請翻頁）普通的盆，普通的炭。他正坐在桌邊，埋頭苦讀，一副趕考學子的模樣。

    姜素身穿素衣，容貌清秀，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體倒也還算是健壯。

    「能不能有個出路，就看明年的科考了。只要能中進士，再金榜題名，就有機會走出這裏，去尋找母親了。也能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了。」

    姜素靜靜的讀着書，心裏卻在想像着母親的樣子。他的父親是征戰八方的紫衣侯，母親又不知在哪裏。尚且不討大娘的喜歡，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母愛。倒是二娘對他不錯。不過他長這麼大大部分時間都是與書相伴。

    在大夏，等級制度極其嚴格，就比如妾在吃飯的時候只能站着而不能坐着。庶子更不可能繼承爵位和家產。就算嫡子沒有作為，也只能繼承虛名。姜素的出路只能是科舉考出去或者參軍打出去。自古窮文富武，姜素一個庶子，又沒有娘家勢力庇佑，沒有秘籍、資源真正習武。平常最多健身而已，他的出路也就只有金榜題名。

    大夏重科舉，只要金榜題名，便能出人頭地。

    這個時代，諸人修煉有兩條路可走。俢魂者成神仙，修身者成人仙。欲要成仙，需先度苦海。身如船，魂如人。是固船而度還是強身而度各有道理。讀書可壯神魂，故大夏重科舉。

    「明年開春之後的考試，我都準備齊全。不過還要揣度一下主考官的思想。」

    姜素心中想着，合上手中的經義策論。本來這主考官是保密的，可生於王侯之家，總會有着這樣的好處，姜素就提前知道了主考官是尚書令李毅。

    姜素打開了一本書，書皮上寫着《書屋隨筆》，這隨筆正是尚書令所寫。將自己的人生感悟寫在平常的交談中。

    「尚書令當真是大才啊，不愧是儒門副門主啊。平平常常的對話中卻蘊含着他修煉、為人的感悟。」

    「那些宗學裏的書生，只知道死讀書，卻忘卻尚書令當初所言的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個時代，你的文章立意不符合主考官的思想，照樣被刷下來，皇上那是連看都看不到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考試之前，揣摩考官的心思、喜好而做文章這及其重要。姜素於王侯之家，學到的最多的就是這人情練達即文章。

    「好一個天心民意，下順民意，方能上體天心。」

    姜素看到一則故事，感到很驚訝。

    原文是這樣的：

    「魯哀公問孔子說：「我生長在深宮之中，成長於婦人之手，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悲哀的，不知道憂愁啊，不知道辛苦了，從來不知道害怕了，不知道危險的。「孔子說：「你問，聖明的君主所問的問題，丘、小人物，怎麼能知道的？」他說：「我聽說你無所不知啊。「孔子說：「國君進入太廟門而右，從東邊的台階登堂，抬頭看房屋的梁椽，低頭看到筵席，其器存在，那人死亡，你因此感到哀傷，那麼可憐哪會不來了？您黎明而頂帽子，黎明而聽從朝廷，一物不應，禍亂的發端，你認為這思念憂慮，就擔憂哪會不來了？你天亮時聽朝，太陽偏西而退，諸侯的子孫一定會在您的庭院的末端，你認為這個思勞，那麼辛苦哪會不來了？你出了魯國的四門，以望魯國的四郊，亡國的虛則一定要有幾個是什麼，你認為這是害怕，那麼害怕哪會不來了？而且我聽說過，你的人，是船；平民啊，是水。水能載船，水能覆舟，國君由此想到危險，那麼危險哪會不來了？」

    尚書令講起這段歷史，當時的眾大臣都笑到：「我們手中有無上的力量與知識，幾千年的王朝更替都是世家統治者的替換，與那平民百姓有何相干？」

    尚書令整了整衣冠，「五千年王朝更替看起來在世家之手，實則不然。統治者失民心，而世家順民意，則天下易主！帝王封神，尚需萬千百姓信仰香火之力，你們怎麼會覺得百姓無用呢？」

    「你們要知道，民心即天意！得民心者，橫掃四方，舉世無敵！」

    姜素讀着《書屋隨筆》，如痴如醉。

    「素哥哥，你在嗎？」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姜素起身向門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