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丹崖救鬼王 太原破高幹

    三國篇

    卻說齊主得劉和之力，斬了公孫續，驅逐趙雲出塞，奪了右北平。又馳書招降其餘各部。未出一日，有公孫王領軍來降。齊主大喜，就加其揚威將軍，領右北平太守。又有袁譚舊部遼東太守眭元進來降，齊主納之，仍令其守遼東。於是幽州一代，盡皆歸順。

    卻說那日李四分一軍，前去取并州。先令副將皇甫信前去打探。不數日，皇甫信飛馬回報：「高幹拒受天命，不肯受降。調上黨太守郭援據守壺關。」李四問曰：「郭援帶多少人馬？」皇甫信曰：「兩萬有餘。」李四曰：「此番又一場惡戰。」遂領眾將前行，至壺關下。李四紮住營寨，升起中軍帳。諸將皆來聽令。李四問曰：「誰敢走頭一陣？」帳下青州大將邢烈起身曰：「末將願往！」李四曰：「頭一次見陣，尤為緊要。將軍切不可大意。」邢烈領命而出，取一根狼牙棒至關下搦戰。郭援在關上，聞得有將叫戰。乃問左右曰：「叫戰者何人？」左右打探曰：「乃是青州大將邢烈。」郭援笑曰：「無名下將！」乃令潘鳳之弟潘清出戰。潘清提刀上馬，令開關門，直奔邢烈。大呼曰：「賊將休狂。潘清來會。」邢烈大戰潘清，斗有十回合，漸漸招架不住，直被殺得汗流浹背。邢烈暗呼不妙，自思：「今日着了道，墜了將軍士氣，如何是好。」一分神間，潘清一砍過來。邢烈狼狽閃過，伏馬倒拖狼牙棒而走。回見李四：「首戰失利，請將軍降罪。」李四怒曰：「吾以首戰大事相托，竟致大敗，墜我士氣，罪當斬首。」遂令斬首。忽帳下呂英挺身而出：「將軍且慢。邢將軍雖敗，卻使關上升起輕敵之心。末將雖不才，願往一戰，以解邢將軍之恨。」李四曰：「汝有何必勝之技？」呂英曰：「末將會使火雷陣。」李四乃許之。戲國謂呂英曰：「將軍欲用火雷，切記誘敵追擊。」呂英牢記之，提刀出寨來。潘清見又來一將，乃問其名。呂英曰：「吾乃青州呂英是也！」潘清笑曰：「無名下將，徒送性命。」取刀直戰。二將斗有十合，呂英退後就走，回首喝曰：「潘清，敢追我否？」潘清縱馬追去。呂英見了，心中暗喜，直把潘清往西北帶。眼見潘清趕上，呂英自懷中抓一把火雷，往地上一灑。潘清追趕甚急，正踩中火雷。一連數聲響，直被炸得血肉模糊，登時死掉。呂英下馬取了潘清首級，來見李四。李四大喜，驅兵出寨，來取壺關。郭援見潘清已死，齊兵又殺來。乃與左右商議，棄了壺關，退回上黨去。

    卻說郭援退去，李四打破壺關。分兵守住太行山各處要塞，又揮兵北上，來取太原。高幹聞知齊兵殺來。乃喚夏昭、鄧升二將至。謂二人曰：「吾知二位將軍忠勇，欲用久矣。今齊兵來襲，二位可各領一軍去守壽陽、樂平二處。以為太原救應，使齊兵不敢相欺。」二將欣然領命，各點一萬精兵而出。夏昭守樂平，鄧升守壽陽。李四大軍至太原時，高幹早將城門閉了。李四兵臨城下，先令副將袁瓊挑戰。高幹只是不出。李四圍城攻打，一連攻打三日，不能打破。忽探馬來報，高幹分夏昭、鄧升守壽陽、樂平二處，今見攻打太原，二處皆有來救之意。李四曰：「此小兒之謀也！」遂令戲國領四將守營，自引袁瓊、皇甫信二將來取壽陽。兵至壽陽城外，擺開陣勢。袁瓊出馬叫戰。鄧升於壽陽城上查視，卻不出馬。齊兵叫罵半日，不見交戰，只得退去。一連數日，鄧升只是不出。袁瓊曰：「鄧升無名下將，只有守城之力，更無交兵之勇。不如先取樂平，以驚其膽。」李四然之，又棄了壽陽，徑取樂平。樂平城中，夏昭亦拒不交戰。李四大怒，令四處砍伐樹木，欲強攻樂平。樂平城中一萬軍士，紛紛登城，將齊兵死死抵住。又攻打三日，竟不能打破。忽有快馬自太原來，報說：「太原城中糧草短缺，高幹等支持不住，向民索糧。此正是取太原好時機，請主帥定奪。」李四曰：「良機難尋，本帥當親往取太原。」皇甫信勸曰：「今攻樂平多時，怎可輕棄。徒耗軍力耳！」李四曰：「若能打破太原，壽陽、樂平不攻自破。況我攻樂平多時，未見太原、壽陽來救，其間必有奸計。此地必不能久留。」遂又棄了樂平，來攻太原。戲國接應回大營。李四問曰：「城中如何？」戲國曰：「未見將軍旨意，未敢擅行。」李四曰：「今已回軍，可以用兵矣。」次日驅兵攻城，自辰時戰至午後，李四親自督戰。忽後陣來報：「南方有一彪兵馬殺到，距此不足五十里。」李四正在疑狐。須臾又來報：「南方兵馬打郭援旗號，據此不足三十里。」李四大驚，急令鳴金收兵。列陣以待郭援。又見夏昭自樂平殺來，鄧升自壽陽殺來。混戰一場，郭援殺至。城中高幹又殺出。四下夾攻，齊兵大敗。退至太行山腳扎住大營。令邢烈快馬飛書往幽州求援。

    邢烈至右北平，見了齊主，呈上信畢，急忙召集諸將。曰：「車騎將軍領軍西征太原，遭郭援夾擊，已退至太行山下。今幽州已定，朕當領大軍馳援并州。諸位勿辭勞苦，隨朕征伐。待定西路，加官封侯。」諸將皆起身高呼：「願為國效力！」遂盡起兵馬，前往并州。留淳于普、淳于安二人守燕國。大軍至太行山，過了壺關，走山腳近路奔太原。途經一處，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鳳雙鳴削壁前，麒麟獨臥。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天化將大軍暫且扎於山傍。自帶吳止上山，走過丹崖邊。忽然聽見有人呼喊。天化循聲而去。只見山坳上被濃霧罩着。二人撥霧而進，又見九根通天神柱中，困着一個怪物。那怪物見了齊主，探出頭來頭上生有一角，比齊夜叉更為怪異。怪物直呼：「上仙救我！」齊主與吳止皆感驚奇。怪物曰：「我乃獨角鬼王。當年為齊天大聖麾下先鋒大將。後犯天條，遭天宮圍剿，不幸被擒。玉帝將我交於雷部發落。雷部正神用九根雷柱困於此山，已有兩百餘年。前不久，有一位上仙從此過，自稱終南山雲中子。說我救星將至。叫我保其完大業。」天化暗叫晦氣：「恩師囑咐，太行山有一人需搭救。不想卻是一個怪物，面目如此猙獰。」欲不救之，又恐真君見怪。乃問獨角鬼王曰：「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獨角鬼王曰：「我本名巫杌，乃是蚩尤首領帳下大將，後因冒犯首領，被首領正法於北海邊上。又借北海潮汐海靈轉生，修煉身形，化名獨角鬼王。樣貌奇異，因此非屬人類。雖破真身，又有重生，因此非屬鬼類。蓋借海潮靈氣重生，因此又非屬妖類。未受名門引道，因此又非屬仙類。」齊主曰：「朕乃是當今國君。今征太原而過此山。雖有心救你出牢獄，卻無通天本事。」獨角鬼王曰：「此乃是雷部畫地為牢之法。只需撤了雷柱即可。那日雲中子上仙曾言，陛下有玉虛符印。」天化只得取出符印，當即燒了。雷部正神聞仲見是清虛道德真君符命，急將九根雷柱收了。獨角鬼王大喜，大叫一聲翻身一躍，跳出圈子，便自由了。

    獨角鬼王跨出丹崖，至齊主前，倒身下拜，口稱：「謝陛下相救之恩。從此獨角鬼王願為陛下前驅，萬死不辭。」齊主將鬼王扶起，曰：「今既歸齊國，與從前大為不同，當有人間名號。」鬼王曰：「還望陛下賜我姓名。」齊主曰：「朕有一員大將，與你相似，亦有獨角。朕指國為姓，賜名夜叉。今亦指國為姓。又借潮汐海靈重生，你便叫個齊海靈。」鬼王見齊主賜下姓名，急忙拜謝。齊主又將其扶起，一同下山去。

    卻說齊主領齊海靈回營。諸將見其模樣，大感詫異。紛紛議論：「主人上山惹上晦氣了，竟帶這麼個怪物回營。」齊主謂諸人曰：「此位乃是新收大將，名曰齊海靈。往後便與諸位同帳為將。」諸將不知齊海靈來歷，皆不以為意。大軍安歇一晚，次日拔營前行。一路浩蕩，直望北而去，徑奔太行山腳。李四知大軍至，迎回大寨。齊主問李四曰：「并州軍勢如何？」李四曰：「分守四處。高幹領大軍鎮守太原。夏昭守樂平，鄧升守壽陽，各有一萬人馬。又有郭援領上黨精兵五萬，駐紮太原之外。」齊主曰：「若欲得太原，必先破郭援。」新降謀士荀諶曰：「郭援乃是鍾繇外甥。因與鍾繇有隙，方投袁氏，未必真心相隨。若加奇兵相逼，再以厲害說之，必然引軍相投。」齊主曰：「此言不差。兵貴神速。今既會軍，不如趁其不備時擊之。」荀諶曰：「可分四路行之。」齊主問曰：「那四路？」荀諶曰：「彼軍分四路，必有相互救應之意。可使一路擊郭援，三路接應。若那三路有異動，正好擋之。」齊主喜曰：「就按此計而行。」遂令韓瓊領兵一萬埋伏北方，以擋鄧升。程翔領兵一萬埋伏東北，以擋夏昭。李四領青州四將並帳下精兵去擋高幹。自帶大軍去擊郭援，使端木卡為先鋒。忽末了一人搶身而出，曰：「今為陛下救出囹圄，又發慈悲收為帳前，未曾立毫末之功。望陛下賜為前驅，破了郭援，亦為首勝。」齊主曰：「將軍既有此心，朕甚感欣慰。」遂令齊海靈為先鋒。當下各部點齊兵馬出營去。

    齊海靈當年所使兵器，早已失落，乃於軍中取了一把鬼頭大刀。軍至太原之外，齊主先領端木卡領一軍去斷郭援退路。端木卡方行，只見郭援驅兵出營來。齊兵敗陣相待。郭援出馬正欲喊話。齊陣上一將，卻早已按耐不住，倒拖大刀殺出，大呼曰：「吾乃北海獨角鬼王齊海靈，賊將受死。」直取郭援。郭援見齊陣殺出一個怪物，大吃一驚，不敢接戰，連忙閃入陣中。兩個副將一齊殺出，各使雙槍敵住齊海靈。齊海靈運出蠻力，揮舞大刀。只當的一刀，四槍紛紛震落。齊海靈又舞一刀，兩個頭顱一齊落地。齊主見齊海靈大發神威，揚鞭一指。大軍如決堤般衝殺過去。上黨兵不能抵擋，急往大營奔走。齊海靈追趕至敵營外，見有鹿角柵欄擋道，又用大刀連舞，硬撥出一條路來，引軍殺入營寨。郭援見大營被攻破，急棄營而走。未出四五里，正遇一軍攔路，乃是端木卡所領。又被端木卡一陣衝殺，逼回大營來。前後無路，於寨外放起火來，指望高幹見火來救。

    時高幹於城中早知齊兵來襲，正欲相救。左右勸曰：「彼軍棄城攻寨，恐有防備。」高幹正在遲疑，忽又見郭援寨中火起，高幹曰：「郭援若為齊兵所破，吾獨木難支。」遂點兵出城。方出得城來，未走多遠，只見遠處一彪兵馬驟風殺來。為首之人，正是李四，身後青州四將相隨。高幹大吃一驚，急忙退軍。李四追趕一陣，亦退回去。東北夏昭知郭援遭襲，急忙來救。方出城來，走過一片樹林。只見伏兵盡出。夏昭嚇得不知所措，被程翔生擒過去。餘眾投降大半，其餘逃命去了。鄧升領兵救應時，又聞報夏昭遭埋伏，早嚇得退回城去。

    卻說郭援被於太原城外，又不見救兵。齊主令荀諶前去招降。郭援見走投無路，只得引眾歸降。齊主收兵回營，程翔拿夏昭來領功。荀諶觀夏昭良久，又來良計。令一樣貌極為相似之人，扮作敗兵混入了太原城中。高幹一時不查，被賺開城門。齊兵吶喊一聲，殺入城來。高幹領左右心腹突圍時，被亂箭射死。因此太原被齊兵所得。齊主又分兵取了各處。并州諸城只有壽陽一城被鄧升所佔。鄧升自知不敵，連夜棄城而走，逃往北方塞外去了。至此，三州之地，盡歸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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