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往哪邊走?」
「你不認識路還跑得這麼快?花**什麼底細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問清楚就這樣跑出來了,這時一摸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閻狻很不好意思地撓着腦袋,說道:「我這不是着急嗎?」
兩人此刻正在一片山林中,以各自的方法追蹤着花**的氣息到這裏後就失去了蹤跡。
葉歸邊找線索邊問道:「你與宮兒早就相識了?」
閻狻頓步,看着葉歸疑惑道:「不,我們第一次見,為何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這樣感覺而已。」葉歸看着四周茂密的樹木,說道,「這裏氣機紊亂,靈氣四竄,倒是個躲避追蹤的好地方啊。」
追到這裏,花**身上的氣味便全部消散了,葉歸的鼻竅也聞不出任何氣味。
「我天生對靈氣敏感,我之前記住了那妖女的靈氣,才追得她到了這裏,你又是怎麼追來的呢?」閻狻好奇地問道。
他之前追擊的速度很快,在這裏追丟了妖女後,葉歸過了一段時間才追來。
對於葉歸是如何追來他是十分好奇的。
葉歸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底細,很自然地說道:「我遠遠追着你來的啊。」
葉歸耳朵一動,說道:「遠處有戰鬥,過去看看。」
說完就快步向着一方跑去。
閻狻嘀咕道:「我怎麼沒聽見?是轉移話題嗎?」
雖然這樣說,但閻狻還是很老實地跟着葉歸向傳來戰鬥之聲的地方趕去。
不久前,葉歸與閻狻還未到密林時。
「言一公子,久仰大名了。」
被稱為言一的年輕人一身白衣,一塵不染,手中拿着一塊白玉牌,牌上無瑕,未刻任何東西。
言一看着包圍自己的上百戴着惡鬼面具的錦袍人,面上依然帶着微笑,看着為首的黑袍人說道:「地府無常?哈,在下竟然勞動閣下出馬,真是好大的福氣呀。」
「本來應該是四判或者閻羅親自出馬的,但他們有事無法脫身,便只能讓我來了,我沒什麼自信,所以人帶的有點多了,請你勿怪。」
戴着無常面具的黑袍人閉着雙眼,嗓音深沉,有一點嘶啞,聽着讓人覺得頗為正氣,但他卻偏偏是陰沉的地府之人。
「這是對在下的肯定,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呢,只是未能一見傳說中的閻羅風采,難免有點遺憾,請。」言一語氣很溫柔,做出讓無常先出手的手勢,就像是在與朋友聊天一樣,一點也不像是在面對敵人。
「不急,我們還能再聊會兒。」而無常的語氣也很和善,根本不像是在截殺別人。
兩個都是怪人,若不是敵對,他們恐怕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言一與無常兩人在一棵樹下席地而坐,面對面看着,言一面帶微笑,無常雙眼緊閉。
言一當先問道:「喔?不知是要聊什麼?還是要等誰呢?以我為子,我倒是很期待是要引誰入局呢?」
無常沒有掩飾,果斷點頭道:「不愧為學院第一天才,心思敏捷,瞞不住你,我們的確是要等一人。」
在聰明人面前撒謊或者掩飾都是自取其辱,但真正的目的為何,就讓他自己去猜吧。
「放心吧,等人來了,我不會透露這是場早已準備好的戲,我會盡力與你們配合,你們有你們的佈局,我亦有我的計劃,只希望你們要加油,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到時人還沒來,你們就死光了,未免就有點尷尬了。」
「正是因為有這擔心,所以我才叫來了這麼多人,他們生前都是天魂修士,死後修為雖然下降不少,但實力也還是看得過去的。」
言一看着周圍那些死氣沉沉的錦袍人,眼神中也有些驚訝,說道:「早聞地府大名,只是以為是一群裝神弄鬼的人,沒想到還真是一群惡鬼嗎?」
無常摸着自己的鬼譜面具,語氣唏噓:「對啊,都是惡鬼。」
言一笑道:「你不像,你是好鬼。」
一個小鬼從樹林中落下,跪在無常前,沒有說話,但幾人都知道,這場真真假假的戲要開始了。
無常站起身,說道:「來吧,好好看看我是好鬼還是惡鬼吧。」
言一行了個書生禮,說道:「孔詗,字獨言,請教了。」
很多人只知道言一叫言一,卻不知道他本名叫做孔詗,字獨言,是當今東方掌域世家孔家家主、聖儒學院院長的親孫,孔家嫡長孫,下任家主繼承人。
只因他每次出手都是以一字言術便結束了戰鬥,所以言一之名天下皆知,真名反而不被人所記,只有他遇到真正認真的對手時才會通報姓名,以示尊重。
「地府無常,請。」
無常手中黑白之光一閃,一把巨大的骨質鐮刀出現在手中。
握柄的地方為白色,白玉一般的白,比言一的白玉牌更加白。
鐮刀鋒刃處則是黑色,不是墨黑,是鮮血在上面凝固乾涸之後的黑,讓人滲得慌。
白骨黑鐮,無常的武器。
握着白骨黑鐮的無常一點也不像索命的無常,反倒更像是收命的死神。
鐮刀在手的無常也一點不像之前還坐在地上談話的無常,此時一身凌厲殺氣掩蓋了整個天空,四野寂聲,唯殺風盈野。
殺氣在無常身後凝成實體,形成頂天立地的巨大黑袍死神。
這是至少要屠殺百萬、千萬的人才能形成的異象,無常的確是個死神!
言一臉上沒有微笑了,一臉凝重,在殺氣領域下,他的實力被壓製得很低,他必須要反壓制這個領域,不然他今天將首嘗敗果,而這敗果更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雖然這是場戲,但這是真實的戲,謝幕意味着死亡。
地府小鬼出手,有刀有爪,都殺向言一。
「殺!」
言一殺死騰騰的一字,又藉助了無常的狂暴殺氣,四方百餘小鬼反應都來不及,全都爆體而亡。
其餘的殺氣又襲向無常。
「看來帶他們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殺氣最終沒有攻擊到無常,反而在無常的控制中再次殺向了言一。
「散!」
言一一字喝出,一道金光從他嘴中冒出,手上白玉牌上同時現出一個相同的大字,發出耀眼金光,四周充盈的殺氣頓時被消去大半,但隨後又馬上填補了回來。
無常沒有再出手,對言一解釋道:「言術對我沒用的,在地府之中,各教的鬼都有,各教的秘法、秘招,破解之法我們都知道。」
言一相信無常的話,沒有再用言術攻擊。
手中白玉牌發出亮光,變作了一柄白玉長劍,上刻寶石,刻有神秘陣紋,光是看這賣相就已是不凡了。
「陽!」
言一再吐一字,天地間純陽之氣匯聚於劍上,揮動間破殺破邪破鬼,專門克制地府之力。
「聰明,但沒有用。」無常揮動白骨黑鐮,背後的死神同樣揮動鐮刀,在遙遠的地方就砍向言一。
言一揮劍抵擋,從劍與鐮刀接觸的地方傳來巨大的力量,將他震退了好幾步。
死神的鐮刀再次揮砍下來,言一迅速吐出一字。
「力!」
言一左手一把握住口中吐出的金光,將金光拍進右手,再次揮劍抵擋空中呼嘯而來的巨大黑鐮。
這一次言一沒有後退,硬接下了這一記鐮刀。
「這麼遠的地方攻擊,是怕我近身嗎?」言一眼神一凝,以「速」加持,瞬間靠近了無常。
「靠近我,是你最大的錯誤。」無常睜開一直閉着的眼睛,左邊眼睛發出白色的光,右邊發出黑色的光。
被這雙眼看着,言一覺得自己就像走在地獄,從靈魂深處感到恐懼,腳下的速度,手上的速度都不自覺慢了。
言一已經接近無常,無常雙手揮動鐮刀。
快!超乎常人的快!
在一瞬間,無常身邊就編織出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刀網,言一抽劍抵擋但根本擋不完,身上多處受傷,白衣成了血衣。
「索命!」
無常如天神一般看着言一,他背後的死神也露出了同樣的眼神,鐮刀高舉,直接劈下,根本不給人反應時間。
這一鐮劈開了時間,劈開了空間,斬盡了言一所有的生路。
「終究是個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後輩啊。」無常心中感嘆,手上卻沒有鬆懈,反而又加了幾分力量
言一想躲,但四周空間被鎖,根本無從躲避。
言一心一橫,一口精血噴出。
「天地大同!」
璀璨到極致的劍光閃耀而出,向着死神鐮刀而去。
天地一劍對死神一鐮!
一道人影飛出,吐血,白玉長劍變回白玉牌。
劍敗!
言一倒在地上,苦笑道:「我明明感知到你的實力根本不及我,為什麼我會敗得這麼狼狽?」
無常化去殺氣領域與死神,居高臨下說道:「以後要記住,實力不是靠看的,要打過才知道。」
無常鐮刀高舉,就要結果掉言一,突然,一白一紅兩道劍氣襲來,無常以鐮刀擋下劍氣,而言一在剎那間就被救走了。
無常看了一眼言一被救走的方向,鐮刀消散在手中,直接轉身離去,沒有去追。
「第一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