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腦迴路這東西，往往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雖然這個扯淡的方式是李唯自己想出來的，但看見眼前的系統提示，他還是想吐槽一句，『就這都行？！！』。

    給系統跪了orz。

    解鎖了技能，之後想要提升熟練度就很簡單了。

    就像是『學習』技能一樣，不只是做題會提升它的熟練度，閱讀相關的書籍、做實驗，也會提升對應學科的熟練度。

    思考了一下後續提升的方法，李唯放過了結他，也放過了擀麵杖。

    將結他放回包里，把畫板與擀麵杖放回原位，他打開百度開始搜索起墨染秋給出曲目列表中包含的小提琴曲。

    第一首是西貝柳斯d小調小提琴協奏曲。

    這個一看d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曲目，它着實讓李唯回憶起了曾經不得不說的學習鋼琴的昏暗歲月。

    什麼a大調，大調，小調等等，一聽是這種開頭的，准沒有好事情。烏壓壓的一片都是音符，大家都是初學者級別的練習曲，就這幾個開頭的宛如腰間盤突出一般，就是搞特別，非得讓人識譜識半年最終靠着肌肉記憶才可以『pass』的鬼畜曲目。

    點開曲目，戴上耳機，李唯只是聽了個前奏，沒忍住按下了暫停。

    聽着前面由弱漸強由慢到快的節奏，從簡單的音符組合到宛如音階一般快速滑動的旋律，李唯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有內味了。

    繼續聽下去，聽着後面越來越複雜的彈奏，單純的聽着音樂腦補着演奏者在台前近乎抽搐狀的拉着小提琴，李唯都有些頭大。

    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墨染秋推薦給他這首曲目去練習的時候，究竟對他抱有着怎麼樣的期待。

    而且沒記錯的話，她說的是『推薦一些她以前練習過的普通曲目給他，讓他練練手感方便她選好曲目剪輯完後，兩人的配合』。

    回想起她的『普通』再聽着耳機中放着的曲目，李唯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他開掛都不一定能壓得住的女人。

    「這就是大佬嗎？恐怖如斯。」

    級別已經被奠定成這樣了，想必這個小提琴技能刷不到lv4，在雙人協奏的時候怕不是會被碾成渣渣。當綠葉他是不在乎的，但是當坨屎···就有點過分了。

    搜出了這首曲子對應的琴譜，他決定做一件大事。

    靠着系統的便利，解鎖了技能哪怕只是lv1，他腦中也已經有了相對應小提琴演奏方式的雛形。此刻他發揮出了資深老宅男十幾年的功底，想像着此刻他手中有一把小提琴。用着標準的姿勢，側過頭，右手架起，跟隨着音樂找到對應的曲譜，若有其事的按照正確的演奏方式，對着空氣拉起了小提琴。

    興許選擇小星星才是最理智的。

    因為上來就是s級難度，李唯熟練度的提升也是磕磕絆絆的。跟不上節奏，他腦中的想像有時候也會在一心三用的時候中斷，技能提升的速度說不上順路。

    半個多小時後，技能才將將到達了lv2。

    但掛歸掛，自己的刻苦練習歸功於自己，有了這半個小時的特訓，雖然等級只有lv2，但是這曲子的節奏、演奏方式、每一個節拍所對應需要拉的琴弦、手要擺放的位置都已經爛熟於心。

    這種成就感，是單一枯燥簡單的小星星沒有辦法披靡的。

    今天晚上的努力就到此為止，把剩下的提升空間交給本能。

    將墨染秋給出的其他曲目部加入歌單，摘下耳機把聲音調成外放，李唯選擇洗漱睡覺。

    經過之前的強行腦補，現在他聽見任何小提琴曲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想它對應的音符、對應琴弦的位置、該如何拉弓彈奏。

    而且奇妙的是，這樣也會增加他技能的熟練度。

    於是順理成章的，李唯選擇了『掛機』，讓身體代替他去練習，而他本人選擇睡覺。

    這個晚上的休憩額外的艱辛，他的腦袋出乎意料的活絡，腦子中的弦緊緊地繃着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哪怕將音樂關掉後，耳邊也會出現類似於幻覺一般的音樂聲。

    輾轉反側。

    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靠着身體強烈倦意，他睡着了。

    夢裏···依舊是小星星與不明覺厲的小提琴伴奏。

    9月17日，星期六，早上6點30分。

    滴滴滴滴，滴滴滴。

    鬧鐘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呼喊，痛苦地、絕望地蹬開身上的被子，睜開充斥着紅血絲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唉。」看着面前算是收益頗多的技能熟練度面板，李唯只能將滿腔的崩潰化作一聲嘆息。

    小提琴演奏lv2(42/100)

    他還能說啥，在沒有小提琴這個必要物品的情況下，他都把技能熟練度提升到了如此境界，他還能有什麼不滿。

    「唉。」

    又嘆了口氣，翻身下床洗漱，靠着涼水與咖啡，李唯總算是從仿佛被人毆打了的疲倦中清醒了過來。

    渾身酸痛，腰腿沒勁，感覺身體被掏空。

    出乎意料的，今天早上來他家蹭飯的墨染秋也是額外的沒有精神。

    「早啊···」墨染秋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朝氣蓬勃，要形容就好像是缺失了平時都會有的小波浪線尾音。

    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子，兩人面對面坐下，不難發現她面色有些蒼白，標配的黑眼圈與紅血絲，就仿佛今天他兩人又是同款spy一樣。

    「你昨天晚上沒睡好？」李唯試探性的問着，並且開始回憶昨天晚上外放小提琴曲的聲音是不是太大吵到鄰居了。

    「不算是···」墨染秋一口悶掉手旁的咖啡，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漬，疲倦的嘆了口氣。

    「昨天趕dadl，基本上沒睡···」

    疲倦、焦躁、生無可戀還包含着少許劫後餘生的慶幸。

    「具體是什麼dadl？」李唯有些好奇。

    校慶的事情應該沒有那麼趕吧？他們兩個人基本上帶動了班的製作效率，程包攬了大半的工程，雖然任務眾多，但是按照他倆的效率怎麼着都不止於通宵達旦。

    「插畫原稿···唉。」這已經是墨染秋第四次嘆氣了。

    「哦哦，你自己的工作是嗎？」回想起在漫展上的相遇，不難發現墨染秋其實是一位暢銷漫畫的畫家。

    「算是吧···要給出版的畫插畫···」說起昨天晚上的工程墨染秋臉上的『死』字更大了。

    「那本怎麼說，一言難盡，說好看吧我還真的不覺得好看，只覺得套路，但是卻意外的很暢銷，薪水不錯而且正好就安排到了我頭上，我也沒什麼理由拒絕這份工作。反正就幾本書的插畫和人物圖而已。」

    「對啊，最多十幾張圖，按照插畫的質量，一個晚上應該是夠了啊。就算需要幾張大海報精修過的圖，你這種水平的也不需要通宵吧···」說着，李唯更疑惑了。

    「是，畫畫倒是沒費多少時間，關鍵就是···他的我一章都沒看。」

    「······」

    「而且今天8點鐘編輯上班就是截稿日期。」

    要不要這麼極限。

    「所以你昨天是看完了他的然後才畫的插圖？」李唯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臉絕望的墨染秋繼續追問道。

    「是啊！！編輯為了放置插畫亂畫不符合劇情，還特意讓我交一份劇情大綱梳理，要求插畫的內容要對得上人設要符合劇情。說這個什麼老師賊出名，不能因為我的畫毀了他這本書。」

    「靠！」

    沒睡好分外疲倦以及暴躁的墨染秋越說越氣，甚至沒忍住爆了粗口。

    「我毀了他的書？他沒毀了我的聲譽就不錯了！！什麼垃圾，還暢銷？暢銷個鬼！又臭又長，女的就像是沒長腦子一樣，見了男主就往上湊！！媽的！！你知道嗎？！編輯指明要求務必要畫一張類似於家福一樣的插畫。」

    「整整37個人啊！除了一個男主剩下的都是女性，都是他後宮，什麼luoli御姐連四十歲的富婆阿姨都不放過！！寫的時候一點都不為插畫師考慮一下嗎？？就算不為畫師的健康考慮，也該為男主的健康考慮考慮吧！！

    為了設計人設、放在同一張圖裏面不重臉，我頭髮都薅掉了一大把了！！」

    李唯完可以想像到，如果有機會能夠見到她口中這本書的作者，墨染秋絕對會活生生地掐死他。

    「所以薪水呢？」能讓墨染秋接下來的工作，薪水方面應該是不會很低的。

    「一萬五。」嘟着嘴，沒好氣的吐出了一個令李唯羨慕的數。

    「挺好的不是嘛，幾張圖換了一萬五。」

    「嗯。」

    「通宵一晚上就賺了一萬五，挺划算的。頭髮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嗯。」

    「這個價格應該是高於市價的，他們給你開這個價格是不是還有什麼合作找你啊？」李唯只能通過找尋開心的事情，來安慰眼前頭頂着一排『別攔我，我想死一死』這樣字眼的墨染秋。

    「嗯。

    他們想讓我畫這本的漫畫。」

    「誒誒！這不是更好了麼，不單能收基本的費用，還可以領收入分成。」

    「嗯。

    可以領，有10左右，要是拿出我的名氣與粉絲量再協商協商15他們也不是不能從作者手裏面摳出來。」說着，墨染秋仿佛是更絕望了一般，嘆了口氣趴在了桌子上。

    「不是，這賺錢的好事情，怎麼到你這裏就又生無可戀了？我想賺這種外快，都排不上號呢！」李唯攤了攤手，表示成功人士的痛苦他實在是不懂。

    「你確實不懂啊！！！」墨染秋錘着桌子，語氣中充滿着絕望。

    「額外的工作意味着更多的dadl，意味着截稿日期如果拿不出作品，編輯就會帶着砍刀來你家門口，意味着失去自由，沒有玩兒樂的時候，沒有辦法跟親愛的膩膩歪歪在一起。」

    砰。

    墨染秋拍桌站起，「這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嗎！！」

    哦，那沒事了。

    李唯翻了個白眼，譴責了他自己的無知。

    真的不要跟墨染秋去計較這種事情，能讓她生無可戀的事情，往往都是什么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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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集訓時，吳老師的畫風似乎跟平時不大一樣。

    以往一絲不苟的老頭，現在宛如tony老師上身一般，整個人充滿着對於『美學』、『時尚』、『抽象風』的執着。

    由墨染秋出馬協商後，吳老師同意了在美術課與集訓的時候，對於班級展出時需要繪製的油畫作品提供輔導教學與幫助。

    於是這節美術課的內容就是，tony吳老師帶大家走進『藝術』。

    形似而意更深。

    視覺上的衝擊力要大於寫實所包含的美感。

    諸如此類聽起來很高大上事實上深究語句就會發現完意義不明的句子，像是不要錢一樣從吳老師的嘴中吐出來。

    更讓李唯大跌眼鏡、直呼『害怕』的是班級上還真有戴着眼鏡的好學子弟在認認真真地記着筆記。

    『不是兄弟，你這些句子記下來，能讓你的油畫在什麼地方有所提高？』看着這幫人奮筆疾書的樣子，李唯忍不住的在心中瘋狂地吐槽。

    終於在冗長的廢話中，吳老師結束了對於油畫的概述與鑑賞，開始了油畫繪製的重要部分。

    因為之前的美術課有講過油畫的基礎必備品，所以今天大家也都是帶足了工具，準備來教室大展身手。

    油畫一般耗時會比較長，從構圖到打底到上色，一般的大型油畫根本就不是能夠在一節集訓課上能夠解決的，所以今天吳老師對於一眾初學者的任務是，拿鉛筆起草好思路，並且畫出底圖。

    起草，往往就是一切思路匯集的起始點。

    一般抬筆之前都會覺得自己宛如梵高再世，達芬奇親傳。但一旦落筆之後，就會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渣渣。

    李唯此時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就是個菜逼。

    聽着坐在他對面墨染秋手中鉛筆在紙上划過的聲音，再看着他自己『抬筆、落筆』這幾個動作無限重複，紙上除了一個黑點以外什麼都沒有的空白藝術品，李唯不得不承認，他跟大佬的差距。

    不單單是基礎能力的差距，還有先天作為藝術家的差距。

    畫工興許會區別畫家與畫家的級別與能力，但相較於能夠用努力就可以填補出來的實力，那1的天分往往才是拉開差距真正重要的東西。

    就像現在一樣。

    哪怕他李唯時空穿越把他的美術等級修煉到lv7、lv8，需要畫畫的時候他腦子裏面一滴墨都沒有，他畫啥？拿什麼去跟這個現在已經去打水準備畫底圖的大佬比？

    有時候他總會在思考，墨染秋是不是才是真主角，他這個掛逼都是假的。

    為什麼？

    這根本就不是當代流行的校園日常的劇本啊！

    美女不成群就算了，裝逼都裝不起來，他要這主角有何用？！

    話又說回來了，他好像拿的也不是主角劇本···

    在不正經的時候，腦子裏面的小詞總是一套一套的，李唯對於這樣廢柴的自己更是絕望了幾分。

    『等等！』

    此時，李唯的腦中靈光乍現，有時候繪製美術作品靠的也就是這靈光一閃所帶來的感覺。

    『絕望、悲哀』這些負面情緒都會成為油畫中很好地表示情感，這是一般抽象畫家都會喜歡的做法。

    但是現在油畫經過不同時代的發展，也分成了很多的派系。油畫也不再是那些奇奇怪怪令人不明覺厲的塗鴉了，很多時候寫實派才是油畫最主要的代表。

    腦迴路這東西，往往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僅僅是對於『絕望』這一個詞的思維發散，他竟然有了對於這次班計劃展作品的思路。

    主題是『沒有歧視』，歧視這個東西一般很多人在表達的時候會着重於對於『杜絕』『取消』『倡導和平』這幾個關鍵詞進行思維發散，來思考該如何對於作品進行創作。

    主旨在於『諷刺』或者『言和』，這些所表示出來的東西多半為抽象性並且更偏向文字性質。

    一般提到沒有歧視，李唯腦子裏首先的反應就是論文。

    要把這種以文字性質佔優勢的主題，用繪畫表達出來，確實是有些困難。

    但是切入點不同，所帶來的的結果也是不同的。

    『歧視』的根源在於『沒有相互理解』。那麼只要構建出『理解的橋樑』把受歧視方的『美好』展示出來不就得了？

    『美好』這一詞的美術表達方式就會有很多了，刨除他不擅長的『抽象』，把它用『寫實』的手法表示出來不就好了？！

    茅塞頓開。

    李唯的前路暢通，他離『絕望』這個詞越來越遠，逐漸踏入了『成功人士』的階梯，邁向了『希望』。

    所謂思維發散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

    『可能我也是個天才吧。』李唯對於自己這一波從『絕望』開始的腦電波操作，給予滿分的評價。

    提筆，他開始了他的創作。

    『展示美好』這種東西他在擅長不過了。尤其是建立在『歧視』這個主題下，他所需要被展示的『受歧視方不為人知的美』就更為簡單了！

    此刻真的是思如泉湧，宛如得到了歷代畫家的祝福一般，三下五除二李唯也完成了對於草稿的繪製，開始打水準備進行底圖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