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拘魂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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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陸嗤笑一聲，「真是可悲啊！傳說上古時的妖族有通天徹地之能，沒想到到了今天卻淪落到被幾個沙賊嚇得肝膽俱寒！」

    「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族中高手都要留在墨嶺與狂宗對峙，區區沙賊，還不會被我們妖族放在眼裏！」，一旁的侍女忍不住出聲反駁。

    「小鳶！」，若月連忙捂住了侍女的嘴，「父親說過不能讓人知曉墨嶺與狂宗交惡的！」

    看着這兩個毫無心機的妖族少女，莫陸忍不住放聲大笑，他朗聲道：「墨嶺妖族位於白焰森林的邊緣，與狂宗毗鄰，狂宗向來嗜戰，他們想要降服妖族，讓你們成為狂宗的附屬，為了保住妖族最後的傳承不斷，墨嶺之主派出他的女兒前往劍城拜師，希望藉此震懾狂宗，這就是你們去劍城的目的，對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到底是誰？」，若月與侍女小鳶聽得目瞪口呆，荊羽臉色大變，厲聲喝道：「你難道是狂宗派來的人？特意在此設計我們？」

    莫陸不屑地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愚笨？」

    突然，石林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眾位客官，從我們的地界經過，怎麼也得留下點買路錢啊！這樣吧，諸位要是想保命，就留下所有財物和......女人，桀桀桀！用身外之物和幾個女人換這麼多人的命，這買賣很划算吧？」

    莫陸常年與沙賊打交道，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知道來者是誰了，他大聲回道：「於老三，上次沒有取你的狗命，居然還不知悔改嗎？」

    「殺神莫？是你！」，石林外，一個尖嘴猴腮，身形猥瑣卻目含凶光的沙賊神情一僵，面上露出懼色，他連忙低聲對旁邊一個高大俊逸的年輕人說道：「常公子，殺神莫在裏面，恐怕這單買賣有點棘手」

    莫陸自十歲起便進入了門樓城的剿賊隊，七年來，死在他手上的沙賊不計其數，沙賊們都稱他為「殺神莫」，這名叫做於老三的沙賊小頭目在一次交手中險些被莫陸所殺，因此對「殺神莫」心有餘悸。

    常公子淡然一笑，他平伸手掌，靈氣涌動間，一幅畫着長弓的靈圖浮現在他的掌中，他向於老三問道：「這『殺神莫』可是靈圖師？」

    「不是」，於老三搖頭。

    「一介凡人，何足為懼？待天亮之後我一一將他們射殺！嗯......」，常公子面露褻笑，「女的可以留下性命，方才我似乎看到有個女子長的頗為甜美，滋味應該不錯！」

    「是是！常公子神威，所謂『殺神莫』不過是小菜一碟！」，於老三諂媚的躬身低笑，雖然他心裏對莫陸頗為恐懼，但更不敢得罪這位常公子，在廣袤無垠的墨石沙漠中，有三大沙賊團，而常公子正是其中一個沙賊團大首領的兒子，這三大沙賊首領個個都是強大的靈圖師，是以沙賊能橫行墨石沙漠多年，就連邊境諸城也無法徹底將其剿滅。

    石林中，妖族眾人聽見莫陸一出聲，外面的沙賊便聲含恐懼，不禁紛紛望向了他，若月蹲下身子，希冀看着莫陸，「原來你這麼厲害？連沙賊都怕你，那你能不能救救我們？」

    莫陸直想翻白眼，他無力地說道：「你可是修成了金色墨池的大天才，居然要向我求救？何況我現在傷的這麼重，連動都動不了了，怎麼救你們？」

    若月猶豫良久，似乎下定了決心，她俯下身子，凝視着莫陸，「我能立刻治好你！但請你發誓，將來一定不能與妖族為敵！否則，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

    也許是妖族的少女發育的較早，這一俯身讓若月的胸前山巒倒豎，頗為壯觀，但她的神情卻無比肅穆，讓莫陸興不起半點旖念，只得發誓道：「從今以後，我和墨嶺妖族如出一家，這樣總行了吧？」

    若月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胸前，倏地，一股金色靈氣從她的身體裏湧出，在空中飛舞盤旋，並放出鏗鏘之聲，幾息之後，一根金色的鎖鏈盤繞在若月的身周。

    「這就是你的靈圖？」，莫陸感受着這道強大的靈力威壓，心裏不禁震撼莫名，金色墨池果然與眾不同。

    「是的，我的靈圖叫『拘魂鎖鏈』，能力是......」，若月揮動雙手，金色鎖鏈飛臨到莫陸的身前。

    「小姐，不要！」，侍女小鳶悲憤莫名，她一把抓住若月的縴手，「您是妖族公主，怎能被這個卑賤的人類褻瀆？」

    「若月，我寧死也不願讓你遭受如此屈辱！我們出去和那些沙賊拼了！」，荊羽提劍大吼，就要率領眾妖族衝出石林！

    「你們站住！」，若月俏臉含霜，「如果我們都死了！墨嶺怎麼辦？」

    聽到他的話，荊羽等人不得不停住腳步，但臉上仍充滿不甘，「可是，為了治癒這個人類，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喂喂！不就是治癒系的靈圖嗎？又不是要你們小姐的命」，莫陸心中不解，靈圖可畫萬物，除了具備超強戰力的四類靈圖之外，還有許多非戰鬥類的靈圖，如輔助、治癒等類型，就像眼前這個妖族少女的鎖鏈靈圖，看來是一種治癒能力較為強大的靈圖，依莫陸的推測，用鎖鏈治療別人應該會損耗若月大量的靈力，只是為何這些妖族的人卻表現的如此悲憤呢？

    「請記得你剛才立下的誓言，一旦我用出了拘魂鎖鏈，從今以後你我將命運相連，至死才能改變……望你莫要負我！」，若月的全身靈氣狂涌，漩動的氣流讓她的長髮向上飄舞，在那皎潔的月光下，少女慢慢飄到了半空中，仿佛月中仙子，就連她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聖潔。

    倏地，若月的臉上現出了極為痛苦的神情，金色鎖鏈的一端沒入了她的身體中，在一陣劇烈的擺動之後，鎖鏈自少女的體內拘出了一顆純白色的光球。

    「命運相連？」，莫陸正要開口詢問，妖族少女已經雙手下壓，金色鎖鏈挾着白色光團瞬時刺入了莫陸的胸口之中！

    一時間，石林中金光大盛，守在石林外的沙賊們不禁驚疑不定，於老三連忙對常公子說道：「一定是殺神莫！難道他修成了靈圖？常公子，這單買賣還是算了吧，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常公子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膽小如鼠！別墮了我父親的威名！我倒要看看這個殺神莫到底有什麼能耐！」

    此時的莫陸腦中無比脹痛，若月從小至今的經歷正像無數張圖畫一般地飛進了他的腦海中，妖族族長的妻子在月圓之夜生下了一個女嬰，取名叫若月，若月天生靈力強大，妖族上下將其奉若珍寶，視她為振興妖族的希望，從若月記事起，族長與眾位長老便悉心教她修煉。

    狂宗與墨嶺妖族同居於白焰森林，雙方時有摩擦，雖然如今妖族已然勢弱，但仍不願屈從於狂宗。得知妖族小公主天賦極高，狂宗擔心其將來會成為大敵，於是派出數名刺客，在小若月蘸墨成畫的關鍵時刻將她打成重傷，雖然妖族拼盡全力救回了她的性命，但由於靈墨成畫時受到干擾，最終只畫出了一根金色的鎖鏈。

    起初，妖族上下皆慶幸若月終是畫成了金色靈圖，但當真正了解了這根鎖鏈的能力之後，妖族所有人的心情都極為複雜。

    這鎖鏈名為拘魂，無法戰鬥，卻具有強大的治癒和輔助之能。若月須與他人訂立魂約，鎖鏈的能力才能用在與若月立約之人的身上。而代價則是，若月要把自己的妖魂獻給立約之人，成為此人的奴僕。

    並且，這鎖鏈最逆天的能力並不是治癒和輔助，而是「犧牲」——若主人遭遇死劫，若月將代替主人赴死！

    也就是說，得到若月妖魂的人，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可以想見，如果若月的靈圖被世人所知曉，必將受到無數強者的覬覦。

    修煉之路無比艱險，誰不想多一條命呢？

    因此，拘魂鎖鏈自畫成之日起，就成為了墨嶺的禁忌，妖族族長曾嚴令若月，不得擅自使用靈圖，否則將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自從之後，妖族與狂宗成為死敵，雙方連年拼鬥，妖族負多勝少。而若月的靈圖的秘密不知為何被狂宗知悉，幾日前，狂宗要求妖族將若月的妖魂獻給他們的少主，否則將屠盡墨嶺。正當妖族陷入絕望時，劍城大長老派人示好，言稱欣賞若月的天賦，只要若月拜他為師，便相助妖族渡過此劫。因此，這才有了若月的千里拜師之行。

    莫陸不禁嘆了口氣，原來這拘魂鎖鏈拘的不是別人的靈魂，而是若月自己的靈魂。沒想到這個嬌俏單純的妖族少女竟有如此曲折的經歷。

    因此，拘魂鎖鏈自畫成之日起，就成為了墨嶺的禁忌，妖族族長曾嚴令若月，不得擅自使用靈圖，否則將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不好！」，莫陸突然大叫一聲，此刻他與若月的靈魂已經相連，也就是說，自己的所有經歷，包括魔甲的秘密也將被若月知曉！

    然而，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看着在一片金光中的聖潔少女，只見那圍繞在若月周圍的金色光芒慢慢融進了莫陸的身體中，隨着柔和的金光入體，莫陸感到自己身體中那數十根斷折的骨頭竟在飛快的接攏，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加堅硬！而身體表面那些縱橫綻裂的可怕傷口也在快速的癒合！

    更為神異的是，那座乾涸的墨湖也漸漸地變得濕潤，由靈氣化成的湖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填滿了整座大湖，那沉在湖底的銀色魔甲似乎被叫醒了，隨着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魔甲在不斷地吞吸着湖水，那鎧甲表面上的繁奧紋路發出奪目的銀光！

    眼看着已經滿溢的大湖會很快就被魔甲吞掉了一大半，若月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環繞在她身體周圍的金色光芒已經消耗殆盡，但莫陸體內的墨池卻像一個永不滿足的貪吃小孩，仍在不停地索取着她的靈力！

    「小姐！」、「若月！」

    看到若月的臉色愈發蒼白，小鳶和荊羽等妖族無比焦急，但卻不敢擅自採取行動，這是若月第一次使用拘魂鎖鏈，誰也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

    「小子不錯嘛！這麼快就吸納滿了靈力？」，此刻在莫陸的靈識中傳來銀色魔甲的聲音，「咦？我怎麼感覺還有另一道靈魂在你的靈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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