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高山流水

    所有人都一臉氣呼呼地看着小玲瓏和欣兒。特別是峰兒他們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因為桌上的東西都快被姐姐他們夾光了。最可惡的是這些東西居然都還不是她們吃的，而是直接夾給了別人。

    紅燒肉全在爸爸的碗裏，那個裝紅燒肉的碗裏，只剩下了一點湯水。清蒸魚全在漂亮姐姐的碗裏，原來那個魚盤裏甚至乾淨的連魚骨頭都沒有。

    至於新來的那個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被姐姐和妹妹區別對待了，她碗裏居然全是素菜。

    「爸爸吃！漂亮姐姐吃！」欣兒和小玲瓏指着張燁胡欣蕊還有蕊顏身前的碗，一個勁兒嘟嚷着「姐姐也吃！」

    「還吃什麼啊？都被你們弄成這樣了！」

    說道這裏，張燁放下筷子，在小玲瓏的臉上狠狠的揉了一下，差點把這丫頭的臉蛋兒揉成包子。

    「唔……#￥#……」小玲瓏在張燁手裏發出咕噥地聲音，卻沒一個字能吐得清楚。

    欣兒一看，姐姐遭殃了。

    她立馬把自己的臉蛋兒給捂住，不讓爸爸揉。

    可即便是這樣，也逃不過張燁的手心兒。放開小玲瓏之後，欣兒的臉也被張燁狠狠的揉了一遍。

    「唔……」

    兩個小傢伙被爸爸揉得眼淚汪汪，看上去可憐地就好像小貓咪似的。

    「別給爸爸裝可憐，你看你們都把這裏弄成什麼樣兒了？好好的一桌飯菜被你們弄得就好像豬食似的。」看着這兩個小傢伙裝可憐的表情，張燁沒好氣地說道。

    「爸爸不哭！」小玲瓏伸手在張燁的衣角上輕輕的扯了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爸爸生氣了的樣子。

    「爸爸沒哭！」

    張燁有點無語。

    「爸爸不生氣！」

    「不生氣才怪！」

    「那……那……欣兒給爸爸親親！爸爸就不生氣了！」說着。欣兒就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後抱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

    哎喲喂……

    面對這麼可愛的女兒，張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為很多時候，這兩個小傢伙犯了錯之後，他們幾乎每次都會這樣。

    可每次安慰了他之後，過不了多久，卻總會鬧出點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蕊顏雖然身在風塵之中，卻像是個大家閨秀似的，靜靜地坐在位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張燁他們父女三人。眼裏時不時地閃過一絲奇特的光芒。

    在這個時代背景下，父女（子）之間，想要達到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嚴格的禮教之下，晚輩想要在長輩面前耍些小性子幾乎不可能。

    但張燁他們這種表現卻遠遠超出了蕊顏的認知。讓她感覺非常新奇。

    「蘇老闆，麻煩你把這些飯菜有撤了吧！重新再上一桌。」解決了兩個小傢伙，張燁偏過頭對着不遠處的蘇三娘說道。

    「是！張大爺！」蘇三娘點點頭，然後就迅速指揮着眾人將桌上的東西都撤了。

    之後的事情就顯得要平靜了許多。或許是因為小玲瓏和欣兒她們剛剛才鬧騰了一次的原因。所以桌上顯得比較安靜。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餐畢。

    所有人身前的飯菜換成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這個時代的茶葉都是粉末，並不像後世那樣講究茶形。所以看上去樣子有點不好看，而且明確的茶葉等級也沒有完善下來，所以給人一種敷衍的感覺。

    這主要是因為當前的大宋還沒有為茶葉賦予足夠的文化內涵。當它的文化內涵和底蘊足夠了之後，這種情況就會慢慢改變。此時澶淵之盟已經過去了近百年。茶文化已經開始興起，相信要不了多久，各種圍繞在茶葉上的文化就會迅速興盛起來。

    但不可否認。此時這種茶葉雖然賣相不怎麼好，但喝下去的時候。卻別有一番風味。

    特別是在這風塵之中，關於茶的文化已經從上流社會漸漸流行了過來。作為接受新鮮事物最快的地方。蕊顏在眾人品茶的時候，竟然還給眾人表演了一次在張燁他們看起來還不算完善，但在這個世代卻已經極有品味了的茶道。

    光是這一條，就足以把這艘花船的檔次給提升一大截。

    再加上蕊顏那本就不俗的容貌，給人看起來頗有一種青梅煮酒的感覺。

    「咚……」

    或許是受到了這裏的氣氛感染，鷹兒竟然借用蕊顏的瑤琴彈起了空靈清秀的《高山流水》。

    不可否認的是，鷹兒在韻律一道上已經站在了兩個時代的巔峰。不論是音律還是意境，都把握的分毫不差。

    琴音叮咚，似一汪清泉在山間流淌而過。順着琴音，眾人似乎來到了莽莽群山之中。

    高山、流水、清泉、蒼松、雲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這叮咚的琴音給演繹了出來，一一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當最後一個聲音落下，眾人似乎還沉寂在那空靈的意境中難以自拔。

    「好！好一曲高山流水！鷹兒，你的琴藝又進步了！」過了良久，張燁才打破了這種氣氛，對着鷹兒大肆誇讚。

    似乎被張燁破壞了那種氣氛，胡欣蕊瞪着漂亮的眸子，有些埋怨地看了張燁一眼。

    想要聽鷹兒演奏樂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時的時候，這個小傢伙不搗亂就已經很不錯了。今天要不是氣氛很好的話，這小傢伙絕對不會忽然興起演奏高山流水。

    今天之後，還不知道要多久，這小子才會心甘情願的演奏了。

    至於蕊顏則是眼色一暗，這種空靈，這種清幽。這種寧靜致遠的琴音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一代琴藝宗師才能演奏出來的。只是想不到。擁有如此意境的《高山流水》竟然出自一個孩子的手裏。

    這讓她驚嘆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升起一股黯然。妄自還自詡琴棋書畫精通。可跟這個孩子比起來，她在琴藝一道的造詣上，卻還是差了很多。

    「從前一直自詡琴藝無雙，想不到今天得聞先生之琴，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先生絕技，請受小女子一拜。」

    單從琴藝來說，鷹兒確實已經遠遠的走在了蕊顏的前面。正所謂『達者為師』所以蕊顏叫他一聲先生，倒也說得過去。只是這一拜卻就讓鷹兒有點惶恐了。

    這個小傢伙轉身就讓過了蕊顏，然後一溜煙兒跑到了張燁身後。

    「你……你不要拜！我會短命的！」

    躲在張燁身後。鷹兒看着蕊顏的樣子，臉色有點發苦。

    「好了！好了！蕊顏小姐，你就不要為難這小子了。他都要被你嚇哭了！」

    張燁看了看鷹兒，又看了看蕊顏，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吼……小子，讓我一陣好找！」就在這時候，岸邊忽然出現一個身形有些狼狽的人。此人一出現，就猛地大吼一聲，然後三兩步就跨過了二十丈的距離。

    緊接着。腳下用力，整個人一躍而起。

    「鏘……」

    人還在半空中，背上的戰刀就已經出現在了手上。

    「殺」怒吼一聲，殺氣瞬間將整艘花船籠罩。

    「趙崇！」

    張燁與胡欣蕊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絲絲驚訝。

    想不到這人居然這麼厲害，幾乎都被活埋在了兩丈多深的天坑裏，居然就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一流高手。果然不是說笑的！

    鏘……

    可就在這時候，鷹兒忽然一轉身。跑到了那把瑤琴旁邊，小手一把抓住三根琴弦。然後猛地放開。

    琴弦震動，發出一聲激烈的金鳴。

    緊接着，一道半透明的，無形無質的音刃破空而出。恍如一道彎月，直奔趙崇而去，速度之快，好似閃電一般。

    「鏘」

    趙崇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遭到這種詭異攻擊。只是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也知道，這東西不好對付。

    所以，哪怕身在半空中，但他還是瞬間變招。改劈為擋，依靠手裏的龍吟刀擋住了那道無形卻有質的音刃。

    這麼一頓，本來直奔張燁而去的他，不得不停在了花船的倚欄上。

    整個人就好像標槍一樣站在那裏，鋒利的龍吟刀寒光懾人，直指張燁。至於其他人根本沒管，因為他本能的認為，剛才那道類似於劍氣的攻擊應該是這個男人發出來的。

    畢竟那聲音實在太像劍鳴了，根本讓人難以相信是鷹兒手中的瑤琴所發。

    「閣下好興致，要不要來一杯？」

    張燁看也不看那把龍吟刀，只是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舉起手裏的茶盞，對着趙崇說道。

    對於趙崇的到來，他並不驚訝，因為他知道，只要沒有弄死這個人，他遲早會找到他們來報一箭之仇。這就是江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引來殺身之禍，更何況還是吃了這麼大的虧。

    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江湖中人，能咽得下這口氣，那才這是怪哉了。

    「當日之辱，在下銘記於心。今日特來向閣下討教！」這個趙崇似乎真是個木頭疙瘩，整個人冷硬的就好像石頭一樣。對於張燁的邀請根本不以為意。

    「不要討教！我沒空！你看我們這裏誰合適，你就找他吧！」張燁笑眯眯的伸手在周圍指了一圈。欣兒、小玲瓏、鷹兒、峰兒……蕊顏和胡欣蕊，都沒落下。

    稍微正常一點的江湖中人，恐怕就會把張燁給鄙視的體無完膚。

    這人太可恥了！因為他指點的人，不是女人就是孩子，蕊嫣和胡欣蕊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至於那些孩子……

    難道讓趙崇這麼一個堂堂大高手，去欺負一群小屁孩兒不成？

    這簡直欺人太甚！

    「你……找死……」

    趙崇感覺自己大受侮辱，所以不再客氣，直接揮刀上前。

    「叮……咚……」

    他剛剛一動，就瞬間聽到了兩聲好似低吟般的琴音。緊接着，他感覺到自己左右兩邊各出現了一道逼命的鋒芒。(未完待續……)