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蛋蛋的憂傷

    「公子，公子？」

    耳邊傳來軟軟糯糯的叫喚聲，睡意盎然的葉風驚的猛然睜開雙眼，只見一條猙獰的蜈蚣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鬼呀。」

    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從葉風口中咆哮而出，強大的氣流帶着唾沫星子落在蜈蚣臉上，隨後吹起了蜈蚣臉額前的劉海，露出了一雙霧氣籠罩的雙眼。

    「公子，你醒了。」

    蜈蚣臉稍微挪開一些，單看那誘人的紅唇，葉風感覺口舌有點干，急忙轉移視線。

    撇開那猙獰的傷疤，葉風以自己閱盡萬花的火眼金睛發誓，眼前的女子容貌原本最少在水準之上。

    飽滿的天庭，如同會說話的大眼睛，高挺的小瓊鼻，加上紅潤的小嘴，特別是那潔白嫩滑的肌膚，不說傾國傾城也是絕代尤物。

    「可惜了」

    葉風下意識嘆息一聲，心中暗罵如此尤物居然有人捨得下刀子，全然沒注意到眼前女子被頭髮遮蓋的雙眼之中溢滿了淚珠。

    「嗨，美女，能不能幫我解開身後的繩子？」

    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葉風哆嗦一下身子，他雙手被捆綁在一根旗杆上，旗杆頂端一面偌大的黑色旗幟上繡着血紅的大字，煞氣震天。

    女子身子一抖，「公子叫我什麼？」

    聲音有些顫抖，軟軟糯糯的很好聽。

    「美女呀。」葉風理所當然道：「古人云身殘志堅，其實你長的很漂亮，當然沒有那條疤就更好了。」

    「你喜歡我沒疤？」女子低着頭，有些哽咽。

    葉風點點頭，「誰不喜歡美女呀，話說我手有點麻，可以幫我解開嗎？」

    「風瑩風瑩」

    女子低頭哽咽，瘦弱的身子顫抖，原本轉到葉風身後解繩子，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快步離開。

    只有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風落在葉風后頸。

    葉風愣愣，臉上笑容斂去眯起眼睛朝着四周看去。

    一眼望不到頭的建築各領風騷，寬闊筆直的街道上行人如織，時不時有小商販和客人討價還價的聲音順着風而來，噴發着濃煙的建築中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很是悅耳，還有那熟悉的丹藥香味。

    這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城池，相比較記憶中的古長安也毫不遜色。

    「這是什麼地方？」

    一幕幕似是而非的畫面在腦海中遊蕩，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所有的一切如同霧裏看花，始終連不成一條線，但總是有一股不甘以及酸楚在胸口遊蕩，頗為不快。

    既來之，則安之。

    見過無數大陣仗，葉風早已經養成了天塌不驚的心境，迎着風緩緩閉上眼睛心神入體，大約一炷香之後，苦笑爬滿了臉頰。

    「還真是個大考驗。」

    葉風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殘破的身體，前任能活到他穿越，簡直就是奇蹟。

    血肉中暗傷縱橫，脊柱等人體重要的骨骼早已變形，根據推測應該是蠻橫修煉外門功夫不得法造成的損傷。

    經脈細小封堵，似乎稍微用力都會斷開。

    武者最為重要的丹田，葉風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

    什麼無漏丹田，無盡丹田這些讓無數武者為之眼饞的丹田他見過不少，但拇指大還四處漏風漏氣的丹田，他從來都沒見過。

    要知道即便是正常人的丹田空間，也有一個拳頭大！

    不過，這個世界靈氣到是充足的很。

    這也許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虧得哥還有點兒伴身的本事。」

    葉風緩緩閉上眼睛，早已經成為本能行功路線自然而然運轉，大約兩個多時辰之後，可憐的小丹田中出現一縷頭髮粗細的內氣，還被丹田四周密密麻麻的裂縫撕扯掉十分之九。

    先脫身。

    幾乎在內氣出現瞬間，葉風就準備崩斷綁着自己手臂的繩索。

    可是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空中幾次借力猛然拔起，以漂亮的姿勢落在他身前。

    人漂亮，身手也漂亮。

    但在葉風眼中，也就是粗淺的三流功夫。

    「瘋子，你欺負瑩姐姐了？」

    小蘿莉雙手撐腰，柳葉眉挑起，雙眼之中帶着惡狠狠，似乎要威脅葉風，卻不知她這樣就好像一個粉嘟嘟的瓷娃娃。

    「瘋子？」

    葉風嘟囔一聲，臉上露出莫名笑容，打量一下小蘿莉，笑道：「這個外號和我很配，但我不知道你說的瑩姐姐是誰。」

    「你居然敢說你不知道？」小蘿莉橫眉冷眼，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不記得了。」

    腦海中的畫面還在一個勁兒的滾動，葉風搖搖有些發脹的腦袋，以自己最為純淨的眼神看着小蘿莉，「不僅僅是你口中的瑩姐姐，就連我自己，我僅僅知道自己叫葉風，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真的？」

    小蘿莉愣了愣，疑惑地看着葉風，心中叨咕：難道昨天冰哥哥他們下手有點狠，將瘋子打成白痴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葉風無奈的說道，滿臉無辜。

    他記憶中最後一個畫面是那帶着刺耳呼嘯撲天而降的炮彈，其中有一顆落在他身前一米處，「轟」的一聲，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蘿莉認真的盯着葉風，狡黠的大眼珠轉來轉去，半響才緩緩開口問道：「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綁在這裏？」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亦或者」葉風似笑非笑的盯着小蘿莉，「把我綁在這裏是你做的？」

    「才不是呢！」

    小蘿莉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炸刺般急切反駁，「我又不是瘋子，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誰讓你閒的沒事得罪冰哥哥，明明已經被逐出家門了，還擺你大少爺的臭架子。」

    「這麼說來，你是知情者咯？」葉風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蘿莉。

    小蘿莉被葉風邪笑的眼神看的心裏發毛，小瓊鼻皺皺，惡狠狠道：「看什麼看，你就是被人打死也是活該！」

    「看來我很討人嫌。」葉風淡然說道，語氣中卻帶着灑脫。

    一個清純可愛的小蘿莉指着一個人說：你被人打死也活該！

    那麼這個人被人打死還真是活該，但這個人變成自己，葉風感覺挺不爽。

    「你就是個禍害。」

    小蘿莉朝着葉風呸一聲，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瑩姐姐喜歡你什麼，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話音剛落，小蘿莉就好像想到什麼，捂住自己的嘴巴，朝着葉風眯去，俏臉之上懊惱和猶豫相交，小模樣煞是可愛。

    「她喜歡我？」

    蜈蚣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葉風打個哆嗦，被那樣的人喜歡，還真是悲哀。

    不過回頭想想，她臉上的那條疤如果去掉，確實是一個絕世美人。

    一個被人打暈綁在鐘樓旗杆上的人，不配擁有那樣的絕色。

    「不准你打瑩姐姐的主意，否則我否則我」

    小蘿莉惱怒自己說漏嘴，腮幫鼓起，圓圓的大眼睛中滿是惱火和愧疚，想要威脅葉風，卻語拙的很。

    「否則你怎麼樣？」

    反正隨時可以逃脫，碰到這麼可愛的小蘿莉，葉風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好歹也能多收集點兒此身的消息。

    「哼，反正不讓你好過。」

    小蘿莉跺跺腳，這是她能想到最能威脅人的話，往常她父親只要這樣說，就會有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她家門前。

    只可惜她這話真沒什麼威脅性，葉風淡然笑笑，正準備問一下此身究竟做過什麼惡事，眼神不經意掃過天邊，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暈染的晚霞之中，一艘葉風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數層高樓船愜意的在天空遨遊，巨大的船槳緩緩划動，似乎天空變成了大海。

    前世的飛機，在這樓船面前，就好像一隻蒼蠅。

    云云裊裊的仙音從樓船上傳出，若隱若現。

    葉風窮盡目力，似乎能看到樓船頂端有仙女在翩躚起舞。

    「好壯觀。」葉風嘟囔出聲。

    「你葉家的空行樓船，你之前不是也有一艘來着？」小蘿莉看看天空樓船，疑惑的問道。

    「我也有？」葉風怔怔，心境再也無法保持。

    前世他窮極一生都沒達到御空而行，此身有個樓船在天上開派對似乎更加牛叉。

    「以前有，現在你早已被逐出葉家，還想要空行樓船，做夢吧。」小蘿莉不屑的撇撇嘴，眼眸深處卻有一絲羨慕。

    她真的也好想有艘空行樓船，哪怕是最差的帆木船也好。

    但是，太貴了。

    小蘿莉一下沒了嘲弄葉風的心思，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緣由，有些泄氣道：「我先解開你」

    話沒說完，小蘿莉就感覺渾身冰冷，勉強回頭，只見天邊樓船上，一道銀光直撲而來。

    銳利的箭尖似乎下一息就要洞穿她的眉心，整個人宛如被冰封，身體無法動彈。

    「不不要我不要死！」

    小蘿莉滿眼淚珠，心中嘶吼，拼命想要挪開自己的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就在此時，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摟住，面前出現一張她以前恨之入骨的臉龐，溫和的笑容落在她眼中就好像全世界一般。

    「乖，不哭啊。」

    葉風剛剛抬手抹去小蘿莉雙眼淚水，使勁想要將小蘿莉抱走，卻發現根本抱不動。

    「我去，這不是要命嘛！」

    身後寒意越發濃重，葉風腸子都悔青了，還沒想出對策就感覺自己好像被火車頭撞了一下，而後耳邊傳來咔嚓的輕聲。

    「我的丹田！」

    悽厲慘叫聲伴隨着血液和內臟碎片衝出口腔噴了小蘿莉一臉，葉風只來得及在心中豎個中指，罵一句娘，華麗的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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